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Pluto

文/飘雨桐 

    这是盛大而隆重的婚礼，所有的人都在祝福着林凡与张岚。我在微笑，其实心在泣血。一个人的痛苦，与两个人的幸福——相比之下，根本算不了什么。敬酒的时候，张岚特意提醒我：“子慕，你捡了花球。下一个结婚的人，一定是你！”结婚，我和谁？林凡神情尴尬，只有我才能察觉出来当中的极不自然。

    张岚在投桃报李吗？那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姐妹们在相互拥挤着，希望张岚甩出的花球能够落在自己的手里。我象征性地站在一旁，没有与她们一般见识。最主要是：我连拍拖的对象都没有，何来的结婚？还是将这个美好愿望留给他人吧？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花球，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头上。

    想当年，牛顿在树下休息。一个苹果砸下来，砸出了万有引力定律。花球属于我了，那感觉确是前所未有的讽刺。当大家围过来、齐声恭喜我的时候，我脸上的茫然被视作“幸福得说不出话来”。我爱的人，今天结婚了。可站在他旁边的新娘，却不是我。还要笑容满面的，我不当最佳演员谁还比我更有资格呢？

    忘不了，半年前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张岚的母亲打来电话，一边哭一边说：“岚儿自杀，现在医院洗胃。”没有时间思考，我立即冲入重重雨幕。幸好救治及时，张岚没有生命危险。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晕倒在急诊室外的走廊上。时好时坏的心脏病，终于承受不起突然发作。换做是我，在急诊室里抢救。

    醒来，我看到林凡那张苍白的脸。巨大的疼痛，让我连说话都没有力气。林凡像个无助的孩子，趴在我的床头失声痛哭。他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张岚自杀是因为他的拒绝。而林凡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爱的人其实是我。我真笨，居然看不出张岚对林凡的一见钟情。我真笨，还傻傻以为我与林凡才是天生一对。

    声音微弱，态度却是无比坚定：“你过去陪着张岚吧，我没事。”倘若有一个女子，愿意为你自杀——这份情感，渲染了更浓重的色彩。林凡深受感动，恨不得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他自己。而我，只不过是未曾确定关系的女朋友。临时换人，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不能现在才昭告天下，那无异于落井下石。

    故事的发展，符合所有人的期待。林凡与张岚有情人终成眷属，而我成为了牵红线、搭鹊桥的大媒人。张岚对此事毫不知情，林凡更是三缄其口将历史尘封。我输了男人，但不能输掉自己。我甚至充当可爱的跑腿儿，陪着张岚购买结婚的一切用品。为人作嫁衣裳的滋味，有多难受啊？我还要，表现得兴致勃勃。

    喜帖，张岚嘱咐林凡亲手交给我。她，正忙着在美容院护发护肤呢。明天就是她的大日子，她要以最佳状态示人。林凡在酒吧找到一心买醉的我，他心疼地责怪：“你看你烂醉如泥的，像什么样子？”我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说了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林凡送我回家，发生了早该发生却不该发生的事情。

    不敢多喝，酒后容易乱性。昨晚的事，可一不可再。提前离席，这样的气氛令人窒息。

    林凡会善待张岚，他亏欠她的实在太多。我，选择离开这座城市。一个人，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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