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与父亲、大姑、小姑一起去平谷给爷爷扫墓。
爷爷于2000年去世。那个时候,刚刚中考结束,玩得很疯,爷爷病重时极少去探望。爷爷去世那天,我本来还想出去玩,妈妈说,去医院看爷爷吧。后来知道,爷爷是靠药物支撑着,等待着儿孙们回来。而我,明明在他身边,却不去陪伴。
那个时候,我对死亡并没有切实的感受。我不知道,他病了,是会死的。
这件事情,一辈子,想起来都会后悔。
奶奶告诉我,爷爷看见我考上了重点高中,走的很踏实。可惜,没能看到我上大学。
爷爷一向疼爱我。因为我自幼的聪慧伶俐,且继承了父辈几乎全部的优秀基因。一手好文字,便是从爷爷那里传承下来。性格、品行方面,也多与爷爷和父亲相似。
爷爷一直坚信我是能成才的。我十一岁生日时,爷爷写了“小荷才露尖尖角”赠我。如今还贴在书柜门上,纸已泛黄。
不知我是否让他失望。
爷爷不愿葬在公墓,墓址选在了金海湖附近的一个绿化基地。我们在平谷县城内买了花束,驱车到达山脚下,发现入口处建了门楼,山路拓宽,山上也种满了桃树,整个山林似乎都将开发成景区。走盘山路到达安葬爷爷的地方,满地枯枝杂草,还有长满尖刺的酸枣枝杈。我们艰难的走过去,整理坟墓,将花和镇尺放好,照了几张相。镇尺是我去年四月在乌镇买给爷爷的,上面刻了他和我的名字。爷爷生前喜欢书法。
临走,我和父亲分别给爷爷鞠躬。
坟前种了一株开满花朵的桃树。无名的野花也在地上开得正好。有它们陪伴爷爷,心中不免宽慰。待景区建成,许是更要热闹些。
回到奶奶家。从家中带了两本《当代中国》给奶奶。奶奶很认真地看,询问我工作的情况。
虽然自己暂时还是个小角色,但仍然以为会令长辈欣慰。毕竟我长大了这么多,进步了这么多。
父亲明天要回吉林。晚饭时,喝了几杯酒。回到家,戴上眼镜仔细看我百日留念的黑白照片。又仔细看我。说,怎么就长这么大了呢。
他们都在看着我啊。怎么可以不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