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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侨民诗歌

(2015-05-13 17:22:18)
标签:

侨民

俄罗斯

诗歌

阿达莫维奇

生命

分类: 麓朦诗集
http://s6/mw690/001maR2Zzy6SeKXxUQ5e5&690




俄罗斯侨民诗歌及其知识分子特征

                                  汪剑钊

       二十世纪的俄罗斯文学中,先后出现过三个“流亡文学”的浪潮。

       第一个浪潮时间段为20世纪20年代至40年代,一批不理解十月革命的作家、诗人纷纷离开祖国。他们主要继承了以俄罗斯文艺复兴为主旨的“白银时代”的文化,自觉不自觉地赋有精神探索的特征。在艺术追求上沿循象征主义、未来主义、阿克梅主义诗人确立的诗歌原则,同事受了居住国文化的熏染,展现了别样的魅力。

      第二浪潮的时间段在20世纪40年代至60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对人类的文化给予了毁灭性的打击,强行截断了整个世界正常文明进程。这一阶段的文学探索,扩展到了对整个人类命运的忧思。

       第三浪潮的时间段约在20世纪70年代至苏联解体。

      俄罗斯侨民作家和诗人继承了普希金至白银时代文学的优秀传统,在异国他乡坚持母语写作,取得了令人瞩目的艺术成就。一方面,诗人们承受着严重的物质贫困和尖锐的文化断裂,摆脱不了被自己国家抛出的感受,内心深处始终存有刻骨铭心的创痛;因此,他们寄情于分行抒写的回忆和想象,希冀借助母语的通道重返自己的精神家园。对他们来说,诗歌不仅是语言的艺术,而且是一种倾诉,一种祈祷,一种生活的方式,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维持生命的一种呼吸。

      整体上看俄罗斯侨民诗歌,它具有很强的知识分子特征。智力出众、具备独立的人格与精神,独立的思想能力,有信仰、有抱负,拥有强大的道德潜能,借助知识作为手段,探索人类与时代某些重要问题的一群人。

     这批诗人具有明显的“精神流亡”特征。超长的智力和敏感的感受力使得他们在“入世”和“出世”之间更多地倾向后者。他们有一种“无力感”精神永远向往着飞升的境界,而肉体无法摆脱现实的羁绊,面对灿烂的太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太短,仿佛知悉了真理,却找不到语词将它们说出。

 

告别一棵树

康·巴尔蒙特(1867-1942)侨居巴黎,作品注重音乐性和绘画美,有“诗歌王子”之称

 

我喜欢一棵被童话高举的树,

夜莺总是在这棵树上啼啭,

树下,一片广阔的庄稼海洋,

麦穗儿喧嚣,小溪在歌唱。

 

我爱小鸟儿在树枝间轻盈的跳跃,

色彩斑斓的小鸟张开翅膀在玩耍。

它和古老的山峦同一年出生,

与草原同龄,与闪电同龄。

 

我爱这棵树的尖梢上的窃窃私语,

它们预告了雷霆来临的消息,

我爱树叶雪崩一般的喧响,

九霄云外最初的眼泪的滴落。

 

我爱这棵树上那双林妖的眼睛,

它们在维伊的睫毛中间扑闪。

这棵古树的名字叫俄罗斯,

可在它的树根摆放了一把利斧。

 

你不要向生命祈求太多

谢·马科夫斯基(1877-1962),以艺术活动家闻名于俄罗斯侨民界

 

你不要向生命祈求太多,

但要对最后的审判心生敬畏。

生命是一条狭窄的小路,

通往不可抵达的彼岸。

 

你不要徒然为过去忧伤,

不要把永恒称作死亡。

你就是永远,你身上盘踞着

爱情那非人间的真理。

 

多年来,一直苛求着自己,

你将爱情看做最高的目标。

上帝,请原谅我!这可见的世界,

它是一个幻影,还是一个谎言?

