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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呆再次满载而归。一般性的用品,书生过目就忘,但看到五十坛沧州小酒头酒,喜得馋涎欲滴。要知道,小酒头酒是沧州城上百个酒家的第一品牌,酒家光内销都供应不上,外人弄个一壶半坛就很难得,弄来五十坛,这要多大的道行。书生在京城听说过,某人在沧州当了五年知县,竟然没喝过小酒头酒,后来在别处罢官路过沧州,通过朋友的朋友喝了顿小酒头酒。这位知府大言不惭地说,要早知道小酒头酒如此美妙香醇,宁可不当他娘的知县。
书生问阿呆,如何觅得五十坛小酒头酒?阿呆的神情呆了呆,吞吞吐吐地说,主人尽管喝,咱想喝多少都能保证足量供应。至于渠道和来路吗,主人最好别难为阿呆了。书生骂道,阿呆你到底呆不呆?真是个呆子。他觉得阿呆既然回避问题,里边应当存在难言之隐,呆就呆吧,才不与呆子一般见识。
三间茅屋依山而盖,中间那间山壁后有个小山洞,像个天然的酒窖,书生便命阿呆把酒贮放在里边。
书生第一次进洞,倒背着手在洞内转悠,发现洞内侧壁窝进三个轮廓,模模糊糊类似酒坛子,书生觉得有趣,亲自搬了三坛酒摆进去,大小深浅只差几分毫,似乎就为这批酒定制。书生自语道:“缘分啊。”他纯属多余地嘱咐阿呆务必摆放整齐,又去梧桐树林找火凤凰,合作《凤求凰》曲伴舞,当作快意娱乐休闲。
人鸟玩得很欢,甚至出现合一状态。林外却传来不和谐的声调,是阿呆风风火火地边跑边喊:“主人,不好啊,出大事了。”
书生与火凤凰惊悚地对望一眼,情趣全部跑光,同时止住了曲和舞。书生不耐烦地说:“这呆子,遇事就像火烧屁股,什么时候能沉住气。”他顿了顿又问:“啥大不了的事,值得如此慌张?”
“登山寻宝的五对樵夫,前后脚溜回来了,都是被赶下山的。”阿呆顿顿地说。
“噢,竟有此事?待我亲自过问。”书生觉得事态严重,必须问清原委,以便确定应对措施。他没再指责阿呆遇事爱乱分寸,加快脚步奔向茅屋。
五对樵夫难掩脸上的恐惧,尽管他们分组上了五个方位的山峰,但遭遇如出一辙。平时他们上山采摘,都有较为固定的范围,很少跨区域作业,所以无论怎么折腾,只要控制住自身别出意外,基本上没遇过大的风险。这次他们为拔得头筹获取高额赏金,不由自主进行跨区域搜寻,而且进入了无人区。原以为目标就在新险峰,却没想到触动了黑衣蒙面人的奶酪。每个山都出现五个黑衣蒙面人的组队,好像从天而降,挡住每对樵夫的进路。黑衣人先是好言劝回。每对樵夫都不服,想强行闯关。黑衣人亮出长剑包抄过来,樵夫们见对方动真格的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从黑衣人留出的后缺口全身逃回。
书生问,以前上山采摘,碰到过黑衣蒙面人吗?樵夫们七零八落地回应,从未正面接触过。回过头来现在追忆,有时眼帘晃过黑影,当时也以为是看花了眼,哪会往黑衣人身上联系。以后再进山,怕是要长眼了。
书生又和众樵夫聊了些闲话。樵夫们说者无心,书生听者却有意,经大脑快速综合分析判断后,他以为,再派樵夫上山已无实质性意义,很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如果出现了闪失,樵夫们伤不起,他更伤不起。于是书生果断决定,结束寻宝行动,放樵夫们出山回家。
书生的行动受阻停摆,感到无头无绪,很是郁闷,便去梧桐林喝闲酒,找火凤凰寻开心。他明知酒只能暂时消愁,成不了他的事,却又一筹莫展,不得不把浩茫心事寄托在酒中,企图借醉意另求出路。
真是祸不单行,怕啥来啥。樵夫们离去的第三天早晨,书生还在赖床,麻烦却找上门。他听到茅屋前人声吵闹,阿呆的音调总想压住对手,好像互不相让在争论什么,肯定已面红耳赤。书生披衣下床,悄悄地溜出屋门,躲在一侧当旁观者。
片刻工夫,书生弄清了事情的大概,原来被他遣返的十名樵夫,都命丧东山口。樵帮发现后,帮主怒不可遏,亲自带领八大护法和三四十名精干随从,抬着尸体向阿呆讨说法。偏赶上一大早阿呆起解,在门前碰了个对面,双方打起口水仗。
书生听得明白,樵帮帮主咬定是阿呆下的毒手,让阿呆讲出幕后主使并自刎谢罪。阿呆辩称,自送走十位樵夫后就没离开过茅屋,主人可以为他作证。
双方对质了半天,帮主根本不相信阿呆的辩解。但这句引出“主人”的话,帮主如获至宝,跟进道,你还有主人,在哪?叫他出来见本帮主,必须把这事洗出眉目。若洗不清,到时主人和奴才一刀烩,拿人头祭奠死去的弟兄。
阿呆甘拜书生当主人,其实在书生面前他就是奴才,但特别忌讳别人叫他奴才。帮主的“奴才”两字刚出口,阿呆便持斧跃跃欲试,又听要烩他的人头,阿呆大脑充血,双手失控,伴着“操你大爷的”口头语,挥斧向帮主砍去,怒斥道,大爷先烩了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