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汾酒醉美的时光(下)
(2012-10-13 14: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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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没喝汾酒之前,自然不知酒滋味,只是仰视它的名气。喝过一回,而且和越层的领导喝,还是领导请喝,这让我如何不喜欢。但限于实力,喝汾酒对我来说是件奢侈的事。记住曾经拥有,比孜孜以求又求不着,不知重多少两。
虽然被汾酒熏陶过,也暗恋上汾酒,但我若有私人酒场合,依然喝块八毛的本地酒,意念却不知不觉地向汾酒靠拢。汾酒影响我的酒取向,我以为,天下美酒属汾酒,清香飘荡无与比。毕竟,汾酒是我第一次接触的八大名酒,味道与牌子刻印在舌尖,任何外来哪怕高于汾酒的名酒,无法覆盖它的底气。
没过多久,新领导再一次深夜召我们喝酒,菜还是几个凉菜,酒同样喝汾酒。这次重新回味,便没了初次的拘谨和不适应,环境气氛和酒香融为一体,话题和酒品都提升了一个层次。以后新领导不时叫我们几个单身汉陪他喝酒,赶上领导高兴,命服务员上瓷瓶的老白汾酒,味道自然要比玻璃瓶的醇厚,也调足了我的胃口。
我是逢汾酒必多喝,即便喝多了,头不疼胃不涨,神思向往杏花村。当然在一些特殊场合上,若是有我的发言权,请客者同时具备相当的条件,我会故作深沉地点名喝汾酒。新领导用自己的工资购买汾酒,供我们喝,别人我不管,至少把我培养成汾酒的铁杆粉丝。我想,汾酒厂家若讲义气,看到我这篇非虚场的文章,应当找上门来,送我几瓶典藏汾酒,体现一片冰心在玉壶的境界。我肯定笑纳,肯定不会让送酒者为难。
话回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的汾酒情结是由新领导拉动的,甚至见了汾酒格外亲。大概在1989年,和新领导喝酒的主力队员小乙结婚,几个单身汉为他操持婚礼。我负责主陪女方娘家亲,这可是技术活加力气活,不但要能说会道,用时下的流行语概括叫会忽悠,还要能喝不醉。我吸取陪娘家亲的教训,打算临阵偷懒往后抽,省得醉卧酒场让人笑。谁知酒太做美,小乙准备的主打酒竟然是汾酒。放到现在请娘家亲,即便老白汾酒都可能派不上用场。哪怕假茅台呢?为了双方的面子,也得弄几瓶呈呈样子。那时待客能喝老白汾,绝对请的是一流贵宾。
我方两个人坐在桌上陪酒,还有四五位替补单身汉随时亮相敬酒,对方却坐着八个人。我看了看三瓶老白汾酒和若干“御河春”之流,顿时有的了主张,却没急于声张。担心过早地暴露想法,坏了我的好事。
小酒盅三杯一两,前三杯按当地风俗全体干杯,双方十人喝掉一瓶,还剩两瓶。这时,我已没心思偷懒,主动发挥主陪的领头羊作用,率先掀起敬酒高潮。我说,老白汾酒既然好喝,那只能贪杯了。我从主宾开始,敬每位宾客三杯酒,谁若有意见,可以学我的样子先敬。贵客们见遇到傻逼做主陪,有便宜可沾,众口不难调地叫好,直夸我真实在,像个仁义大哥。
我迫不及待地敬酒,大概仅用了一刻钟,三八二十四杯酒干掉,加上前三杯酒,我已经喝掉九两酒,基本达到我的酒量上限。过足了汾酒瘾,我该言退了,但我没直接说走,而且绕弯讲,我还有两桌要照顾,过会儿再回来敬酒。单身小弟知趣地替我的位置,我得以顺利退场。小弟满怀豪情地奔着老白汾酒而来,盘算着怎么也得喝三五杯,却见三瓶老白汾酒仅剩下不到半瓶,他给桌上人斟满后,酒瓶基本见底。小弟心凉半个秋,愤愤地说我,见了汾酒比女朋友还亲。
