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风雨”描述了老舍先生在抗日时期的流亡生涯。老舍先生在自述的第四章是这样解释“八方风雨”的,所谓“八方风雨”者,并不是说我曾经东讨西征,威风凛凛,也非私下广沪,或飞到缅甸,去弄些奇珍异宝,而后潜入后方,待价而沽。没有,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做过。抗战前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抗战以后,仍然是个平凡的人。……我有一支笔,这支笔是我的本钱,也是我抗敌对武器。我不肯,也不应该,放弃了它,再去寻找别的出路。于是,我由青岛跑到济南,由济南跑到武汉,而后跑到重庆。……到处,我拿着我的笔。风把我的破帽子吹落到沙漠上,雨打湿了我的瘦小的铺盖卷儿;比风更厉害的是多少敌人的炸弹落在我的附近,用沙土把我掩埋了半截。这,是流亡,是辛酸,是贫寒,是兴奋,是抗敌,也就是八方风雨。
在抗战时期,多少文人墨客流亡大后方,为得是守住读书人最珍贵的气节,不做汉奸,不做亡国奴。老舍的文笔非常细腻地描写了离家之前复杂的心情,“几次我把小皮箱打点好,几次我又把它打开,看一看痴男弱女,我实在不忍独自逃走”。当时,老舍最小的女儿才3个月,正是需要父爱的时候;最大的才4岁,刚刚懂得父亲离去的痛苦。老舍扒上火车的时候还曾经希望车子因故不要开,这样他可以回去和妻子儿女再呆上几天。可是,列车开动了,老舍坐在地上,下巴抵着一辆自行车的座子,和一群撤退的军人到达徐州,而后到达武汉。在车上他猜想,孩子们都睡下了,也许妻子还没有睡,等待他也许会回去。到了武汉他才知道两个大一点的孩子根本没有入睡,他们知道爸爸走了,总是问母亲:爸爸去哪里了?
作为一个北京人,老舍是不适应武汉的天气的。他写道,武汉的冬天很冷,下得雪很厚。夏天极其热,使人无处躲藏。毒花花的太阳摄在光光的柏油路上,使人望而生畏。夏天越热,蚊子也多;吴淞也多,也很可怕。提到饮食,武汉实在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这些对武汉气候和饮食的描写,是老舍刚刚到达武汉时候心情所致。其实,老舍在武汉是非常有作为的,在敌军的空袭之下,他们依然坚持文协工作,为抗日写书写词,组织后方的文人到前线慰问。
老舍先生曾经见到一位前线撤下来断掉一条腿的军人,他曾经给前线的士兵朗读过老舍写的抗日小调。军人的话语可以见证老舍的话“我有一支笔,这是我抗敌的武器”。
在早晨回天津的列车上,看到老舍描写的看着弱小的孩子不忍离去的心情,看到老舍在武汉那种艰苦的生活环境,在那种环境中加深了对儿女的思念,我落泪了。本来我是伏在简易的桌子上看书的,泪水顺着眼角溢出。我担心身边的旅客会看到我的懦弱,赶快掏出纸巾装作擦汗的样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其实空调凄凄冷冷,哪里有汗呢!“八方风雨”何止是抗战当中的写照,我们乘着列车不是一样的奔波吗?只是和平时期我们没有流亡生活。为的是心中的理想做事,同样的会历尽风雨。
跟着老舍的思绪想起一首古诗: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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