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得一颗欢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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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我品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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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农谷国家原始森林公园,那一大队人马去登山,去看号称“亚洲最大”的瀑布,我本是要跟着去的,可是拖着病体,还是不敢前行。低烧刚好,嗓子还是嘶哑疼痛,只好与母亲和女儿在不是陡峭的山谷中走走坐坐,吸收森林里最纯净的空气。
来到一个根雕店铺,开始只是心不在焉地走着,以打发等待的时光。
眼光掠过那些形态惟妙惟肖的根雕,弥勒的笑容可掬,观音的端庄肃雅,看着心里已是一份欢喜。其实,最喜欢那些形态拙朴、露出门牙的顽童似的老头根雕,那是生命本真的绽放,满眼是慈悲与欢乐。
有些疲乏,顺势就坐在一张根雕椅子上,这把根雕椅子,像张开的五指,温柔地托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腰部紧贴在树根上,可以让腰部挺直,而不受垂直之苦;俯视,又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坐着,双手可以依靠在两边的花瓣上。我试换着各种坐姿,或优雅读书,或率性盘腿,或休闲发呆,都让我倍感舒服,我欢喜至极,这是我一直希望有的一把座椅。问问价钱,也并不很贵,是我可以承受的价格,一口气杀价,成交。
人的心里很奇怪,感觉这样轻而易举地买到,可能是我出的价钱高了,小弟弟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还可以出低两百元钱。但是,只要自己真得喜欢,就当这两百元钱换来一份欢喜啊。”
天色不早,我们准备打道回府。把这根雕椅子放车子的后备箱,横竖放不进去,我很是失落。那老板似乎有些庆幸,他说假如装不进去也好,他自认为这把根雕椅子没有卖上好价钱。
妹夫与那老板,把那根雕椅子在后备箱里转来转去,居然可以装进去了。我知道,这把根雕椅子,与我有缘,它如菩提树下那个等待千年的女子,在等候爱它、欣赏它的人。它不名贵,难以登大雅之堂;然而,我却能明察它的不平凡:根心的空洞,是岁月挖出的印迹,根须的张开,是生命留下的蓬勃。当我落座的瞬间,我已是钟情于它对于人体的贴切和温柔的抚摸。
如今,我把这把根雕椅子,放在卧室里的飘窗下面,茶水,放在飘窗的窗台上,阅读的书籍,放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手机,平板电脑放在床上。低头,我可以看一会书,仰头,我可以看一会电视。翻翻电脑,玩玩手机,或者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我就坐在我的根雕椅子里发呆,山野的清香,树根的朴拙,让我总是回想到神农谷那片原始森林,还有那一份走在原始森林里的惬意与欢喜。
我知道,这把根雕椅子,将伴随我到老,这份欢喜也将伴随我到老。
下班走过广场,经常看见一些老太老头,腰部背着一个粗劣的扩音器,扯着嗓子在唱着。
那天路过,停下脚步,走近那些老太老头们。说实话,他们的歌唱,实在不敢恭维。尤其是他们的穿着打扮,在我看来,太随意。其中的一个老头,衣服上很多油渍,裤子的拉链也坏了,拉链处的一个裤头从粗劣的皮带中间滑落下来,而他在忘情地唱着《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我不禁眉头一皱。我总以为,人老了不要紧,要紧的是精神状态。按我的标准,人的精神状态最先体现在一个人的穿衣打扮上。然而,我逐渐被他的歌声感染,被他的忘乎所以的陶醉而感染。那个老人歌唱的时候,这个世界除了歌声,已经没有其他。而我却用我的世俗的眼光在打量他。有时候,脱离一些世俗,人不是更纯净一些呢?
我反思自己的所谓“优雅老年”的标准——那是带有个人色彩的偏执。我从这些穿着很随意甚至很邋遢的老人身上找到了一种力量:我们控制不了慢慢流逝的时间与岁月匆匆的节奏,我们却可以留住欢乐的内心和热爱的本真。一个欢乐的人,他(她)永远不会被岁月打败。对于老人而言,所谓优雅,不是穿得如何光鲜,不是装得如何气质,而是一份在岁月面前的真正从容:不惧怕老去,不贪求富贵,不拖累他人,不放纵自己,让自己有尊严地随心所欲地快乐活着。
那些老太老头在轮番献唱,他们的快乐写在脸上,我不由鼓起掌来,为他们喝彩。
于是,每一次下班经过,我都驻足停留一会,听听他们发自内心深处的歌唱,心中已经满是喜悦与力量。
瞧,欢喜,对于我,就是如此简单,可以随处拾捡,它就像路边一棵不经意攒出头来的野花,只要低头俯视并感之它的存在,心的原野,就会欢喜如潮。
于是,挂满晚霞的天空,缀满星星的夜空,会给我一份欢喜;小雨敲打我的窗棱,微风吹拂我的窗帘,会给我一份欢喜;一个灿烂的笑脸,一句轻声的问候,会给我一份欢喜;一个坚毅的背影,一对相拥的恋人,一双善良的眼睛,哪怕是一盆植物的花开,一只鸟儿的欢唱,一件漂亮的衣裳,一顿可口的食物……都会给我一份欢喜。
我宁愿自己像个贪婪的小姑娘,背着一个背篓,一路走过,慢慢拾捡尘世里那些所有的欢喜与美好。(2012、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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