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子不是那支虫子
(2009-08-28 21:11:56)上周末出差前夜,毅然奔赴星光现场。然后失望而归,但没有一丝后悔。这只是为了完成一个心愿,而不是为了看一场喜欢的演出。即使能够预知后效,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去。白天里已经因为次日的行程多番纠结,但我知道如果不去,将给自己带来更难以平息的悔恨。
樱子和秋天的虫子。在这一天这一时刻,喜爱(至少是对其音乐的喜爱)宣告终结。
在路上幻想拥挤人群,火热灯光,樱子骇人的视觉妆,张牙舞爪,暴戾的嘶吼,伴随着挥汗如雨的POGO。然而星光现场幽兰的灯光下,人们安静的坐着,好像一场民谣演出!他们的面目神情足可想见不是为秋虫而来。10岁左右的小胖子,跟在爸爸身边,后者对同行的人说,这票真贵,小孩也要票。
我很好奇他们为什么而来。
灵堂般的舞台为我残留一丝期待,等来的却是全新曲风。声音不再坚硬和疯狂,歌词也不是血淋淋的,樱子不再用穿透灵魂的嚎叫歌唱死亡。她变了,一如海报上的女子,连崩溃都是柔美的——初见海报时,我一度难以相信那是她。雪白的华丽衣裙,搭配干净妆容,整个气质与后革命时代中大相径庭,不自信,不锐利,温温糯糯的,还有些局促。她张口歌唱10年蜕变,扭动腰肢跳着诡异的舞蹈。只有臂上的纹身依然如故,令我想起她是个出色而有怪癖的纹身师。我无法分辨她的乐手是否还是10年前的那些兄弟,我只清楚“樱子与秋虫”已不是那支“秋天的虫子”了。
她换上一条黑色裙子。她说这是我10年前演出最喜欢穿的裙子。“这10年中我有过不做音乐了。我很高兴自己今天还能重新穿上这条裙子。”
17岁,在花鸟鱼虫中听到秋虫的好,便买来专辑听,为之动容。少有喜欢的哥特和工业金属,但那是我在地下音乐中听到的第一把女声,也颇喜欢那种撕裂与绝望。就像秋天的虫子,行将毁灭的绝唱。你该记得那歌词,我要用疯狂扼杀那死亡,我要用死亡远离那疯狂。我一直为没看过秋虫的现场而遗憾,没想到成了永久的遗憾,想看的或许永远不能亲眼看到了。
整场演出唱了3首老歌,我高声合唱,倾力发泄复杂的情绪。尽管犹豫是否该退场的观众返场呼声不高,乐手自己走回舞台很是尴尬,但毕竟还是有人送上了娇艳的玫瑰,并大喊樱子我们爱你。我想知道这10年发生了什么,是什么难以消解的情结造就了这种落差。
我为樱子感到担心,新风格恐怕会更令人难以接受。这不是哗众取宠的妥协,听周杰伦的人不会对这毫不上口的旋律感冒,如果为了迎合市场,她应该做简迷离的东西而不是简约情人。而老粉丝更不会接受新歌,她无疑在压缩自己的受众群,就像窦唯的不一定。
这让我想起张浅潜,罐头和自己的主人,哪个才是真心的吐露。衷心希望,她只是做给自己看。她找到了支持和理解她的公司,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只是自己喜欢。无论失去什么,也要执意取悦自己。祝福她成为一个颠覆自己的女子,关掉了所有目光和评语,而这张唱片只是一次光明的重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