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爽英姿在机台
(2010-08-23 13: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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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女子钻机文化 |
分类: 感受世事 |
飒爽英姿在机台
——忆三一二队“三八”女子钻机
杨青平、胥永祥等人口述
她们的父辈全部都是地质队员,也许她们的血液里本就流淌着父辈们的梦想,注定要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份份沉甸甸的储量,奉献给祖国。
转眼间,我们都加入到退休职工队伍中了,人生的磨砺使我们懂得了该珍惜什么、放弃什么,一切都能够淡然于心。但是,在“三八”女子钻机的4载岁月却使我们终生难忘,因为那是我们24位女钻探队员最美好、最精彩的人生片段。
312队在1976年初冬招了一批女职工,最大的19岁,最小的16岁。1977年春,由于当时地质勘探时间紧、任务重,队领导决定由胥永祥为机长,孙生旺、邓月小、姜锁人、戎维朋为班长,24名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为队员,组建“三八”女子小口径金刚石钻机,纳入一中队领导。4月份,我们在豆罗基地供应科大院接受了钻机操作基本训练,为了配合班长的工作,在训练时已分班作业,训练的内容有安装、拆卸钻塔、升降钻具、配备钻头、衔接钻杆等项目。经过两个月紧锣密鼓的培训,一群整天嘻嘻哈哈、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变成了一队纪律严明、团结协作的娘子军,也标志着“三八”女子钻机的正式成立和启动,成为当时地质勘探行业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
6月,在机长胥永祥的带领下,我们开赴繁峙县四道沟村,加入了铁矿勘探的行列。四道沟位于繁峙县西北,村里不足300人,众多女孩子们的入住,给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平添了不少的欢乐与生气,看着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女孩子,房东乐得合不拢嘴。204、205两台钻机的男同志们见我们到来,也是高兴不已,看着这群应该还在爸妈身边撒娇的女钻探队员,他们的微笑里也流露出怀疑和不屑,毕竟,钻探领域历来都是男人的天下。
草草安顿了两天,我们扛塔材、竖塔架、缝塔布、按钻具……开始了开钻前的准备。经过几天时间,开钻了,塔尖的红旗随风飘扬,钻机的轰鸣震耳欲聋!男队员们翘起拇指,刮目相看,眼里滚动的满是惊诧与佩服,我们浑身漾起了自信与骄傲。
开钻的喜悦不久就被接二连三的烦恼搅和得支离破碎。苦和累已经不算什么了,谁都发愁晚上的那份黑暗和恐惧。首先是深夜交班,虽说是几个人同行,每人都有手电,但是几里黑黝黝的山路总是让人有说不出的害怕,滚动的碎石、呼啸的山风、摇曳的树影,常常吓得人大气不敢出。一趟下来,手心全是汗,心跳得自己都能听得见。再说值夜班,我们根本不敢呆在塔布里,机长胥永祥在水箱洼地给搭了一个类似掩体的简易棚,进去稍微有点安全感。但是,鸟瞬间的惊飞、狼偶尔的嚎叫也常常把我们吓哭。好长一段时间,机长胥永祥陪我们一起值夜班,和我们拉家常,解释山里的“风吹草动”是怎么一回事,如何应付、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我们的胆子才渐渐大起来,逐步适应了野外生活。
1977年冬天,是我们在野外作业的第一个冬天,天气特别寒冷,我们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声音,身上已经捕捉不到女孩子的点点迹象。然而,要命的天气,依旧不放过我们这些经不住严寒的女孩子,许多队员手、脚、耳朵都冻得又红又肿。但是,半年的历练已渐渐使我们变得坚强起来,大家没有抱怨、没有退缩。临近年关时,依旧透着孩子气的我们盼望着早早回家过年,三个班的姐妹们拧成一股绳,加班加点、追赶进度,终于完成了目标任务。本以为可以早点回家过年了,可中队又加了一个300米的钻孔,并由我们女子钻机去承担这个任务。当胥永祥机长把任务目标及困难给我们全体队员讲过后,大家纷纷表示,有信心、有决心战胜严寒,按时完成任务。钻机很快搬运到了沟对面。隆冬的季节,太阳天天板着冰冷的面孔俯视着我们,寒风里的钻塔显得更加孤独,机器的转动也好像干涩、僵硬了许多。钻孔进度在回家过年的期盼中一米一米加深,短短的20多天里,我们超额完成了中队的钻探任务。腊月二十六,带着胜利的喜悦,我们兴冲冲地回家过年了,全家人都感受到了我们成长的喜悦。
