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整个晚上，我都在街上游来荡去。不想回家，不想思考。人活着，为什么就那么累？身体的累，不算什么。但是，我害怕无穷无尽的精神折磨。我有什么好？一穷二白的臭小子。张丽娟却对我青睐有加，她的理由如此滑稽：“你长得很像我的初恋男友。”这是，我遇见张丽娟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张丽娟，我的公司老板。那是领导与员工的初次见面，她和我握手的时候悄悄说的话。当场还有其他人，目光齐刷刷地朝我身上招呼。我镇定自若：“那是我的荣幸。”有点答非所问，也算应对得体。张丽娟微微一笑，不置与否。谁也不知道，我紧张的直冒冷汗。难得找到的工作，可不想失去。

    “许一诺，你在哪里？”张丽娟打来的电话，我才蓦然惊醒。我在哪里？我从马路边爬了起来。天边的残月，似乎在嘲笑着我：瞧，你落魄至此。原来，醉酒也不是什么好的滋味。“我命令你，马上回家。”“我辞职了，你不是我的上司。你，没有权利在我面前指手画脚！”说完，盖掉电话。

    明天，该死的明天。我再次成为无业游民，再次为寻找工作街头奔波。为了避开张丽娟，这是迫不得已的做法。我可以发誓，并没有对她有非分之想。将近四十岁的老女人，有丈夫有儿子的。我不是嫌弃她，而是根本对她没有兴趣。张丽娟却喋喋不休，诉说着当年与初恋男友爱得如何轰轰烈烈。

    大半夜的，找不到出租车。我就这么踉踉跄跄的回到家，仿佛从地狱爬回了人间。不对！难道我见鬼了？张丽娟安安静静地守在门口，身边还放着两大行李箱。我走不是，不走不是。看那架势，她恐怕是离家出走了？刚想溜，张丽娟听到动静抬起头来。逃得了和尚也逃不了庙，我唯有见机行事。

    在门口说话，始终不太方便。让张丽娟进来，会不会引狼入室？不怕，我一个大男人的。张丽娟像回到自家似的，不需要我的任何招呼。我清了清嗓子：“张经理，你到底想怎样？”她回眸一笑：“我离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吓得跌倒在沙发上：“开玩笑的吧？”“这是那天之后的决定。”

    那天，实在要命。刚好我与张丽娟同部电梯，刚好电梯发生故障。直接从十三楼掉到十二楼，张丽娟有密室幽闭症。她搂着我浑身发抖，喊着：“小凡，不要离开我。”这种情况下，我唯有哄着她、顺着她。我，只是怕闹出人命。张丽娟说着多年前的初恋故事，那个小凡因为车祸永远离开了她。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被成功解救。张丽娟牢牢记住那天发生的事情，之后更加死缠烂打地要求吃饭、约会。我婉转地说：“张经理，你是有夫之妇。我不是小凡，你要记住这个事实。”昨天，我忍无可忍递交辞呈。想不到，今天张丽娟就追到这里。必须阻止她！我不当破坏别人幸福的第三者！

    下定决心说个清楚，却看到——张丽娟蜷缩在我的床上。她，已经进入甜蜜梦乡。

    那张略带风尘的脸，有着风霜洗礼的痕迹。女人，其实很可怜。男人呢？谁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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