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2003年春天到现在,4年半的光景,我的长发也已经留了四年半的时间,而这四年半也正是我和桃子在一起的时间。
之所以会留长发,想来只因桃子的一句话:我喜欢你留长发。于是接下来的四年半时间里,我始终是长发。
或直或卷,或黑或黄,不变的始终是长发,最短的时候也要到肩胛骨的位置,去弄头发的时候始终使用的是长发的价格,间或还要被归入“超长”的范围,补上几十几百的差价。
我的发质不好,还属于纱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纱”字,反正就是这个音。就是天生的每根头发都不直,头发们凑在一起就会蓬蓬的,所以必须要时不常地拉直或烫卷,一年一至两次,很费钱。花钱还算其次,头发也被毁的不成样子,干干的,却并不阻挡它的生长。我的头发长得很快,可我依然舍不得一次剪掉很多,即使它们生长得并不健康。
每当桃子看见我一把把的断发或掉发或者用好长的时间打理头发,都会心疼地说:老婆要不剪短了吧,可我依然舍不得,为了他的那句话。
他的话占据着很大的分量,其实我心底还有一个固执的念头:头发是可以记录岁月的。
岁月的流逝,我们的皮肤会变老,会变皱,我们无法在脸上找到昨天的自己,但头发却可以。它们不会集体离你而去,而用自己的颜色和形状帮助你记住你经历的光阴和过往。
我06年五一前染过一次很黄的头发,黄到我们单位的人事领导要求我染回黑色,后来我们同事求情,我才保留住了那个性的黄色。新长出来的黑发越来越长,黄色的头发慢慢地被剪掉了,我就用长出的黑发和黄色的头发的分界线来记住时间的长短。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可以用自己身上的东西记录岁月的流逝。
我喜欢对着镜子看自己头发卷曲或者发黄的位置,然后回忆,上次染头发烫头发的时候我干了些什么,这中间又发生了些什么。每次剪头发我都会很心疼,因为在我心里,剪掉的那些不只是我的青丝,更是我的过往。
那些染黄的头发由于缺乏营养,干枯分叉,而我,又懒得去给它们做营养,于是它们黄的有如一丛草,枯萎的干草,终于,我下定决心让它们彻底地离开我。
当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发型师的时候,那个帅帅的男生看着我说:“真的要剪么,要剪掉很多的,你舍得么?”当然不舍,连你都不舍,我又如何舍得。但我咬了咬牙,告诉他:“剪吧,把枯黄的都剪掉!”他点点头,然后我又加上了一句:“尽可能地长点儿,好么?”他笑了笑。
感受着剪子在头发上游走,一丛丛的头发掉在地上和围在我身上的布上,我感到的,剪掉的是我的至少一年的光阴。
今天我顶着一头有如卷毛狗狗一般的头发上班,一个同事对我说:“你的头发看着真亮,烫过还这么亮。”好久没有人说我的头发好了,之前的评价都是“干、黄、分叉”一类的,这种夸奖,让我很是高兴。
吐故方能纳新,头发也是如此。
剪掉过去,不管是好的坏的,也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收获了什么,以及将来会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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