(二)
1978年初春,我们“三八”女子钻机从四道沟搬迁到了灵丘县野东沟施工,钻机也改成了大口径,钻塔和驻地距离不是很远,与男同志们一样,有的住板房,有的住蒙古包,有的住“干搭垒”(以山体为后墙搭的简易居住棚)。虽说居住环境很差,但相对比较集中,一年时间的朝夕相伴,促进了我们的相互了解,增进了友谊,一群女孩子相处得亲如姐妹。
第二年,我们又辗转搬迁到了平型关村,平型关村是平型关战役的指挥所在地,村里的老人们讲起当年打日本鬼子时,有声有色,如临战场一样。在倾听血与火的诉说中,我们懂得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苦难、什么才是真正的付出,更深地体会到了生命的意义,我们变得更加刚毅、坚强。
陈户沟钻孔,是平型关施工中最深的钻孔,深达500米,也是我们女子钻机所接的难度最大的钻孔。三个班在各自班长的带领下,岩层不好时灌泥浆、堵岩露、下壁管,岩层好时比进度、比质量、比事故少。打到400米时,钻杆台排不下每根8米多长的钻杆,柴油机动力不够会随时熄火,井内反水不匀会造成烧钻,稍有差错都会有不可预见的事故发生。为慎重起见,升降钻具都由班长亲自操作,每个班组的队员各司其责,认真记录,随时汇报,认真比对各项指标。我们终于保质保量地完成了任务。终孔时,我们兴奋,我们高歌,那份喜悦和自豪无以言表。
1980年4月底,我们带了两台钻机,到保德县天桥水电站打试水井。当时一台钻机在地面施工,另一台钻机在黄河底隧道内打钻孔。隧道内施工环境极差,从地面下100多级台阶才能到达隧道作业层,两米多高的隧道阴冷、潮湿,空气流通也不好,3000瓦的电炉子,只能挥发出巴掌大的一片温暖。晚上更是寒气袭人,我们只好两班倒,每天最多能施工16个小时。一个班下来,衣服潮湿得都贴在了身上。隧道里满是横七竖八的电缆,加上雨季,隧道随时有可能被山洪冲灌,非常危险,老机长胥永祥时刻关注着天气的变化,天天叮嘱我们要注意安全。在不见天日的地下连续作业,许多女孩子都落下了痛经的毛病,但是大家谁也没有退缩,工作中相互鼓励,生活上相互照顾,有谁病了,别人替补,有谁累了,另一个顶上。经过6个月的艰苦奋战,11底,安全、顺利完工。
(三)
在“三八”女子钻机工作的4年里,我们尽管经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各种困难,但是,有机长胥永祥及各位老班长对我们父辈般的呵护,一路走来倍感温馨,终身难忘。4年中,女子钻机共完成钻孔20多口,合计任务量4000多米,无人身、机械、井孔事故发生。我们也在为地质勘探事业的付出和奉献中走向成熟,那是我们无悔的青春,是我们人生的财富。
整理者补记
开始听说“三八”女子钻机时,我怎么也不能把柔弱的女子和高耸的钻塔、齐眉的安全帽、过膝的水靴联系在一起,更何况是一群笑靥如花、十七八岁的青春少女。她们还是应该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啊,可她们却把这份美丽搁在高高的钻塔上、揉进遥远的大山里、留在深深的沟壑中。她们的父辈全部都是地质队员,也许她们的血液里本就流淌着父辈们的梦想,注定要把自己的青春化成一份份沉甸甸的储量,奉献给祖国。
我在采编和整理材料中,与当年的女子钻机队员们有了进一步的接触,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也近50岁,有的已孙儿绕膝。昔日的苦与累,在她们开心的笑语里已经变得轻描淡写,但从那直爽的性格、干净利落的举止,依旧能够捕捉到她们当年登攀钻塔的飒爽英姿和战天斗地的巾帼豪情。一瞬间,大山、夕阳、钻塔、女钻探队员……定格在成一幅美丽的画面。这是一种奉献的美,一种时代的美,一种永恒的美!
让我们记住她们的芳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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