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
己巳同踪，足下何不双挑。

继续读聊斋。

《狐联》一则所述：二狐女诱焦生以行云雨，遭拒，乃出一淫联辱之。全文如下——
    焦生，章丘石虹先生之叔弟也。读书园中。宵分，有二美人来，颜色双绝。一可十七八，一约十四五，抚几展笑。焦知其狐，正色拒之。长者曰：“君髯如戟，何无丈夫气？”焦曰：“仆生平不敢二色。”女笑曰：“迂哉，子尚守腐局耶？下元鬼神，凡事皆以黑为白，况床弟间琐事乎？”焦又咄之。女知不可动，乃云：“君名下士，妾有一联，请为属对，能对我自去。戊戌同体，腹中止欠一点。”焦凝思不就。女笑曰：“名士固如此乎？我代对之可矣：己巳连踪，足下何不双挑？”一笑而去。

实在是很妙。

戊、戌、己、巳均属天干地支，为八卦用字。点滴差异，对来正是恰当。仅看作文字游戏的话，后人所对“甲申共身,项上唯独无头”似乎更为工整些。但这副对联的个中涵义，结合文章本身情境，细品其淫靡味道，方才觉妙。

两位狐女是要勾引焦生的，上联正有表态。“戊戌”所差一点象征男子阳根，女子腹中欠这一点，倍觉空虚，故邀焦生那一“点”入之其腹。而“己巳”的开口之差象征了女子隐密之处，二女想玩3P，遭正色相拒，嘲笑他“何不将我们二人一起搞定”，极尽挑逗、羞辱之能事。两位绝色狐精觉小书生太过迂腐自清，出此淫联一解遭拒之恨。暂且不说这焦生该不该成全二位狐狸小姐的美意，但说这联之绝妙，确实令二狐有资格讽刺一句“读书的也不过如此”。可见二狐绝非没文化的畜牲，比当今诸多貌美无脑内里空旷底蕴单薄的无知女子强上百倍。

在聊斋里看到挺多“荤段子”，亦不乏精妙文字，细细品来都颇有韵味，屡叹先人之慧。前些日子看到有一篇里一段女子思夫的唱词，词句生动，流畅上口，情蕴其间，甚是经典。忘了抄下来，如今找不到了，煞是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