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雨夏

Lust

 

看着匍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利威尔在想，这是怎么开始的。

稍早些时候，利威尔带着文件进入埃尔温的病房。

当然，文件只是一个转移视线的道具，若是两手空空摆明了去看望，一定让这个高傲的男人很不好受。

“艾伦的情绪很不稳定，我很担心他做出什么蠢事情。三笠的肋骨已经接上，需要在床静养，不过我想她也不会安分。其他人情况也好不到哪去，但应该会比上面两个蠢蛋聪明点，家人还在的今天我都给他们放了一天假。现在最可靠的是阿尔敏，他在给韩吉打下手。我在担心万一韩吉发起疯来把这群新兵里唯一长了脑子的给玩坏了，我们可就损失大了。”絮絮叨叨地汇报了些已经不是新闻的旧况后，利威尔把手里的文件扔给埃尔温：“天上面传下来的文件，我已经挡了一些，这边是一定要你签字的。”

“我知道了。”病床上的男人一份份地打开文件，然后面无表情地在上面颤颤巍巍签下扭曲的名字。他一言不发，动作虽然不快，但完全没有停顿，让人怀疑他根本没有过目内容，就直接签了字。

“有好消息吗？”

“没有。”

“那坏消息呢？”

“全部都是。”

利威尔在埃尔温的视线外耸了耸肩后，闭上了嘴。于是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页与笔尖划纸的声音，以及尴尬。

“埃尔温……你恢复的怎样？”眼见着埃尔温手里的文件已经越来越薄，利威尔觉得再不说点什么，大概就彻底没有时机了。

病床上的人停住了笔，抬起头直直地盯住利威尔，说：“如你所见。”

“右臂……真可惜啊……”

埃尔温彻底放下了手中的笔，合起文件。“你来之前，韩吉刚刚回去。他带了一堆研究成果过来，但事实上根本没有让我看的意思，只是找一个借口，过来打探我的情况。”

“埃尔温……”

“我，埃尔温·史密斯，你们的团长，在你们心中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利威尔看着眼前这个眼窝深凹、胡茬凌乱、直接躺进棺材里都毫无违和感的形象，深深叹了一口气：“正因为你是我们的团长。如果你有事，我们会很麻烦。”

“那你的腿伤怎么样了，恢复了吗？”

“差不多吧，至少还没残。”

“让我看看。”直接以命令的形式，让利威尔坐在床沿，然后蛮横地将他的小腿拽到自己的面前，再撸起裤腿，：“明明还肿着。”

“你们回来之前的扫除时，上上下下走动多了点。再说就快消肿了。”这样的姿势让利威尔有点不舒服，他崴了一下身体，想把腿放下来重新站起。可是埃尔温挡住了他的动作，然后用仅存的左手，托起利威尔的小腿，放在了自己的唇下，而后轻轻俯身，柔软地开始亲吻。

 

温软的唇从脚踝开始，轻触直到膝盖，然后是湿暖的舌，贪婪地如同享用珍馐般，一寸一寸地舔舐，最后在膝盖窝处用舌尖打了一个圈。

然后将利威尔拉上床，反身将这个满脸不痛快的小子压在身下。

就是现在这样了。

 

“我以为我是去送死的，再也看不见你了。”压制方的男人一边抚摸着手中光滑的酮体，一边俯下身，在被压者的耳边喃喃轻语。

“你个混蛋怎么可能会送死，你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无意义地送死。”利威尔没有做任何动作，只是直直地盯着眼前这双深凹在黑色眼圈中的眼睛。

“呵，是啊。”

“可是看看你的这张脸，今天看见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兵团里自己的床上了。”

“我死了你会很开心吧。”

“是啊，很开心。”

 

埃尔温一口咬住利威尔的唇。

完了，他生气了？

利威尔这才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这个沉重的躯体，但是奈何之前自投罗网，现在只有挣脱不能。

“喂……你的胡子好扎！”趁着埃尔温松口的间隙，利威尔好歹有了一口喘息。舔了一下唇，还好没有出血，这个混蛋简直比巨人还难缠。

“很享受嘛，还露出这样的表情。”

“……埃尔温……！”

 

