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水影儿

今晨一大早起床后，趁着孩子们还没醒，我抓起电话便和大洋彼岸的闺中密友在电话中聊了起来。每次思乡心切的时候，我便会想起她，一位我儿时的夥伴。电话中，她问我，今年还回国吗？回来吧，咱一起带孩子们出去玩儿啊。

这样的话，年年都有人问，我也年年在凝望着回家的路，可每年回国的希望总会从热盼变成空想。你问我为啥？我问谁去呀。好在我还有几篇以前回国时写过的流水帐存念。想家的时候，我就这么继续读着这些流水帐，直到把它们翻烂为止。

(一) 购物的喜与忧

回国后一下飞机，我们就离不开要花钱买东西。 
 
在国内买东西，是经常要讲价的。对我来说，讲价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特别是我们这些在国外生活较久的人，一看到国内大众商品的价格，只要在心中暗暗地除一下8，好像什么东西都变得不太贵了。可是在一些风景区，特别是那些老外常去的国内著名景点，有些纪念品的价格水份确实是太大了。 
 
在深圳的民俗文化村，俺家的小朋友看上了一对很精致的手工挂壁画。这幅画上面的标价是270元人民币。嗨，只要小朋友高兴，三十几个美刀，我们还接受得了。但还没等我们开口，练摊的先说话了：“标价是卖老外的，你出一百元就能拿走”。啊，还有这等好事！就在我有些犹豫的时候，练摊的又开口了：“四十元，最低价”。因为我们要急着看前面的景点，真不想再花时间讲价了，于是我们高兴地和摊主成交。当时，我觉得自己是赚翻了，一定是捡了个大便宜。不久，我们在苏洲拙政园风景区，又看到了同样的手工挂壁画。我们没怎么讲价，十六元就买了下来。当时的我，是即高兴又特有挫折感，不禁想起流传的一个笑话。据说，西藏人看到前来观光的内地人时，曾用藏语互通过情报：“钱多，人傻，快来。”。估计国内练摊的人，看我们也一定特傻。 
 
在国内给小朋友买东西时，最担心的就是玩具没玩多久就坏了。以前，在多伦多唐人街给小朋友买过中国造的小狗玩具。但刚出多伦多城不久，小狗就不会跑了。弄得孩子特伤心失望，大哭大闹。因为同样的小狗，在美国店是见不到的。于是，这只残废的电动小狗就变成了小朋友心中永远的痛。没想到，这次在国内，我们又经历了类似的事。在北京动物园的纪念品摊点上，有一种可以边走边推的小飞机出售。小孩子看到玩具后，喜欢的连熊猫都不想看了。大概玩了三十分钟左右吧，机身和推杆便分家了。听同行的亲属说，用过的玩具在国内是很难退换的，对这个夭折的玩具，我们也只好认了。好在这种玩具在国内到处都是，新买的那个还算幸运。 
 
虽然在国内购物时，我们曾遭遇过一些不愉快，但总体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优秀的服务态度和物美价廉的商品，是我在国内正规商场购物时最大的感受。不过，国内的名牌商品，价钱可一点儿都不含糊。比如，有许多男士名牌服装，比美国卖的要贵得多。好在国内的名牌服装，在美国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不管这些商品的价格是天价还是跳楼价，我一件都没买。不是我崇洋媚外，是我消费不起啊。 
7/1/04 
(二) 就医见闻 

(小注：三年前回国，我得了严重的咽喉炎。那时候，我说话特别费劲，吓得我都怕自己成为哑巴。有一阵子，我天天去理疗科做雾化吸入。这个小小的理疗科，就是我了解国情的一个小窗口。六月的一天，外面天热得让人喘气都费劲。在我姐姐家的电脑上，我敲了下面的几个字记下了我当时心里的感受。这几个字即不是诗，又不是顺口溜，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文体。就当是又打了个喷嚏吧。)

这是中国某省某市某医院的理疗室。 
 
我因为患了回国紧张型咽喉炎，来到了这里。 
ENT超短波治疗仪，雾化吸入激素加静脉点滴抗菌素 
目前还是没有治愈声音嘶哑的我 
无奈无奈无奈中 
我留意了一下理疗室其它的几位求治者。 
 
第一位是个美少年 
中考前他因为过度紧张失了眠 
焦虑的妈妈牵着他的手 
把他送到理疗师的面前 
只见理疗师在他头上腿上扎满了银针一串串儿 
时常还要送上几句宽慰的话温暖他心
据说少年明天就要应考了 
在这里我祝他考试如愿。 
 
第二位是位刚过20岁的妙龄女郎 
她美得像当红的影星章子怡 
谁也想不到她平坦的美腹下 
盆腔竟积满了厚重的脓液 
我看见理疗师在她的腹部放上了类似热水袋的东西 
这位女孩双手放在颈下也在尽力抬着头配合治疗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女孩每天忙碌的是什么 
但善良的人们还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第三位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搀他进来的一定是他当年美丽的新娘 
老人家患的是脑血栓 
除了西医西药 
据说针灸理疗也会有疗效 
每天，当两位老人进进出出诊室时 
大家都会自动闪开一条通道 
“最美不过夕阳红” 
两位老人会心的相视一笑 
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最真最好。 
 
第四位是位搞个体经营的中年女人 
岁月的风霜把一道道皱纹留在了她的眼角

据说她每天练摊十小时 
得到的收入不过几十元 
她忧郁的眼神诉说着生活的艰辛 
我不禁想起了那些挥金如土的贪官 
理疗师终于治愈了她歪斜的嘴角 
疗程最后那一天 
我看到她颤颤微微给理疗师递上了10个咸鸭蛋 
 
最后一个患者就是我自己了
患了咽喉炎多日还不见有好转 
不久前在国内马不停蹄般的东游西跑 
国内浓浓的亲情和友情 
让我多喝了N杯伤咽喉的美酒 
每天那些说不完的话 
也让我忘记了自己需要禁声治疗 
现在我只好天天往ENT和理疗科跑 
闲时再来网上看一看 
真希望奇迹会出现 
我还会如昨日般说说笑笑。 
 
6/2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