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世界的关系:分有说、摹仿说和目的论
——对话柏拉图
记者:
理念世界与可感事物显然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是不是它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呢?
柏拉图:
那倒不是。我曾经从三个不同的角度阐述了理念世界与可感事物之间的关系。
记者:
说说看。
柏拉图;
第一个角度是从分有说的角度,所谓分有说,是说个别事物之所以存在,乃是由于它们分有了同类事物的理念。
记者:
举个例子说明一下。
柏拉图:
一个东西之所以是美的,乃是因为它分有了美本身,而美本身就是美的理念。一个东西之所以大,而更大的东西之所以更大,乃是因为这个东西分有了大本身,而大本身就是大的理念。
记者:
顺着你的例子推演下去,那就是:可感世界的万事万物之所以存在,乃是因为这些事物分有了与这些事物对应的理念。那我问你:可感世界的万事万物是采用什么方式去分有与之同名、与之对应的理念的呢?
柏拉图:
具体方式我没有研究过。总之我相信:是美的理念使与之对应而同名的事物成为美的。
记者:
不逼你了。说第二个角度吧。
柏拉图:
第二个角度是摹仿说。所谓摹仿说,是说理念是原型,而可感世界的事物只是摹仿原型而产生的。个别事物只是其理念世界不完善的“摹本”或“影子”而已。
记者:
这种说法似乎不新鲜。在我的印象中,毕达哥拉斯学派曾经有人把万物视为“数”的“摹本”,你的说法是不是受到毕达哥拉斯的影响所致?
柏拉图:
可以这么说。我们所看到的马不过是马这个理念的摹本而已。
记者:
难道我此时此刻见到的柏拉图,只是与柏拉图同名的那个柏拉图理念的摹本?
柏拉图:
没错,我眼中的李华平,也不过是与李华平同名的李华平理念的摹本。
记者;
有意思。再举几个例子说说。
柏拉图;
我在《国家篇》中曾经举床为例说明这个问题。
记者:
快说说。
柏拉图:
床有三种:一种是神造的床,这是自然的床,这是床的理念;一种是木匠造的床;还有一种是画家画的床。
记者:
说说这三种床的关系。
柏拉图:
神造的床,是床的理念,只能有一个,是唯一的,它是所有床的原型,也是唯一真正实在的床,其他的床,无论是木匠制造的床,还是画家画的床,都是虚幻的。木匠制造的床可以有许多,他是以床的理念为摹本,摹仿理念的床才造出床来。
记者:
画家画的床如何呢?我是知道的,画家是以木匠造的床为摹本创造出床来,难道画家画出的床是对木匠造的床的再摹仿?
柏拉图:
一点不假,就是如此。画家画的床是对理念床的摹仿的摹仿,是理念床影像的影像,其真实性隔了两层。
记者:
对你的这个说法,你的学生亚里士多德非常的不以为然。
柏拉图:
他如何说?
记者:
亚里士多德说,柏拉图把理念说成是“模型”,事物是“摹仿”或“分有”理念而来,这种说法根本说不通,只不过是说空话,是一种诗的比喻而已。
柏拉图;
这个小马驹!信口雌黄。气死我啦。
记者:
别理他。说你的第三个角度吧。
柏拉图:
第三个角度是目的论。意思是说:理念是具体事物所要追求的目的,即具体事物总想要达到理念的要求,但又永远不能达到,因为理念是绝对的、永恒的,而具体事物总是相对的、流逝的。如美的东西是以美的理念为目的,但无论具体事物如何奋斗,它也达不到美的理念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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