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旭东
反映南京大屠杀的电影,之前有过几部。限于当时的投资规模,故事还算完整,但艺术旨趣上差强人意。这一公共题材驾驭难度很大,挑战更大。
电影《南京!南京!》的故事与人物设置:截取/改造了《外国传教士日记》、小说《金陵十三钗》的内容。当然,我对那段历史没有读更多的史料,这里就不好多讲了。
该片引发我的第一个联想,是日本电影《裸岛》(新藤兼人执导,1960年上映)。黑白片《裸岛》,没有对白。演员通过一串串简短有力的动作,反映人物个性,使影片拥有难以名状的沉重感。

秦岚(主演)在《南京!南京!》中饰演了唐夫人。台词极少,但肢体语言精准到位。当她目睹日军残酷的将自己的女儿(大约5、6岁)直接从顶楼窗户扔下摔死时,她忽的一下,重重的昏倒在地——如同《裸岛》中丈夫见妻子打翻了水桶后,遂一记耳光,妻子倒地。
有人讲:沉默是最有力的反抗。这句话放在上两场的规定情景下,就十分经不起推敲了。面对生死,沉默的有力更是一种苍白。
曾有报道称:陆川看过秦岚曾经出演的某片,被她的“眼神”所打动——秦岚成了该片第一个确定的演员…几乎零片酬出演。
从这一点来看,陆川和秦岚都有某种自觉不自觉的“开窍”。我想陆川也一定深谙世界电影大师布莱松【法】经常强调的:“最看重模特儿(演员),喷射的眼神和手”.《南京!南京!》里,陆川和秦岚都谨慎的实践了这点。
秦岚她披着一头卷发偶一回眸;盯着麻将俏皮的眼;盼望妹妹归来含泪的眼;诀别丈夫哭红的眼…无需语言,仅仅是眼神则把此情此景此表现的淋漓尽致。
大银幕钟情于眼神。如梁朝伟、如罗伯特德尼罗、如伊斯特伍德…
秦岚她紧紧拥抱找日军“想办法”的丈夫的手;接过丈夫戒指的手;车中抚摸隆起的小腹的手;紧抓铁丝网的手…
大银幕亦钟情于手。如张曼玉拿包拿饭盒(《花样年华》);刘嘉玲抚摸马(《东邪西毒》);林志玲抚摸马(《赤壁》)….
中国自有声电影以来,大陆演员能开此“窍”的演员极少。
泛而谈之,能用
“眼”和“手”塑造成功银幕形象的大陆演员之所以少,一是:中国演员表演教学一直沿袭古希腊到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戏剧表演体系有着直接的关系。“动作的大开大方,台词的清晰…”致使过于强调了“表演”,很容易使演员在演的过程中丢掉了“真”。我为秦岚不是出自戏剧体系下的科班,而感到高兴。
二是:片场监视器技术的普遍使用,使得很多导演过分依赖监视器和对大银幕放映效果的预想能力的欠缺。别忘了,监视器与大银幕的尺寸至少是20倍的关系。很多演员也许在片场发挥的不错,但一上大银幕放映时,观众就觉得戏过了——这有演员的问题,更多的是导演的问题。
从秦岚的表演能看出,陆川导演在引导/控制演员表演上较《寻枪》、《可可西里》有一些进步。
基于以上简析,秦岚能让格外挑剔的琼瑶女士钦定“琼女郎”;让好莱坞金牌制作人哈维·韦恩斯坦称赞;让阅角儿无数的韩三平、江平致电祝贺,便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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