当时,我尚未找到女朋友,真有将汾酒权当女朋友的心。别看我没交底,早就算好了怎么喝才能喝到最大量。这么好的汾酒我不多喝,岂不白白便宜了贵客们。酒场结束后,几位忙活喜事的单身汉找我问罪,我已经躺在宿舍进入醉乡,外边的事才不关心呢。
时光进入九十年代初,汾酒的供应基本面向市场,喝汾酒与喝本地普通酒处于一个水平,市区兴起喝汾酒热。这其中,和新领导及周边人喝汾酒特有关联。大小酒店的酒场合,都摆放着汾酒,我所在的城市,好像与山西省临汾市合并,满街都是汾酒香。喝汾酒是身份的象征,是待客的最佳标准,代表着时尚和新潮。若是谁请客不上汾酒,客人们会以为请客者心不诚,拿客人不当回事。我不管那么多,有我的场合,但凡能做点主,无论请客还是被请,统统地喝汾酒没商量,以至于我喝汾酒之外的白酒,总觉不顺口不够味,甚至影响酒量的发挥。难怪同学又同事老是调侃我,脸上贴满汾酒标签,活生生的一只汾酒桶。
可惜的是,汾酒只流行了两三年,方兴未艾待深入发展时,山西出了毒酒案。本来与汾酒没一毛钱关系,偏偏汾酒受了连累,几乎三四夜间,汾酒从酒店从酒桌消失,人们谈山西酒变色,很少有人问津汾酒。我耿耿于怀,仍然坚守汾酒不吐口,无奈人轻言微,个体无法对抗群体,面对弃汾酒而去的人潮,也只好屈从地选择与汾酒说再见。这一别就是十几年,期间没沾过汾酒,因为无人提议,见不到汾酒的面,去哪亲吻它。
大概2010年春节过后,同学的同学请客让我凑人数。请客者是某国企的副总,他没征求场上人的意见,武断地摆上老白汾酒,出于客情无人拒绝。我难解别人的口味,反正我见到了久违的宝贝酒,那天我一反常态,喝酒积极主动的程度,远远超越我的酒场角色。我在为同学的同学助兴,更是为汾酒喝彩。
同学告诉我,他的同学非汾酒不喝,自从赶上十几年前那拨汾酒热,即便出现了山西毒酒案,也没影响他同学喝汾酒的热情,一直坚持到今天。他同学车后备箱常年备着老白汾,别人请客喝老白汾,自然满足口味,他同学稳如泰山,该怎么喝就怎么喝。若是没有准备汾酒,他同学便让司机拿自备酒,场上各自为喝,谁也不坏对方的酒。当然,知道他同学习惯的请客人,往往转弯抹角也要备好汾酒。在同学的同学圈里,汾酒是他们的流行酒。
我还听说,有位职能部门的局长,具备非常强的汾酒崇拜,唯汾酒不尊,除了汾酒,其他酒一滴不沾。这不在于局长有资本,关键是汾酒清香成为味蕾的重要元素,汾酒美,容不下其他味。我在想,汾酒厂家若要横扫市场,应该有意识的培养一批重量级的喝酒专业户,靠小手拉大手,带动市场繁荣和发展。试想,哪个局长、老总周围没有一批追随者,追随的标志,就是与被追随者喝同样的酒。假如汾酒厂家免费供应这样的专业户,只有光沾,没有亏吃。
今年“五一”小长假,我的同学组织乡党聚会,他临去包房的行进间,在酒店发现专卖老酒的柜台。他转了转没言语,进房后,同学让服务生先上两瓶汾酒。我以为几年不见的同学为我着想,其实我有点自作多情,原来他也是汾酒的铁杆粉丝。酒摆上桌面问价格,整整六百元。我见同学慷慨解囊,也就没替他心疼。拿起酒瓶看出厂日期,一瓶1992年,一瓶1993年,当时十元出点头的酒,如今已升值五十倍。我不禁感慨,岁月无情但有价,这两瓶汾酒不在于多贵,而在于其中附加了岁月的影子。我好不客气地多喝几杯,也鼓动不爱喝的同学,必须喝到最底线。
如今,我又靠上汾酒了。但对汾酒的认知,似乎落伍了十几年。多喝几瓶吧,在回味中,找回久违的清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