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薄两场
(2009-09-15 20:41:48)日前在微薄之盐看了两场演出。巧合的是,这两天我都神经性头痛发作。
伟大的 万晓利
小酒吧里挤满了人,来迟的我和线条只能看着屏幕用耳朵听,自行音画合成。不过这肯定比通过六间房看网络直播给劲,因为我们可以清楚的听到隔壁不远商铺装修的打钻声,这样便知道万总为什么十分成心的用力扫弦。
万晓利。他那么瘦,头发顺滑的可以去给飘柔打广告。他穿着毫不意外的海魂衫,于是微薄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穿着海魂衫的人。我终于明白这个年轻的前河北某酒厂工人为何被称为大师。他不断地用各种方式令吉他发出声音,令口琴和声带发出声音,通过空气振动让你的汗毛勃起。你永远不知道他还能怎么玩,只有一次又一次被动的安抚那些欲望无处发泄的鸡皮疙瘩。
万晓利。他无比投入,动作和表情,俨然一位自顾自演练新剧的演员。只有投入的歌者能够打动投入的听众,这与高中生心不在焉地听着流行音乐写家庭作业有本质区别。地下歌者不会讨好任何人,却无意讨好了很多人。
万晓利。他是极富天分的创作者,即兴天马行空,听过他的CD却没看过现场、看过他的现场却没看过专场都是遗憾。而我弥补了这个遗憾,比那些一场演唱会排练俩星期连串场的玩笑都事先编好的流行音乐创作型歌手牛逼太多倍了。
万晓利。他甚至还很幽默,尽管说话远不如唱歌流利,有点语言障碍的意思。偶有神来之笔——“谢谢。大家都很捧场……………………………………这是对的。”以及略显羞涩的搞笑语言和动作,观众都很给面子的笑了。
万晓利。他很厚道,50元人民币入场,没有拖场,没有休息,一口气20多首,从开场的墓床到结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糟,新的老的,热的冷的,毫无保留。然后他说,我的演出,到此结束。一脸歉疚和不好意思。然后乖乖站在舞台一边等大伙叫返场。经典都唱没了,于是返了一首花房姑娘。他说好多歌现在都唱不了了,这是一句多么伤感,却又充满希望的话。
第一次看到这种谢幕方式,唱歌的人像话剧演员那样,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微笑鞠躬,观众报以长时间的掌声。散场后不少人上前与他合影。我远远望着,想起了钱包中那张写有歌词的机场大巴车票——去年冬天在机场采访遭遇挫折,或许是20多年人生最大的一场委屈,在T3痛哭不止,平静后登上大巴,听到MP3中万总的教诲。他说,这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唱女儿情的时候,给宝贝打去电话,给他听,自己也对着话筒低唱,流下泪来。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曲毕,挂机,泪还未拭,忽闻万总问:谁哭啦?
我们都知道,这是一句玩笑嘛。
她的名字叫钟童茜(xi)
如果不是乔老师亲口念出,我会一直以为她叫钟童茜(qian)。演出很短,一个多小时,就像随便的一天,随随便便的就完了。胎教没有唱,最想听的深情款款也没唱。
她朴素的站在那,很朴素的唱歌,没有任何额外的表演,甚至吝啬一个打破常规的表情,反倒不如乐手有激情。她的声音太好了,控制的稳稳的。从第一句“脱下我……”出口,我就被这声音万箭穿心,坐立难安。
随便的一天。不断重复的几句简单歌词,却情绪递进,生动描绘了忍耐到崩溃到死寂的过程。某个下午。绝望的音色,却唱出了无可置疑的希望,以至于回家路上,我满脑子都是那句,我忽然觉得生活/生活它还有个奔头。
这个声音如此崩溃的女人,居然有了一个孩子。多么美好啊。
顺便说,今天在地铁上看到年轻妈妈哄小宝宝,居然热泪盈眶起来。我想如果我有一个孩子,一定培养他喜欢鲜艳的色彩,不要像我一样每天穿黑色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