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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梁山好汉
(2006-08-03 11:30:42)| 分类： 武侠人生 |
那天天气很好，我正靠在椅子上看书，看的是〈水浒〉。一直看到热血沸腾——恨不能自己也生在那个年代，可以去快意江湖。至于投命状么，也算不得什么。
后来同学打了电话来，邀我去她那里吃饭，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事，就答允了。她是租住的房子，老式的阁楼，每层三户人家，下面两层没有人居住了，只在第三层住着同学和另外一家人。
闲聊了一会，同学摆了饭上来：清炒的西兰花和芦笋、木须肉、还有凉拌的芹菜——我们都怕胖，喜欢吃这些寡淡的东西。才刚刚拿起筷子，对面的人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然后便是妇人尖声喝骂和小孩子的哭叫声。我有些吃惊，因为听上去很惨烈，隐约听见那妇人说：“你怎么不死！？你这么还不死！？你老白吃我的、白喝我的，你怎么不死？”——我觉得这实在不象是母亲对孩子说的话。就往同学看过去，她只是摇头，说：“是后母”。
我听着那孩子在沙哑的哭，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惊恐，心里就很难受——即便是个小猫小狗，也不至于这样去打它啊！
吃不下了，我站起来拉开门，那孩子已经被赶出来了，哆嗦着站在楼梯口，披散着头发。一看见我，抬了抬头，显见是没有力气了。
我小声的叫她过来，她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动。同学过来了，叫她的名字。她才细细的挪了过来，进了屋，我给她洗了洗脸——那脸上都是抓痕和泪水，还有被扯掉的头发。同学盛了饭，放在她手里，温言相呵。这孩子才开始吃起来，越吃越快，就象电视里的那样，噎到了。
吃完了饭，同学送她到外面，帮她敲了对面的门，门里出现一个极其凶恶的妇人的脸，翻着白眼盯着我的同学，又扫了一眼我，冷冷的道：“多管闲事！”然后狠狠的抓了孩子的手臂拖进了屋，我只听见那孩子短促的叫了一声，门就重重的关上了，一会又传来孩子抽泣声。
气得不行，我就说要去找派出所的人来管，同学摇头说：“说过了，跟派出所、居委会都说过了，连未成年人保护协会都来过——也就缓和几天，过了又还原了。”我问：“这么多部门来过问，都没有用？那婆娘就没有被惩罚？”。“没有用，她比他们还要厉害！每次这些人走了，那孩子又要挨打，还不许她出声，满身的掐她。”“那孩子的爸爸呢？”“到外地打工去了，这孩子常常吃不上饭，成天饿着，有时候还去捡垃圾吃。邻居给了她点吃的，只要她后妈知道了，是又要拧她的。”
我听得肺都快炸了，同学的眼圈也红起来。我只顾斟了酒喝，大家都不说话。等到四瓶啤酒下了肚，我开始觉得全身都发起热来，〈水浒〉里好汉们的英雄行径慢慢闪过我的脑子——既然文的不行，我们就跟她来武的！
同学是个温婉女生，但是温婉的女生喝了酒也是很狂野的，她听我说要教训那婆娘，竟然连连点头。
我们的计划是：先敲门进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虐待孩子，然后如果她的认罪态度好，我们就撤退；如果那婆娘撒泼，我们就狠揍她一顿。
趁着酒劲，我啪啪的乱敲她家的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然后是拖鞋的踢踏声。再然后这张令人憎恨的脸，离我的脸，还不到十公分。
她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所以她毫不示弱的盯着我的眼睛，问：“干什么！？”——按照原计划，我的台词应该是：“你为什么老是打孩子？”
但是酒精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我看到那个小孩可怜的蹲在卫生间的门口时候，怒气突然不可遏止。我扬起手臂，卡住了她的脖子——我的手臂很长，眼神很凄厉，头发又是散着的，大概有点象个怨气很深的厉鬼。就在这样的傍晚时分，卡住了这个婆娘的脖子。她显然吓愣了，大概从来都是别人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事，还没有遇到过武力解决的。
她看着我，气焰消敛了许多，但是我使劲掐着她，她说不了话，就是咿咿呀呀的叫。其实我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所以我就一直这么卡着她，但是力气渐渐小了，怕掐死了她。
整整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这么对峙着，我尽力使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悍，然后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她开始挣扎起来，我想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和业务生疏。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的使命，于是就狠狠的叉紧了她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是——再——看——见——你——虐——待——这——个——孩——子，就——杀——了——你！”
说完了这些话，我的脑子又开始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此放手么？又觉得心有不甘，要是继续卡着她，又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这个婆娘此时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她用锋利的指甲抓伤了我的手背。我的怒火立刻中烧起来，忽然，我屈起右手中指，在她的头上一阵猛敲——这叫暴栗，小的时候老是被大人这样敲，很疼，却没有伤痕。大概敲了四五十下，这婆娘已经吓傻了，一动不敢动。我的中指指节也开始剧痛。这才松开手，转身要走。
这婆娘软软的跌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我敲成了如来佛祖的头型。站了一下，忍住了。却看见旁边一直没有动静的同学也是软软的趴在楼梯扶手上。我觉得她真是丢我的脸，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拉了她进屋，也重重关上门。
进了屋子，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两腿打颤，满身都是汗水——毕竟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原来做梁山好汉也是不容易的。赶紧坐进沙发，问同学：“你很害怕么？”同学点头。
我狠狠的说：“me too!”
