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维平     

 

然后在空位的旁边

 

 

春天挥汗耕种

秋天打碾着快乐的日子

 

 

 

 

        热爱土地

 

最初的风吹雨打成为高尚的装饰

 

 

他的思想如秋天的落叶被冷风吞噬

他本身随岁月成为古老而神圣的偈语

 

 

 

 

  

 

    过去的日子

 

父亲  你曾无数次看着田里的庄稼

走向异土   觅食的鸟儿

 

 

 

 

创作1987年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65f2260100u70v.html 

 

徐  泽

供酒摆上了桌

身边的座位永远是空的

我怀念你——父亲

我习惯地坐在每一个黄昏的山头

听你自言自语

一切都是关于土地的

我的身体里涌动着你的血液

和你土地一样朴实的思想

我在银白的星光下劳作

你一定在远处默默注视我

看我粗糙的双手搓碾着稻粒

像搓碾着乡村民歌风格的抒情诗

 

在黝黑的老墙上

挂着耓耙和镰刀

挂着木犁和绳套

挂着农家应有尽有的农具

一顶发黑的草帽结满蛛网

无声无息

像父亲沉默的性格

余下的种子等待萌芽

像古老的梦正沉溺于

和土地一样灿烂辉煌的过去

 

这么多年了  父亲

你和土地在一起

你的形象总使人难以忘怀

父亲  你的咳嗽和烟叶

一直储存在我的房间里

而纸幡飞舞的鸟儿

己成为一种昭示

父亲  你是属于土地的

你的生命长存

在你走过的天空下

有希望的飞鸟隐晦

每当夜晚来临

我的头枕着这些古老的村庄

我的梦像土地一样

也是沉甸甸的

父亲  我是属于土地的

我感到我很富有

比你想象的更丰满

我们的稻垛、牛群

我们的孩子幸福地坐在黄昏

我们大地上金黄的收获

成为全世界的粮食

 

想起父亲

犀牛从窗前走向遥远

村庄凝固了动人的牧笛

溪水在野花丛中流向远方

有老母的纺车摇着岁月

父亲  你和土地是一支深沉的谣曲

 

父亲的草帽布满灰尘

那顶曾经是阳光下金色的草帽

是我外婆在月光下亲手编织

它今夜穿过一些往事

驻足于我的梦中

而往年的木犁挂在古朴的墙上

我丢掉那些干瘪的空想

变得丰满而深沉

 

父亲是接受了一种概念

变成种子  触摸泥土

他的全部意义在于生长和繁殖

如今他常立在夜晚的床前

对我做着无边无际的暗示

我领悟了父亲就像领悟了土地

他的思想如秋天的落叶被冷风吞噬

他本身随岁月成为古老而神圣的偈语

父亲和土地  我总感到你是苍凉和悲哀的

面对上苍  而我又能对你说些什么呢

 

在村庄之外

我是父亲精心遗落的稻粒

我是父亲一粒饱浸血泪的希望的种子

我的身体沾满家园的泥土

走遍形形色色的都市

我还属于那古老的村庄

属于父亲孕育千年的那个古老的梦

 

父亲  在没有驿站的期待中

你是否看见  我接受了你质朴的血缘

当我没有希望成为粮食

就让我深深地埋进泥土

与你相依为命  减少你太多的寂寞

父亲  星月升起来了

你走好  我也要上路了

 

时时触痛我们深处的那些晚上

是你瘦弱的身躯和手掌

你曾经无数次看着田里的庄稼荒芜

你像看到自己的儿女一天天瘦弱

你的心比刀绞还难受

你在一个无风的夜晚走向弃土

觅食的鸟儿无力地扑动羽翼

留恋在稻地的中央

父亲  你哭了

你第一次对土地流下悲凉的眼泪

 

这些都是过去的日子了

过去的事物针状般地刺在你的心里

实实在在地刺着我们永久的悲伤

那时  我们飘浮在土地上的每一片心事

就是填饱自已的胃口  让粮食装进我们自己的粮仓

父亲  你很伟大也很渺小

但我们都知道你对土地的真诚

只要是一只鸟儿

谁不恋着家园呢

 

感谢阳光让我们忘记一些不该记忆的回想

好比苦难不会常常充满我们深刻的脸上

父亲啊  你唱过的歌声不再流浪

你的土地己经复苏

你播下的种子己经一片金黄

就让我们从你的房间走出来

凝视着天空飞翔的老鹰

然后快乐地做一次它的翅膀

父亲  土地是我们的

我们是土地的主人

就像空气谁也不能剥夺

是的  我们的生活有风风雨雨

但我们的生活同样也充满阳光

 

父亲  看到今天这美好的情景

说不定那时你就会从石头上站起来

疑望我们  一定会看到远方那么多美好的情景

飘动在我们的村庄  飘动在比村庄更远的土地上

父亲  我们曾想为你立碑  但土地就是你最好的碑

土地上生长的五谷就是你最好的碑文

父亲  你把桌上那杯贡酒喝了吧

你的心也一定和我们一样温暖

 

 

 

 徐泽博客：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65f2260100u70v.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