图：Pluto

文/飘雨桐

                我写了很多词，到最终赢不到一个人。

                                              ——林 夕

    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无法庆幸，我属于第二种情况。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千山万水而是生离死别。我，没有能力僭越。蝴蝶飞过沧海，蓦然发现——所谓的期待，不过是一场无谓的绝望。渐渐的，我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如果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那该有多好。可以拥抱着雨桐，投入死神的怀抱。

    “慕城。”只要是雨桐的呼唤，细微的声音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她还活着，就是全部的希望。她若死去，我的国度将会顷刻崩塌。来不及洗手，匆匆忙忙赶到她的床边。雨桐眉目间似笑非笑，与生俱来的玩世不恭。她说：“难为你了，大作家变成小花农。”“正忙着，没事别瞎嚷嚷。”“只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其实，她是害怕寂寞。碍于面子，所以没有直接承认。俯下身子，亲吻着她那光洁的额头。“你忙什么呢？”“折腾那棵荼蘼。”今年，我放弃了所有的写作计划。全心全意的，留在雨桐身旁。我要珍惜，彼此相处的最后时光。一分一秒，总在不经意间飞逝而过。现在，我巴不得刹那即永恒；定格静美的画面。

    “荼蘼，开花没有？”雨桐无助的张望，她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张床。无可救药的脑疾，一点一滴带走她的生命气息。她时常说：“只要看到荼蘼花开，我就死而无憾了。”“还没有，早着呢。”极力隐藏话语中的悲伤，我举起脏兮兮的双手：“亲爱的，我继续。”“好。”她抚摸着我的脸颊，指尖冰冷得可怕。

     这座并不陌生的海滨小城，是我遇见雨桐的最初地方。彼此没有擦肩而过，我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我喜欢在那间咖啡厅写小说，她喜欢在那间咖啡厅喝咖啡。我很礼貌的靠近，她很礼貌的疏离。喜欢一个人，不如相望江湖。深爱一个人，定会相濡以沫。百般无奈，雨桐唯有选择推搪：“我并不属于这个地方。”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与雨桐，没有走失在2011年的深秋里。踏着落索的红叶，来到名不经传的小镇。她有设计任务，每天游走于大街小巷。不知疲倦的兴致勃勃，她的活力十足令我惭愧不已。我好言相劝：“别太累，记得休息。”她的眼神笃定：“生命短暂，我要和时间赛跑。”凡人，从来都是输家。

    那些五颜六色的药丸，我知道它们的实际功效。雨桐不说、我也不问，大家心照不宣。她用心良苦将我驱逐，我则想方设法得以留下。直至最后，她只能乖乖呆在床上。舟车劳顿，我们回到这座海滨小城。恐怕，也是雨桐出现的最后地方。午夜梦回时，她习惯竭斯底里。然后，狂吼大叫：“慕城，我死了没有？”

    “没有，你要死很久呢。”“也是，荼蘼还没有开花。”这个理由，百试不爽。无论多么浮躁，雨桐都会平和下来。我在苦笑，当然不会让她看见。咦？我突然觉得，周围安静得异乎寻常。“雨桐！”一丝不祥预感，充斥着我的脑海。扔下铲子，飞速跑进卧室。海风吹动洁白的窗帘，雨桐神情安详地合上了双眼。

    满树荼蘼，开得烂漫。真实谎言，终究破灭。雨桐，你真的死而无憾？但愿，如此……

             『冥王星纪』第11期：最喜欢的历史人物及喜欢理由

         活动时间：7月14日晚8:30—9:30   主持人：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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