然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言语，只有沉闷的身体撞击的声音，与年久的床微微的嘎吱声交合。甚至都很少有呻吟与喊叫，两个人很默契地只有大口的喘息与小声的叹气。空气中弥漫起男人汗液的味道与爱欲的气息，这些味道冲进利威尔的鼻孔，刺激到他的一部分脑细胞。

“做之前应该先洗澡的。”他这么想着，但已经太迟。埃尔温显然没有这样的顾虑，他拉起身下这个略微显小的身躯，让利威尔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后用左手环绕住他略显纤细但结实的腰，继续用力。

利威尔终于觉得无法克制地想要叫喊，于是一口咬在了眼前的臂膀上。

 

这晚的月清冷的有点过分，由窗一泻而下。

 

Eros

 

“果然一个胳膊做很吃力。”

“哪里吃力了，明明比两个胳膊完好时还凶猛。”

“所以你想像巨人那样咬下我仅剩的这支胳膊么？”

“哈。”

“你的脚呢？我没有压到吧？”

“压得都没知觉了。不过还好，没有压断，它还在我腿上。”

“还在……就好。”

 

埃尔温靠着床背，伸手拿起床头的酒壶，仰头开始向嘴里灌。

利威尔靠着他，闻见酒味，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毛。

“怎么？”埃尔温看着利威尔问到。

“我以为你现在只喝红茶了。”

“偶尔还是会想念一下酒精的味道的。”

“可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见你碰过烟酒，我还以为你已经是一个禁欲主义者了。”

“明明昨晚刚做完，你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利威尔耸了耸肩，没有回答。

“看样子果然我做得还不够吗？”埃尔温带着微妙的笑意盯着利威尔，利威尔白了他一眼，却看见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终于开始出现了光线。

“天都亮了。”利威尔开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嗯，都到白天了，我也该活过来了。”

 

利威尔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趁着整个兵团还没有醒来的清晨赶紧离开。但是看见埃尔温下床后晃晃悠悠的姿态，还是决定等一会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个钟头。

“埃尔温，你怎么了？”

当利威尔发觉不对劲打开盥洗室的门时，看见埃尔温只是左手拿着水缸，愣愣地对着镜子站着。
“我……刚刚想要刮胡子……我以为我拿起了右手边的刮胡刀，把它举起，用它刮着胡子。我在奇怪为什么下巴没有感觉到刀片，我抬起头看见镜子，才想起我已经没有右手了，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可是刚刚，刚刚那种拿起刮胡刀举起来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

“埃尔温……”

“不用管我，我没事！”埃尔温冲着利威尔怒吼着，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咣当。

没几分钟，又是一声异响。

“埃尔温？”利威尔思考了一会，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小心翼翼地问着。

“没事……只是刀片掉在地上了。”

还能看见胡渣的根长长短短。而下巴密密的，还有好几道细小的伤口。

“你看，我的左手明明可以挥舞钢刀砍杀巨人，却没有办法做好刮胡子这么细小一件事。”

应该是背光的关系，利威尔看不见埃尔温眼中的光。

“你这样，一定会被……会被韩吉笑死的。”故作轻松的调侃对于混混出身的利威尔来说实在是轻车熟路。

“……”埃尔温顿了一下，“那就笑吧，会取笑我的人，也没剩几个了。”

“被艾伦那群的小鬼头笑也无所谓吗？”

“唉……”这个高高的男人低着头，深深地叹了口气，嘴角扬起一丝苦笑：“也该培养下一批乐于取笑我的人了。”

 

“埃尔温，我来帮你把胡渣剃干净吧。”

 

用温湿的毛巾沾湿了脸，再涂上细密的泡沫。刀锋刚刚触碰到皮肤的时候感到一点微凉，但很快被传上热度，顺着方向滑过自己的皮肤，丝毫没有感到锋利，而是顺畅的温柔。

埃尔温看着眼前仰着头帮自己挂着胡子的利威尔，突然意识到这个人类最强战士称号下实质上是个多么细腻的人。

还有这双手。如果不用砍杀巨人，这双手一定可以做些更加美丽的事情。

最后用湿毛巾擦去脸上残余的泡沫与黏住的胡渣，利威尔拧干毛巾递给埃尔温，“好了，你要不要看下镜子？”

埃尔温并没有转身看镜子，而是低头俯身，靠近利威尔的唇，给了他一个漫长的温柔的吻。

 

“这一次没有胡子扎人了吧？”

