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Heart Leaps up when I behold
A rainbow in the sky;
So was it when my life began;
So is it now I am a man;
So be it when I shall grow old,
Or let me die!
The Child is father of the Man;
And I could wish my days to be
Bound each to each by natural piety.
虹
华兹华斯
每当我见彩虹在天空照耀,
我的心就不禁为之欢跳:
童年时代这已成为习惯;
如今成年了,也未改变;
但愿到老不失这童心,
否则不如离开人间!
儿童本是成人的父亲;
我希望我终此一生,
也能永葆这淳朴的天真。
(顾子欣 译)
墨非笺注:
“The Child is father of the Man”是华兹华斯这道诗《我心欢腾》(顾子欣译作《虹》,是提出该诗的核心意象)的诗眼,同时,这句诗也成为名句。“儿童是成人的父亲”,顾的译法似乎没什么问题,比有人译作“儿童是成人的爸爸”好得多(相近的例子也体现在对布罗斯基的“文明之子”与“文明的孩子”两种译法的对比中),但是在我看来,在英文中“father"这个读音亦有教父、神父(Father)的意思,而译作中文这种双关义也就无法完美复现了。可能正是由于这个词的宗教色彩,才使后面的祈祷句和虔诚(piety)一词出现得更自然。应该讲,顾对这乎诗翻译是不错的,不愧名家,他在“信”“达”的基础上,还兼顾了“雅”。不像有的译者把格律诗完全意译成自由诗,顾使这首诗保持了韵脚,尽管无法重现原诗的韵脚是abccab
cdd,--当然,完全不必亦步亦趋。但是,由一种语言翻译成为另一种语言,虽然不像弗洛斯特所说“诗歌,就是翻译丢失的那部分”那样过分,其中的缺憾却是无可奈何的。在本诗中,这种遗憾最明显地体现在,汉译根本无法复制“so
was it ......so is it ......so be
it”的气势和语感。
“儿童是成人的父亲”,华兹华斯这里说的是,成人性格中的美好的一切都源自纯洁的童心。这让我们联想到明代李挚的“童心”说,好的作品(艺术)要求作者有一颗“童心”,绝假纯真的真心,最初一念之本心。相比于成人,孩子诚然缺乏知识。然而,他们富于好奇心、感受性和想象力,这些正是最宝贵的智力品质,因此能够不受习见的支配,用全新的眼光看世界。 而这种全新眼光所带来的“陌生化”,正是与艺术相通的。
在现实的成人世界里,儿童的价值通常是不被重视的,“幼稚”这个词的贬义即可证之--而这早在五四时期就做过批评,比如鲁迅的《我们怎样作父亲》。但同时,吊诡的是,现实中很多人也在“装嫩”、“装孙子”。
众所周知,华兹华斯是浪漫主义诗人,而浪漫主义的一个主要特征就是对情感的强调。华兹华斯认为,所有的好诗,都是诗人“内心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他在1800年给约翰·威尔逊的信中写道:诗描写的对象是人的本性,“我们从哪里寻找最好的标准呢?我回答,从内心去找;先全部裸露我自己的心,然后去观察天真坦率、生活平凡、永远不懂虚伪造作的人们。”(参见伍蠡甫主编《西方文论选》,下卷,3页)但是通过华兹华斯这首诗,我们也应该明白,仅仅有“强烈的情感”“全部裸露的心”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平静中的沉思”,甚至少不了抽象性的思维。否则,也就不会出现“儿童是成人的父亲”这样的箴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