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围坐在平平摊开的桌布旁,看着武野一雄,等候他的长篇大论,武野一雄看着酒菜,吞吞口水,道:“这次主要想请司少侠前往东瀛助我父皇调查皇宫珍藏失窃一事!”说罢,抓起酒壶凑在嘴边就汩汩灌开,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美酒能治人的罗嗦之疾!
那武野一雄几口喝完,跪地拜道:“请司少侠即使起程,因为此事在宫中俨然掀起滔天波浪,家父皇位实在危在旦夕!”
快乐跳起来,道:“喂,你不用这么夸张吧,喝了酒,就这么急性子起来,亏我专门备的好酒好菜,你就这么让我浪费!”
船是舒服的船,海浪推动它轻快平稳地前行。
快乐的美酒佳肴没有浪费,放在桌上,可是大家还是选择武野一雄孝敬小刀的美食。
酸溜溜看着武野一雄道:“原来你是皇子,怪不得有钱来中土武林混啊!也怪不得那些什么所谓武林霸主肯教你武功!看你现在的手笔,豪华大船,宫廷珍馐,啧啧!不难想象啦!”
海蓝蓝驳道:“此言有误,别人怎样,我不能保证,但是,六年前,武野一雄来紫藤阁求师,紫藤姐姐是看在他一片诚心才肯教他的!”
快乐道:“哎哟,你们不要一个鼻子一个眼的好不好?先让小刀叔叔听听武野一雄的!”
两女闭嘴,假装看海。
武野一雄道:“我父皇本是北海道郡的二郡主,可是,半年前,当时的郡皇,也就是我的叔叔半夜暴毙,我的父亲就接替了他的王位,可是,近半年,宫中常常传来诡异的哀号,然后,白天宫中总是发现叔叔生前最喜欢的物事减少,书,古玩,兵器,这样,宫中就流传是叔叔冤魂不散,前来以这种方式伸冤,更有流言传出,是家父为夺王位,害死了叔叔,现在叔叔是来示警,逼他下位!”
小刀点头,道:“你罗嗦是罗嗦,但是讲得还满细致!”
武野一雄笑笑,继续道:“父皇没办法,于三个月前托信使带来信,告知一切,我连夜驾船回家,要想弄清真相。我想这些一定是外郡的人为了分裂我们的团结而设定的阴谋,于是,我潜伏在叔叔以前的寝宫,等待‘他’出现!一个月后,‘他’终于来了!”
武野一雄眼中露出恐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定定神,可是那次的遭遇好象给他留下极深的印象,他又举起杯,小刀笑着摁下他的手,提起酒壶给他斟上酒。
武野一雄感激地笑笑,脖子又是一仰,继续道:“那夜,我伏在叔叔床幔下,听得门吱吱开了,就着月光,我却没有看到有脚伸进来,应该说,他是飘进来的!我扑出去,喝道‘你是何人,敢装神弄鬼!’可是,房间里却空空如也!却感觉到脖颈后传来阵阵冷风,我回头,没人!我在房间里不停旋转,可是那股冷风总是不断跟着我,不偏不倚地进到我后颈!我连忙就地翻着跟斗,仅仅看到一条青色人影眨眼消失,我晃亮火摺,一下就被吹灭,我再点,再熄!他在逗我玩,可是,烛光熄灭前,我看到他分明有影子存在!我断定他不是鬼,诗人,而且,他一定有绝妙轻功,我跟随他,想抓住他问个究竟!可是他一会出现在东边,我追到东边,他又出现在西边!我很害怕,不知道父皇从何处招来这等对手!可是,看他身形武功,却绝非东瀛忍术!根本就是中原的武林高手!”
酸溜溜惊呼道:“你这么肯定?”
武野一雄点头道:“没错,毕竟,我在中原武林呆了这些许年,对中原武术的根基有大致了解,那夜,我无功而返,可是,就是那夜,叔叔生前的和家父的皇袍竟失窃了!因此,谣言越加厉害,说皇子回宫,更加引起先皇的愤怒!还传言我被魂灵打败!大家都知道我在中原习过武术,叔叔毫不懂武,我都抓不住的,肯定是鬼魂无疑!无法,我只好回中原寻求帮助!这次实关我父子名誉和地位,家父向来仁慈,绝非心狠手辣之辈,还望司少侠还我父子清白!”
