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驴的《弥天》
(2011-09-20 23:1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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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文学评论 |
郑小驴的《弥天》
小木子
小驴是一个有思想的“异端”,对他们80后而言,对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而言,对这个庞杂的世界而言。这一点,我非常之欣赏;因为这是一种品质,切近文学本质的可贵品质。
读过他不少小说,总体而言,就他的见解与思想来说,他并不比韩寒逊色多少,只不过他是用小说来向这个世界发言。用小说来发言是有一定难度的,它需要艺术,需要形象与细节。当然,我并不是说他就比韩寒厉害。
短篇《弥天》几乎是碎片式的叙事粘贴,跳跃快速,留白空隙大,简直就是一首诗。正因为如此,它不好读,令人云里雾里。诗人的小说本来就不好读。光就小说题目而言,就得费半天思量:弥天?弥天什么?小驴他到底要表达他何样的“现实思考”? “我的祖父生于民国五年,死于公元2001年春的桃树下。那天雨水密布,全天下仿佛都在下雨。”这是小说结尾一句,也是“文眼”——哦,原来是这样,我似乎有所领悟,或者说心领神会:哎呀,终于接上头啦!
小说其实探讨的是信仰的问题,爷爷、“我”以及那个写调查报告的神秘的陌生人,他们都是一个个符号,持不同信仰者的形象代言人。“我”与爷爷分属于两个不同阵营,一个如来佛,一个耶酥;而神秘的陌生人则似乎属于更信奉实地考察的科学派,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在这里,我要说,该神秘的陌生人令我荒唐地联想到了我们的毛委员,所以我不仅会心地一笑。当然,也为小驴《弥天》里该神秘的陌生人这个人物形象的设置与出彩而暗自叫好。他其实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现实与虚构里的一切。
小说里爷爷的绝食,在“我”眼里显得荒唐无比,而在神秘的陌生人眼里则饱含着对爷爷的悲悯——这种悲悯巨大而复杂,也难以言传。一个《水浒传》、一个《圣经》,小驴把二者荒诞地置放到同一小说文本中,令人感慨唏嘘之。
《弥天》在我看来,最大的成功之处不在于文本的思想含金量,也不在于叙事的节制,而在于神秘的陌生人这个人物形象的设置,他出场的突兀而神秘以及最后被四个壮汉的“追杀”,不禁令我“小说”地想到了卡夫卡《城堡》里的那个土地测量员。在这里我有一个设想,假如就这个人物延续并深入下去,小驴一定能够写出另外一个了不起的小说。
当然,要说小说的缺陷,我以为整个文本显得有点虚,轻飘,即“从扎实的现实出发”这个科目小驴做得还不够恰切。思想大于文本所要所能告诉我们的一切,我以为这是操持小说的大忌。但是,这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是属于时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