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百 度

文/飘雨桐

    常在梦里出现这么一位女子：长长的卷发在风中飘飞，一身黑衣神秘而诡异。她一言不发，冷冷地望着远方。我，极其希望能向她靠近。能对她了解多一点，心里就高兴多一些。可是，在现实中却从没碰上让我如此迷乱的女子。估计，这是潜意识中衍生出来莫虚有的人物吧。

    不喜欢流连夜店，喧闹的场合让我万分厌倦。嫣然甚至鄙视我的生活方式：“你上辈子应该是只蜗牛，一天到晚都呆在壳里。”微微一笑，望着吐出的烟圈聚了又散去。实在不必勉强自己，外面的风雨还不嫌多吗？

    嫣然的生日派对偏偏选在酒吧，身为死党不到场庆贺于理不合。一切费用由我负责，这丫还真不客气。K房里乌烟瘴气，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跳的跳、唱的唱、闹的闹。一块蛋糕从天而降，躲避不及的我顿时一脸奶油。

    清理完毕，那群人已经随着强劲D高夸张地扭动肢体。我郁闷地找个远离音响的地方，捂着耳朵在喝冰冻的啤酒。这样热闹，生日才有意思吗？不知所谓。呆到忍无可忍的程度，暂时走出门外透透气。

    吧台前有位女子，单从背影我觉得她一定很漂亮。好奇心驱使之下，我故作大方地坐在她旁边的旁边的位置。精致的五官、小巧的脸蛋，神情却是无比落寞——至少，这是她给我的第一印象。

    点了同样的威士忌，成功地引起她的注意。目光交错，点头招呼。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这是我所欣赏的潇洒。我对酒保说：“再给那位小姐来一杯，算我的。”她接过酒，做了个“干杯”的动作。只要她愿意接受，我便心满意足。

    她拿出银色的烟盒，好像发现没有带打火机。将纯黑Zippo递了过去，她深深地望着我说：“我想，你喜欢沙龙多过摩尔。”“然后呢？”“你看起来似乎温婉柔顺，其实骨子里满是离经叛道。”“继续。”“说完了。”那幽蓝火苗仿佛是在群魔乱舞，原来点燃的不是烟火、而是无计消除的寂寞。

    不敢冒昧的进一步接触，任由她消失在寂寥夜色中。吧台上是她刚喝过的酒杯，上面淡淡的唇印告诉我：曾经有一个她在我的世界出现过。

    临时更换了分区经理，这对公司的正常运营有着不大不小的影响。我临危授命，机会总是为有准备的人而准备的。更值得期待的是，接下来我的谈判对方是行内“声名狼藉”的凌雪。这个合作计划进展得不错，就差签字落实了。

    事情发展得不太顺利，凌雪在故意刁难。莫非真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三番几次，秘书都说凌雪的预约已排到下星期。可这工程不能继续拖延了，否则就会得不偿失。

   我直接去找凌雪，秘书说：“凌总还没上班。”一看时间，都几点了？于是在会议室等待这位姗姗来迟的另类女强人。中午时分，还没见到她的人影。再次来到她的办公室之外，秘书告诉我：“凌总在开重要会议，请您耐心等待。”也好，能逮住她就成。

    一群人鱼贯而出，居然看到那位酒吧女子。我的心一阵狂喜，她在这家公司什么职务呢？若无其事地点头，大概萍水相逢的早已被遗忘在无人角落。同时，她也见到了我。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走进凌雪的办公室。

    秘书简单交代后，我被领了进去。全部家私都是黑白双色的，干净又明朗。她——不、应该是凌雪，坐在大班椅上冲我微笑。“你就是舒曼？”我没好气地回答：“能得凌总接见，真是万幸啊。”“哈哈哈，我又不知道是你。”“知道了又怎样呢？”“好办多了，请我喝一杯酒吧！”“没问题。”

    还是那间相遇的酒吧，还是那位酒保在忙前忙后。不变的威士忌，不变的沙龙——只是中间隔了半个月。还是有不同的，我们知道彼此的名字与身份。有帅哥过来找凌雪搭讪，她轻描淡写地将无聊人士打发了事。我说：“你还真有魅力。”“你不如此认为吗？”“那是，你男女通杀。”

    不想说话了，突如其来的沉默有点无所适从。一杯杯的烈酒、一支支的香烟，只要她在我身边做什么都很心安。不知不觉，酒吧要打烊了。我与凌雪走在露天的停车场上，她说：“送你回家吧。”“我自己呆一会儿。”其实是期待发生什么，终究没有发生什么的失望、沮丧甚至没由来的气急败坏。

    转身朝反方离去，却发觉已经泪留满面。我是怎么了？凌雪的车在旁边缓慢走着，她冲我喊：“上车吧！”“不要！”就像是刚刚吵架完的小情侣，难得的是她纵容着我。赌气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干脆跳上了车。“这才乖嘛。”不管凌雪带我去哪儿，即使去到地狱也在所不惜。

    她的家，熟悉的简约风格。径直走到那小吧台前，开了一支红酒自斟自酌。凌雪嚷嚷道：“你比我这主人更主人啊。”“不可以吗？”随手推了她一下。发卡松了，瀑布似的头发倾泻下来。隐约之间是那午夜飞行的香水味道。贪婪地闻着，令人无比沉迷。

    这是与她最近距离的一次，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很想翩翩起舞。“雪，这曲子好听。”“从见你的那天起，我知道彼此会发生一些故事。至于会是什么，我不清楚。”“你希望发生什么？”她搂着我的腰，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许是疲累了？两位在商场上厮杀的女人需要休息？还是因为，对彼此的爱恋促成这次紧密的相拥？

    不想分辨，难得糊涂。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自然而然的身心契合。微妙的感觉，无处不在。我们投入到性爱追逐的游戏之中，并且不亦乐乎。所能想像的芬芳、柔软、和顺……熟悉她，如同熟悉自己一般的毫无芥蒂。

    黎明来临之前，我与凌雪依偎在一起。她问：“你是的吗？”淡然一笑：“什么呢？”“你喜欢女人吗？”“我喜欢你。”她很高兴，一如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后来，再没有后来。选择避而不见，因为我不想欺骗她。

    除了她，不会喜欢其他女人。而我，永远记得那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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