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物欲横流的年代，吃青春饭为生的人越来越多。梁小露所在的模特公司，不过是三流货色。里面的模特，环肥燕瘦、良莠不齐。共同特点就是——嫩，新鲜的仿佛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水蜜桃。女人看女人，会想方设法找出对方的毛病。识英雄重英雄，可从没有听过识美人重美人的。由此，可见一斑。

    那天，华姐在走廊尽头大声吼道：“梁小露，你给我进来！”原本，梁小露钻进沙发里午睡。这回，比醍醐灌顶更加醒神。她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华姐办公室狂奔而去。“你有没有搞错？难得给你接了一单生意。你怎么回事，单方面毁约？你知道吗？公司要蒙受多少损失？”

    梁小露极其冤枉：“华姐，他们简直不是人。让我穿着几乎透明的内衣，还要摆出各种各样的狐媚姿态。那也算了，我有专业精神。拍片的时候，他们居然不清场。打灯师、音响师，谁都故意从我身边经过然后趁机揩油。最后，副导演要让我为艺术勇敢献身。我是广告模特，又不是三级片女主角。”

    华姐甩来白眼：“你当自己是良家妇女，还讲究七贞九烈？看在老乡份上，我才抢来这个广告给你。摆明的好处，你却没事找茬。老总吩咐，要么你赔偿全部违约金；要么你接拍三个成年网站广告。”梁小露弱弱地问：“违约金是多少？”华姐说出的数目虽然不算庞大，梁小露全部家当都不够。

    华姐语重心长地说：“小露，形势比人强。脑力劳动？你才高中文化；体力劳动？你手无缚鸡之力。剩下的，你还能做些什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华姐的肺腑之言在梁小露脑海剧烈激荡。是时候拿定主意了，更多是因为走投无路。接下来三个网站广告，画面如何香艳诱惑是可想而知的。

    梁小露身心俱疲，她一步三挪地回到出租屋。这是她唯一的避风港，漂泊在异地他乡的安乐窝。借着昏黄的路灯，她看到属于自己的行李全部堆在门口。梁小露气不打一处来，跑去找房东理论。房东就在隔壁看电视，这个土地主瞪着梁小露：“小姐，你欠下三个月的房租。不给钱，我就赶你出门。”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梁小露欲哭无泪，但事实偏偏赤裸裸摆在面前。“房东，你行行好。明天，明天我就能给你交租。”“明天，明天再说吧！”梁小露拉着房东的手，紧紧不放：“就通融一次吧！”身体，不露声息地慢慢靠近。房东的语气稍微缓和：“那，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黑暗中，梁小露忍受着风卷残云式的蹂躏。自我安慰着：“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