司小刀一行随着武野一雄穿过重重庭阁,偌大的皇宫没有丝毫灯光,死般的沉寂笼罩着这封闭的建筑。小刀不用四处看,也感觉到了四周潜伏的杀气,黑暗中,不知道隐藏多少伺机待命的侍卫。
海蓝蓝撇嘴道:“我说小武子,你们这皇宫也忒穷了点吧,连烛火都省了啊!”
武野一雄干笑两声,道:“不瞒海姑娘,从前,我在明敌在暗,我等只能处于被动,现如今,嘿嘿,双方平等,谁也占不着半分先机!”
酸溜溜瞅瞅海蓝蓝抿嘴偷笑着,快乐拉了一把海蓝蓝,制止她的发作。
视野开阔起来,武野一雄率先跨入正厅,走入靠墙面门而设的幔廉背后,廉后隐隐约约看得出,坐着一个华服老者,小刀估计那就是北海道郡皇武野本明。
片刻,武野一雄出来,招呼道:“司少侠,家父言道各位舟车劳顿,暂请趁现在天光未灭先行休息,入夜再相烦各位帮忙。”
酸溜溜对着镜子,由得一位日本美姬为她梳理着长发,绾成一个宫廷髻,快乐赞道:“溜溜阿姨,你可真漂亮,赶得上这墙上的画像了!”
酸溜溜顺着快乐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是一张有些时日的仕女图,画上女子白面樱唇,已是极美,绾的正是酸溜溜头上的发髻。
酸溜溜看着快乐嗔道:“快乐,你快别给我带高帽子了,我哪比得上画中人呢?”
快乐从墙上摘下画像跑到正在与小刀对弈的海蓝蓝旁边,对海蓝蓝叫道:“蓝蓝姐,你看看这画上女子的装扮是不是和酸溜溜阿姨很象,却又比不上咱中原美人?”
海蓝蓝不耐烦的一掌推开纠缠在身边的快乐,谁知快乐正将它摊开意欲与海蓝蓝共赏,这一掌正好将本就年久的画像推个正着,只听哗啦一声,画像齐当中撕裂……
那日本美姬花容失色,惊叫一声,双手捂嘴,手中玉梳跌在地上摔成碎片,快乐和蓝蓝尴尬的看着她,酸溜溜道:“你没事吧?你怕受责罚吗?别怕,我们会对你们皇子说这件事与你无关的!这幅画很重要吗?”
那日本美姬只是对着掉在地上的画,扑拜不已。蓝蓝道:“一幅画嘛,有什么重要的,大不了我回中原找人对着它重新画过,至于小题大做成这样!”
窗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哼,一条女人的身影闪过,小刀推开窗户,正好迎上两道兰色寒光以极快的破空射来,方向不偏不倚对着海蓝蓝和快乐,小刀反应极为灵敏,知道暗器上淬有巨毒,不敢用手拨开,反身下腰抓住快乐的腰带一拉将快乐扯到在地,那边海蓝蓝犹自坐在棋盘边脸红,小刀顺势扯下快乐的腰带挥出,卷住海蓝蓝坐着的凳脚,一拉,蓝蓝和着凳子一起平仰倒下,正好避开已经逼到面门的暗器,蓝蓝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快乐翻身而起,扑到窗边,道:“我去追!”他忘记自己腰带已抽,这往窗户外的一跳着实不甚雅观,裤子滑下,露出白生生的两半小屁股,大家来不及取笑他,小刀将腰带给他扔出去,快乐边跑边提裤子,道:“我会留下暗号!”
小刀回头想看海蓝蓝的安危,却见蓝蓝正呆呆地看着酸溜溜,酸溜溜脸带苦笑,双手撑在腰间,面色越来越白,小刀扑过去搂住她,道:“溜溜,你被吓着了?”
酸溜溜嘴角渗出一丝黑血,跟着,眼、耳、鼻相继流出黑血来。
小刀搂她到怀中,喃喃道:“溜溜。你别吓我,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酸溜溜无力地垂下双手,腰间闪着蓝光,竟是那没入她体内余留的暗器尾端!原来适才小刀救得蓝蓝,暗器却顺势射入在蓝蓝背后的不远处坐着的酸溜溜。
小刀抚摩着酸溜溜没有生气的脸,眼中渗着泪,哭叫道:“溜溜,你说话!你说话!”
海蓝蓝跪倒在酸溜溜身边,哭道:“酸溜溜姐,你醒来!你醒来!你这样走了,叫我今生怎么安心?”
酸溜溜侧头看看她,再看看小刀,眨眨眼,想说什么,但是这意味深长的两望已经耗尽她最后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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