 

无限——就是没有界限

德·马古拉(1880-1967),侨居美国

 

无限——就是没有界限,

永恒——就是没有尽头;

幻影的“我”,丧失了躯体,

亘古以来,就是没有头绪。

 

生命——是欺骗的意愿,

梦幻是莫名的存在,

在时间脆弱的镜子里,

涅槃得到了映现。

 

在生命中——存在着矛盾和变化,

一个悖论:“是”与“否”

被囚禁而无力的思想

向群星的背后飞去。

 

一切——是幻觉,一切——是秘密;

一切只是影子,一切只是幻梦。

因果的链环——都是偶然,

偶然的怪念——是法典。

 

祭 

索·杜勃诺娃—艾尔利赫(1885-1986),犹太知识分子

 

秋天——是忧伤的季节,

树叶儿燃尽。

我们知道,与此相同的是,

人类的语言

将伴随人类一起死亡。

 

在死亡的灵魂之上,风儿

阅读着赞美诗集,

窒闷至极的灰色书页

像岩层一般生长。

 

生活在语词中的真理,

从大地之脸上剥除┉

 

秋天的神香在空中飘浮,

散发着腐烂的青草味┉

通过安葬的仪式,

我缅怀我们遗失的词语, 

那些令人窒闷的词语┉

 

你不要等待出自清晨的曙光

米·康多尔(1889-1970),十月革命后,侨居国外

 

你不要等待出自清晨的曙光。

你不要等待出自黄昏的遗忘,

你不要等待出自长夜的美梦,

你不要等待出自青春的热情,

你不要等待出自衰老的驯顺——

你将要苦酒一饮而尽。

 

我们到处都遇到障碍,

不可违抗的规矩,

力所不及的劳动。

无论是低三下四的鞠躬,

无论是显灵的神像

都无法让我们摆脱困境。

┉┉

像你一样,我不知道面临着怎样的考验,

像你一样,我迷失在恐慌和毒瘴的黑暗中,

只是我并不需要劝告、信仰和知识,

匆匆忙忙地径直走进自愿的监狱。

 

我们,还有我们的星球——生命都很短暂,

难道一个空洞的卦算就值得我们沉湎?

无论这世界上发生什么,

天堂的大门既不会向你,也不会向我打开。

 

当城市归于一片宁静

格·阿达莫维奇(1892-1972)巴黎俄罗斯侨民文学界领袖之一

 

当城市归于一片宁静,

可厌的喧嚷也已沉默,

我独自一人走出家门,

在每个子夜的十二点钟。

 

在漆黑无边的天空下,

踩着最初的薄冰,

街道不见一个人影,

我漫无目的地游逛。

 

我看见一条宽阔的河流,

河面上一道暗影,

那被俄罗斯遗忘的一切,

此刻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可是,首都正在酣睡,

天上的月亮也不再闪烁。

鼓点也不再敲响。没有人

会从坟墓中站起。寂静。

 

只是从河湾吹来了疾风,

仿佛撼动花岗石,

这干燥而急速的风儿,

在我的脚底撒起了雪粒。

 

纪念茨维塔耶娃

格·阿达莫维奇(1892-1972),巴黎俄罗斯侨民文学界的领袖之一

 

现在,让我们说一会儿话,马琳娜!

在你生前没有机会,而今,你已不在人世。

可是,我仍然能听得到天鹅的声音,

仿佛胜利的信使和灾难的信使。

 

在你生前没有机会。但不是我的错。

文学——是通往地狱的请柬,

我快乐地向它走去,非常清楚:

没有一个人能找到返回的道路。

 

不是我的错。我在人间有那么多痛苦。

但要知道,我丝毫没有想怪罪您。

一切——出自偶然,一切——不由自主。

活着多么美妙。可我活得多么糟糕。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

德·克列诺夫斯基(1893-1976),出身风景画家家庭,后定居德国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

仿佛还是在候车大厅里,

感觉有什么话语没有说出,

但已没有时间去纠正。

 

我的火车通向不可躲避的远方,

它分秒不差地开动。

在这告别的时刻,抓紧时间,

请你说一点稍许温柔的话语!