后来同学打了电话来，邀我去她那里吃饭，想来想去也没什么事，就答允了。她是租住的房子，老式的阁楼，每层三户人家，下面两层没有人居住了，只在第三层住着同学和另外一家人。
闲聊了一会，同学摆了饭上来：清炒的西兰花和芦笋、木须肉、还有凉拌的芹菜——我们都怕胖，喜欢吃这些寡淡的东西。才刚刚拿起筷子，对面的人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然后便是妇人尖声喝骂和小孩子的哭叫声。我有些吃惊，因为听上去很惨烈，隐约听见那妇人说：“你怎么不死！？你这么还不死！？你老白吃我的、白喝我的，你怎么不死？”——我觉得这实在不象是母亲对孩子说的话。就往同学看过去，她只是摇头，说：“是后母”。
我听着那孩子在沙哑的哭，哭声里满是绝望和惊恐，心里就很难受——即便是个小猫小狗，也不至于这样去打它啊！
吃不下了，我站起来拉开门，那孩子已经被赶出来了，哆嗦着站在楼梯口，披散着头发。一看见我，抬了抬头，显见是没有力气了。
我小声的叫她过来，她睁着眼睛看着我，不动。同学过来了，叫她的名字。她才细细的挪了过来，进了屋，我给她洗了洗脸——那脸上都是抓痕和泪水，还有被扯掉的头发。同学盛了饭，放在她手里，温言相呵。这孩子才开始吃起来，越吃越快，就象电视里的那样，噎到了。
吃完了饭，同学送她到外面，帮她敲了对面的门，门里出现一个极其凶恶的妇人的脸，翻着白眼盯着我的同学，又扫了一眼我，冷冷的道：“多管闲事！”然后狠狠的抓了孩子的手臂拖进了屋，我只听见那孩子短促的叫了一声，门就重重的关上了，一会又传来孩子抽泣声。
气得不行，我就说要去找派出所的人来管，同学摇头说：“说过了，跟派出所、居委会都说过了，连未成年人保护协会都来过——也就缓和几天，过了又还原了。”我问：“这么多部门来过问，都没有用？那婆娘就没有被惩罚？”。“没有用，她比他们还要厉害！每次这些人走了，那孩子又要挨打，还不许她出声，满身的掐她。”“那孩子的爸爸呢？”“到外地打工去了，这孩子常常吃不上饭，成天饿着，有时候还去捡垃圾吃。邻居给了她点吃的，只要她后妈知道了，是又要拧她的。”
我听得肺都快炸了，同学的眼圈也红起来。我只顾斟了酒喝，大家都不说话。等到四瓶啤酒下了肚，我开始觉得全身都发起热来，〈水浒〉里好汉们的英雄行径慢慢闪过我的脑子——既然文的不行，我们就跟她来武的！
同学是个温婉女生，但是温婉的女生喝了酒也是很狂野的，她听我说要教训那婆娘，竟然连连点头。
我们的计划是：先敲门进去，质问她为什么要虐待孩子，然后如果她的认罪态度好，我们就撤退；如果那婆娘撒泼，我们就狠揍她一顿。
趁着酒劲，我啪啪的乱敲她家的门，里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然后是拖鞋的踢踏声。再然后这张令人憎恨的脸，离我的脸，还不到十公分。
她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所以她毫不示弱的盯着我的眼睛，问：“干什么！？”——按照原计划，我的台词应该是：“你为什么老是打孩子？”
但是酒精的作用是不可估量的，尤其是我看到那个小孩可怜的蹲在卫生间的门口时候，怒气突然不可遏止。我扬起手臂，卡住了她的脖子——我的手臂很长，眼神很凄厉，头发又是散着的，大概有点象个怨气很深的厉鬼。就在这样的傍晚时分，卡住了这个婆娘的脖子。她显然吓愣了，大概从来都是别人语重心长的跟她说事，还没有遇到过武力解决的。
她看着我，气焰消敛了许多，但是我使劲掐着她，她说不了话，就是咿咿呀呀的叫。其实我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所以我就一直这么卡着她，但是力气渐渐小了，怕掐死了她。
整整有五分钟的时间，我们就这么对峙着，我尽力使自己的样子看起来很凶悍，然后其实脑子里一片空白。
忽然，她开始挣扎起来，我想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紧张和业务生疏。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我的使命，于是就狠狠的叉紧了她的脖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要——是——再——看——见——你——虐——待——这——个——孩——子，就——杀——了——你！”
说完了这些话，我的脑子又开始茫然，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就此放手么？又觉得心有不甘，要是继续卡着她，又觉得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这个婆娘此时做了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她用锋利的指甲抓伤了我的手背。我的怒火立刻中烧起来，忽然，我屈起右手中指，在她的头上一阵猛敲——这叫暴栗，小的时候老是被大人这样敲，很疼，却没有伤痕。大概敲了四五十下，这婆娘已经吓傻了，一动不敢动。我的中指指节也开始剧痛。这才松开手，转身要走。
这婆娘软软的跌在地上，痛哭流涕，我突然很想回去看看她的脑袋是不是被我敲成了如来佛祖的头型。站了一下，忍住了。却看见旁边一直没有动静的同学也是软软的趴在楼梯扶手上。我觉得她真是丢我的脸，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示弱，拉了她进屋，也重重关上门。
进了屋子，才发现原来自己也两腿打颤，满身都是汗水——毕竟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原来做梁山好汉也是不容易的。赶紧坐进沙发，问同学：“你很害怕么？”同学点头。
我狠狠的说：“me t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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