“埃尔温你个混蛋！昨晚就没刷牙今早还不刷牙你他妈就敢吻我！！！”

 

好吧，这还是一个充满男人味的吻。

不过面对着利威尔的怒火，埃尔温的眼里还是亮莹莹的笑意。

 

Philia

 

经过一个晚上的翻箱倒柜，好吧是奴役着自己的小跟班翻箱倒柜后，韩吉终于在一本破破烂烂的鬼都看不出来是什么的小册子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

作为被奴役的苦逼小跟班，阿尔敏无奈地看着激动地在房间里旋转环绕跳跃的韩吉，奇怪这个人怎么可以如此精力充沛，而自己只觉得大脑缺血，勉强地站着没倒下已经算是奇迹了。

本以为墙外调查回来后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谁知道摊上这样一个主。阿尔敏已经将近三天没有睡觉了。前两天连续通宵帮着韩吉整理这次调查中收集到的巨人资料，好不容易弄完，昨天早早地躺上床想要早点休息，谁知道韩吉直接冲进来直接把自己从床上拖起，连身上的睡衣都不给时间换掉。还以为是巨人的研究有了什么巨大进展，结果韩吉兴冲冲地说今天我们来研究研究人类。

这个重度变态研究狂的兴趣终于从巨人转移到人类身上了吗，这究竟是好事还是灾难呢？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阿尔敏脑中只有这个巨大的问号。

所以看见韩吉终于找到了她要的答案兴奋地而在研究室内满屋子打滚，阿尔敏深深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分队长，那我先回去睡了。”

“哎哎~~不和我一起去邀功吗？”

“功劳之类的您领就可以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哪怕只有两个小时的睡眠！”

“真的不去吗~~”

“不。”说完阿尔敏顶着已经完全放空状态的脑袋，拖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出研究室。

“哎哎~~阿尔敏你也这么绝情~~我觉得我的心受伤到连对巨人都不会爱了~……”

背后是越来越远韩吉的嚎叫，阿尔敏又一次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到底是被巨人吃掉死的比较惨呢还是被分队长玩儿到死比较惨呢？大脑已经不受控制地充满了这样可怕的想法，自己一定已经到了被分队玩儿坏了。

到了自己房间的时候阿尔敏用最后力气看了一眼时间。又过去3分钟了，距离起床的晨钟还剩1小时57分钟。然后就直挺挺地摊在了床上，瞬间失去了知觉。

 

韩吉抄起桌上的一摊资料，兴冲冲地就向埃尔温的房间蹦去，丝毫没有考虑到这个点通常大家还在酣眠。

在她跳跃着到达门口时，正好房门被拉开，正对面的就是埃尔温那一张大理石雕塑般没有表情的脸。当然，眼尖如韩吉当然不会忽略掉一晚不见埃尔温形象的转变，也不会放过埃尔温下巴上的条条伤痕。

“哇哈哈哈埃尔温真开心看见你终于把那糟心的胡子给刮了但是这么多伤口是怎么回事哈哈哈哈哈——！”还没笑完她就对上了站在埃尔温身后刚刚被挡住了的死鱼眼，于是一下子差点被自己的笑给噎死。

黑发小短个儿似乎丝毫没有被韩吉所影响，淡定地说道：“瞧，我就说你会被韩吉笑死吧。”

前面这个金发大高个儿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回复着：“我也说了反正会笑我的也没几个了。”

韩吉眯着眼睛神情暧昧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两个人都是起床后刚刚洗漱过的清爽，不过衣服上软榻的褶皱还是透露出些许可以的端倪。

哟哟，不过几小时不见，这剧情是暗地里发展了怎样的直线啊。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学着面前两位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扬了扬手中的资料：“埃尔温，我查到你症状的的文献了。”

 

这是一本破烂不堪的手抄本，抄的是已被教会列为禁书的坠落时期前的医书。

“这里写着的症状和你一样，在失去肢体后却还能感觉到肢体的存在，这个症状被称为幻之体验。这个手抄本的主人好像叫耶什么格还是什么的，好像是个医生？他超厉害啊还自己做了研究，研究结果他也抄在这边了：因为大脑的惯性，所以人们感受到已经不存在失去的肢体！已经不存在了哎！可是大脑还留有存在的错觉，甚至骗过了本人！好有趣好有趣好有趣！原来人类也有这么有趣的地方！好像转方向来研究人类，可是巨人也好有趣我果然没有办法放得下！”