 

这完全是最后的分手,

必须告别,这就是说,

而不是像前几天那样,

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你没有向我索要地址,

我去往何处——你无法知道!

我也不曾说:“给我写信!”

只说了一句:“不要忘记!”

 

生 活

致费·司莫棱斯基

瓦·索姆巴托夫(1893-1977),侨居意大利

 

生活——就是观看、聆听和爱恋

思念自己的心上人,

尽管生命的引线在燃烧,

很快将变成一缕青烟。

 

什么都不会遗忘——

驱动理智,再一次

抽取烟雾的纤维,

编织链接过去的引线。

 

请你和我说一会儿废话

格·伊万诺夫(1894-1958),先后侨居意大利、法国

 

请你和我说一会儿废话,

请你和我谈一谈永恒,

让鲜花躺在你的手心,

像春天刚刚分娩的婴儿。

 

你是如此漠然,又是如此忧伤。

你就像音乐一般可以宽恕一切。

你是如此漠然,就像春天一般,

就像春天一般,你不可能不忧伤。

 

镜子们互相映照着对方

格·伊万诺夫(1894-1958),先后侨居意大利、法国

 

镜子们互相映照着对方,

相互歪曲着对方的形象。

 

我相信的并非是恶的不可战胜,

相信的只是失败的不可避免,

 

并非是点燃我生命的音乐,

只是由于怜悯而残剩的灰烬。

 

绝望之诗

伊·谢维里亚宁(1887-1937),流亡到爱沙尼亚的塔林,自我未来主义的主要代表

 

我一无所知,我什么都不信仰,

我不再看到生活光明的一面。

我小心地走近亲人,如同走近野兽。

我一无所需。寂寞。我疲惫不堪。

 

某人刺杀着某人,某人窒息着某人。

到处弥漫着诱饵、欺诈和谎言。

唉,但愿我能够从此闭幕塞听!

莱蒙托夫!莫非你没说对:“这世界多美好?”

 

思想,甚至思想都被卖出。甚至爱情也贪婪。

梦想不可能实现。一切是浮尘,一切是虚饰。

我在生活中找到幸福,找不到意义。

我只是体验着恐怖,我只是感知着惊悸。

 

叶子从树木上飘落

尼·奥佐普(1894-1958),提出“白银时代”这一概念,侨居国外

 

叶子从树木上飘落,

时而飞向东,时而飞向西,

人们时而感觉互相亲近,

时而又相互感到厌倦。

 

可我们并不希望谈论

易逝的事物,异己的事物,

那样会妨碍思考

某件古老而年轻的事情:

 

最后的和最初的幸福——

那样的幸福仅仅属于个人┉┉

 

现在的瞬间

格·拉赫曼(1895-1969),先迁居瑞士,后迁居到美国

 

时间——是永恒的流动形象。

                                    柏拉图

现在的瞬间——不过是神话。

其中隐藏着永恒的运动的秘密。

我用幻想捕捉它的飞逝,

我看见瞬间的虚幻性。

 

瞬息来了,瞬息去了;

随后,第二个瞬息,第三个┉

迷雾把我们与它们相阻隔,

每一个瞬间——都有千年的历史。

 

初生的时刻刚刚诞生,

便匆匆归入消逝的时刻,

对我们而言,现在的时刻——

仅仅是未来与过去的边界。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伊·奥陀耶夫采娃(1895-1990),曾侨居法国,1987年回国居住

 

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尽管我原谅了所有其他人,

在你那毁灭性的命运中,

我什么都没能改变,

无法给你帮上任何忙,

无法摆脱掉死亡。

 

你的灵魂期望的一切,

她在此岸热爱的一切┉

我不能,也不愿意。

 

地球上的温暖是如此少,

寒冷与邪恶又如此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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