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当年
 (2024-06-06 17:43:57)
	
			
					(2024-06-06 17:43:57)		| 标签: 情意守望 | 分类: 故园春秋 | 
回味当年
天水
曾经写过一句话:爱是一条麻袋——装的尽是陈年烂谷子。
今年清明回故土,感受更深。过去的事串连着许多过去的人,当年的恶人,有几个已经不在人世了,也算是报应;当年的美女,几经风雨,桃花已经不再红了;当年的弟兄,走的走,去的去,留下的除去老弱屈指可数。
高中至今四十三年,故里重聚三十二年。
“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进去,狠狠地吐出来,推推严冬,问问有没有脾气?”当年的冬天,一点也不感寒冷。可今年的清明,在故土,在春风里,心却是清冷和无聊的交织。
人生,首先得自己安慰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要理解满足。
记得当年,刚进入高中,我们流传着一句话:吃大豆一递一颗,喝冷水一人一口!共产主义风格何其壮阔,纯净之心灿然呈现。那些年的生活,也在一路的互助互帮中走出了个性而阳光的雨雪冬夏。
记得武老哥的鸡,炖了一晚上都啃不动,老哥在课上说:我倒无所谓,主要是梅她妈不让!
高考一直在负半轴徘徊,全都要拜老师所赐。考入高中,我们进的是理科班,成绩应该在前列,可一众老师各怀鬼胎,英语老师在备考数学研究生,课上只用英语朗诵一遍课文,其它自己看着学;化学老师总想着回五台,讲课轻蜓点水;数学老师纸上的题抄在黑板上,自己也说不清如何解答;其他老师纯属“配般”。
我的诗歌大奖赛的第一份奖金,除换了自行车座,余下的近二十元钱,喝了一顿大酒,有老师有弟兄,满桌的菜,65度的高粱白下肚,所有人第二天都还头晕脑胀。
补习补到和孔乙己差不多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最后一次高考。记得那是七月最黑暗的两天,考完当晚,我们进入最后的晚餐,一两一杯的高度酒,一口一干,仿佛不是喝酒,也不是喝进自己肚里,那是为燃烧失去的岁月。学校当年是用砖围墙围起来的,而且上面嵌入了杂乱的玻璃碴。教授那天基本不省人事了,我先翻入,外面几人将教授推上墙头,外推里接,终于将一百大几十斤的教授拖回了地面,第二天一看,教授的胸肚全是深深的血痕,那是岁月惨痛的痕迹。
当年一年的学费4元,一月伙食费8元,而每月分两次,父母给我一百元,当时我们县县委书记的工资是96元,老父亲总说,他养活着一个县委书记。因而,当年我是富豪级的,常年订购好几种书刊杂志,去书店买书从来是整套、成摞,记得一套《镜花缘》才几块钱,书没少买,现在手头好象基本没有留存的。
那时,每天晚上九点半下了晚自习,我必须出去吃一碗炒面(过油肉炒),否则饿得难以入睡。那时我得了雅号“主任”,每月总要张罗弟兄们喝一、两顿酒。现在还怀念家传的“铜碗”,一手在握,很是温暖,但现在却想不起来它的去向。
因为常常光顾一小酒馆,也便熟悉了年纪相仿的厨师小伙。一天晚上,我们几人正喝的热头胀脑时,厨师看客人稀少,临近关门,便拉把櫈子坐进我们桌上。一杯酒干下肚,抬起微红的脸说:“我要是高中毕业,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大笑后,他娓娓道来。原来,他们村的小学校是一排土窑洞,是那种一个教室坐好几个年级学生的复式班。一次,老师在土墙上发现了一个老鼠洞,挖开才知是老鼠的粮库,最后在洞里刨出一脸盆豌豆。老师将豌豆炒了一大锅,每位学生发两把。那天的教室里不时地能听到声音各异的屁声,空气中弥散着让人无法忍受的味道。一怒之下,他背起书包回了家,从此再与学校无缘。后来,他去太原学了厨师,便和我们有了这段缘分。
记得有一年初夏,我们四个人去山里野游,那时的岢岚山,人无景纯自然美,荷叶坪(芦芽山主峰)之阴,松树成坡漫山,林间泉溪随意飘洒,偶尔微风徐来,松涛阵阵,松香温柔,仿佛心与情也随云四散。四个人,一直在讨论大山和大河,谁更高、谁更远?谁是谁的谁?后来,我总结那天就一句话——顺坡爬升的我们,无意间在抬高自己。中午就餐,品盘中还有淡淡的酸味!
现在想想,当年的故土、中学,唯一缺失的,就是我们好象都不开窍,没有关于爱情的故事。中学几年,基本没和女生说过话,手更是从来没有拉过,好像我们一直生活在男人的世界里。雨中爬山,仙人涧破碎冬天,南门外月下徘徊……
只有一段记忆,仿佛昨天。那时晚上九点半自习结束,过后教室要熄灯,经常有用功者,要继续秉烛苦读。有一天,我都想不明白,一抬头,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人。我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她突然靠在门上,堵住了去路。教室内漆黑一片,但我能感觉到不一般的气息。心跳情慌下,我直奔南面窗户,因为是一楼,一跳急上,跨窗而逃。晚上,躺在床上,还心跳不止。
经过好多年,当年痛入骨髓的事,现在看,只是个笑话;当年入梦的人,现在想来不过是一次风雨的路过。这多年,一直看重情意,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盘凉拌的豆芽,带点酸味,有点咯牙。
不要奢望了——古人早说过,人生得一二知己,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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