一谈起自己的发现成果，韩吉马上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完全沉浸在自恋的研究热情中了。

“要不一起研究吧~同时研究人类和巨人，果然就这样吧~就这样了！怎么办好想把自己分成两半啊一半研究巨人一半研究人类，可是每一半也都好像同时研究巨人和人类啊，好苦恼啊果然还是很难办啊~”韩吉已经完全沉浸在自说自话的扭动之中了。

“韩吉，你适可而止吧。”利威尔终于看不下去眼前的情景，拼命忍住呼眼前这个变态一拳的冲动，以尽量克制的语调说出来。

停止扭动的韩吉转眼就是一张认真的脸。“埃尔温，这种感觉你没办法克制，你只有保持你头脑对以及没有以及没有右手这个事实的认识。但是好消息是，大脑迟早会放弃这种无意义的欺骗，也许三个月后，也许半年，也许一年，也许几年，这样的幻肢感总有一天会消退。”

一直沉默的埃尔温终于发话：“真有趣。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清醒的可以分辨真假虚实的人。可是原来我却可以被自己的大脑骗倒，并且不知道要被骗多久。”

说完，面无表情的埃尔温就和从来看不出表情的利威尔走了。即使状况外如韩吉，也嗅得出空气中浓浓的“别跟来”的气息。

 

埃尔温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这时距离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兵团里空荡荡的，只有路过宿舍区时能听到轻微的酣眠的鼾声。

大概是在床上躺了太久，让自己的知觉与直觉都钝了。遇到岔口，埃尔温的脚步竟然会产生犹豫去哪的短暂停顿。

“埃尔温，陪我去个地方吧。”也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利威尔不适时宜的提出了这个要求。埃尔温自然顺阶而下，没有异议。

 

无论这个世界的白天多么触目惊心、黑夜多么恐怖无情，每天的清晨，总是美好的如同天堂一般。

而这里，又大概是清晨的城镇中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这里是教堂后面的墓园，埋葬了调查兵团一批又一批梦想的墓园。

“就是这里了。”利威尔说到，“我们终将的安息地。”

埃尔温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盯着眼前这些小小的石碑。

“说是安息地，其实只是名义上的。极少有尸体下葬，更不要说全尸了。多数都是衣冠冢，甚至有的连衣冠都没有，只是在本来的泥土上压下一块刻着名字的石头，就算下葬了。”

埃尔温依然没有说话。

利威尔也沉默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看谁。只是在这个美好的宛如天堂的清晨静默地低头站在这里。可是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感受到的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

 

“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埃尔温终于发话了，声音干的如同枯井。

“我知道。”

“我必须保持无情。”

“我知道。之前我也不喜欢来这里，直到最近。”说着，利威尔蹲下身子，开始轻轻抚摸自己面前的每一块小小的碑石。“埃尔温，我也失去了臂膀啊，我总是觉得他们就在我身后，忍不住要叫他们的名字。直到张开口甚至发声的瞬间，才想起来他们都不在了，这一长串的名字都不在了，然后再无奈地闭上自己这张愚蠢的嘴。可是那一瞬间的确定感，那种毫无疑问的习惯感，我知道，是那么熟悉与真实。埃尔温，他们就是我的幻肢。如果比喻的话，他们就是我的翅膀吧，他们在，我才能飞到人类最强战士的高度。然而他们却被硬生生地折断，连尸首都被夺走，空留我一个人在这高空悬着。我想，他们带来的幻肢感，大概永远无法消退。”

埃尔温在利威尔的眼睛中看到从没见过的波动。他本想保持沉默，但最终努了努嘴，低声的说道：“他们的牺牲都是为了人类。”

“埃尔温，我有时候真的很讨厌你们这些贵族的姿态与语调。”

听见这句话埃尔温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回忆起几年前刚刚认识利威尔时他小瘪三的混混模样。

“你们这些贵族，就是喜欢说好听话。什么牺牲、什么捐躯、什么去世，死就是死了，不管用什么好听的词，死就是死了，回归一片虚无。”

“这些人命都是我亲手送进巨人口中的，一只手根本就不够赎罪吧。等到下了地狱，再和这些比我早死的人慢慢结算我欠了他们多少。”

 

两人又是寂静，但是城镇已经开始苏醒。不论墙外的世界多么冷酷、血腥或死寂，充满人类存在的城镇都会有热气腾腾的喧闹。

 

“总有一天，艾伦他们，也会成为你的翅膀。”

 

回到兵团时，上午已经过半。刚刚还在团团转的传令员一看见埃尔温就一个箭步直冲上前：“团长，韩吉分队长带着104期训练兵团柯尼·斯普林格有要事与您汇报。”

 

Agape

 

第59次墙外调查。大概是有史以来人数最少的一次。

 

韩吉看着眼前这两个已经端坐在马背上一副大义凌然模样的人，再瞅了瞅旁边自己根本没听说过的所谓“精锐部队”，担心的叹了口气：“真的不用我去吗？”

埃尔温盯着韩吉的双眼，不容置疑地说道不用。看见韩吉回盯着自己的眼睛，终于又叹了口气：“你的发现实在太重要了，而且这项研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可以胜任。所以你留下来吧，谜题实在太多，调查兵团总要留一个有脑子的人去一个一个解开。”

“我现在终于不用纠结让自己哪一半去研究巨人哪一半去研究人类。说到底两者居然是一样的东西。但是我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呢？”

“会兴奋的，当你回到实验室看见你那些奇奇怪怪的切片和瓶瓶罐罐时，你就会兴奋的满地打滚，像个变态一样。”另一匹马上的利威尔一如常态的接到。

“谁叫我就是个变态呢？”

 

“我们也要去！”

还没有欣赏完韩吉的苦瓜脸，利威尔就听见远远的呼喊声。

全体来自104期训练兵团的的小鬼头们全副武装着风尘仆仆地朝向这里赶来。

“小鬼头们狂妄些什么，去了也尽是添乱，这一次的行动全是菁英，不是你们这帮只知道胡乱来的小屁孩可以瞎胡闹的。”利威尔根本没打算拿正眼去瞧这帮自作主张的小鬼头。

满眼愤怒的艾伦挺身而出：“可是兵长您和团长都是负伤状态，根本不适合墙外调查！”

“可是什么，我们少条腿少支胳膊也比你们加起来强！给我好好在墙里呆着。另外，不准给我偷懒，等我回来你们就是正式的利维尔班了，谁要是给我丢脸了，小心我踹的你们只剩两颗门牙。到时候你们还得庆幸我只剩一条好腿，不然连门牙都不剩。”

“兵长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小鬼头就是小鬼头，连幽默感都没有，简直一无所是，真想不通干嘛把你们列成准利威儿班。”说完，利威尔就示意埃尔温启程。

只是没走两步又扭过头，用着依然没有声调的口吻追加着自己的要求：“给我记得扫除，我回来的时候兵团里要是有一点灰尘，我会把你们倒过来当拖把，用你们的头发扫干净！”

然后，就真的驾马起程。

 

荒无人烟的路上。

“你的笑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烂并且不合时宜啊。”

利威尔在马背上无谓地耸耸肩：“我觉得我最后一个笑话说的不错啊，超过了我在地下街时的最高水平。你知道的，那时我可是地下街里最能侃能聊的。”

“哈哈！”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埃尔温突然在马背上就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这匹马作为多年来忠实的伙伴，让只剩一只手的埃尔温也可以安心地策马狂飙，这让他觉得非常心安。“另外，什么小鬼头，大家都知道，利威尔班从来都是调查兵团里菁英的菁英。”

利威尔依然面无表情：“他们现在只是准利威尔班。”

“我以为我宣布后已经是正式的了。”

“那是你宣布的，我还没有承认他们。”

 

贫瘠的黄土地逐渐变成草原，再往前很快就要到达巨木森林。

“无论你承不承认，把他们留在兵团，因为他们是盒子里除绝望外最后剩下的希望。”

“同时因为他们是现在兵团里最会扫除的一批人，我可不想因为过度担心兵团里的卫生状况，产生自暴自弃宁愿让巨人吃掉的想法。”

 

抵达巨木森林。远远地，已经可以看见巨人们那愚蠢肥大的脑袋。

“利威尔，这一趟旅程不会是我们最讨厌的那种，因为意义与我们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