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2011-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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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玉水梧桐 |
老爷子病了。
大家联合起来撒谎,没告诉他真相。
昨天爸爸跟我说,其实那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让上楼验血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有数了(楼上关于CA的验血)。而且阿姨并没有在化验单出来之后立即交给他。
虽然他自己这两天说了些类似很淡定很看开的话。
我想,很有可能,我们大家瞒着他是希望他不要一个激动就给恶化了,而他也瞒着我们不希望我们知道他已经意识到了让我们放心。
三姨第一个哭,全家最急火的就是她,医院来去医生那里询问什么都是她。不单单因为她认识很多医生。
阿婆对Snake讲起三姨,说当初她出生的时候,老爷子顶讨厌,因为第三个又是女儿。而今,老爷子病了,最出力的却是她。
Snake说,因为她自己也得过CA,因为当初“顶讨厌她”的老爷子日夜不辞劳苦守着她照顾她,所以她感同身受、倍加知道里头的各种。
而我也记得,多少年前那个夏天,阿姨绝望的哭泣,Snake悲凉的神情。而当三姨从死亡边境回来后,骑电瓶车都是小心翼翼,特别珍惜生命,也开始对老爷子、阿婆更加孝顺起来。死过一次,才会更加懂得生命的意义;感受过亲情的真谛,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
小姨第二个哭。
年里头她单位加班加点,大年夜她还赶着要把毛衣剩下的一个袖子织完,于是感冒发烧咳嗽嗓子发炎。昨天今天也吊着点滴。
吃饭前一段时间,我们仨散步去诊所接她,她感动了一把。当然,小叔叔开车把我们几个装回来了。
接着小叔叔又去另外一个医院接老爷子。回来后老爷子知道小姨的状况听她说冷,也不休息一下就上楼翻暖宝宝充电给小姨取暖。小姨坐在客房的被子里,簌簌地掉眼泪,想着老爷子的好处,想着自己曾经的不孝,又想着老爷子的病……
忽然就想起来,王羲之在兰亭集序里头的话——死生亦大矣!
妈妈说,生死由天定,并不可怕。
我说,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这两天每天家长们轮流陪着老爷子去打点滴,除却第二次打了之后他觉得不舒服,到现在都还好,他本人精神头也不错。只是乖乖地不喝酒、不吃海鲜、不吃很多东西。
有点守财的老爷子,今年压岁钱发得比往年多;向来脾气比较大的老爷子,今年过年和气乖顺很多。
今天轮到在舅舅家吃饭。哥哥嫂嫂、我、Snake、小妹(作为东家,上菜的活儿归她,时不时过来坐会吃东西)一顺坐去(小弟有同学在家,所以中午没来),当然,老爷子和爸爸们都已经坐定了。阿婆又拿着红纸来派发,说老爷子多加的压岁钱,我们五个都有份。于是我跟Snake相互玩笑,明儿赶紧找个对象带回来,拿双份压岁钱。
以前吧,我们在开饭前,绝对不会去动桌子上的东西。开饭了,绝对是老爷子第一个坐下,然后按此坐。老爷子没动筷子,小的们不敢动。大菜、好菜上来,也必须是老爷子第一筷。现在老爷子随和了、我们小的造反,舅妈一边在灶头忙碌,我们几个在桌子边上拿着筷子先吃为快,结果正式开饭了都已经半饱了。
午后,隔壁大外公(老爷子的哥哥,一个院子,两个房子)看我们家这么热闹,也跟着欢喜,很热情地搬出来一张“古董”小方桌,供爸爸们晒着太阳搓麻将,而他本人一旁看着过瘾。老爷子也比较乖,静静坐在一边看一会眯一会。以前肯定是要参合一手的。
哥哥嫂子并排坐着古老的竹椅(阿婆家灶房里的椅子都是竹椅,所以搬到后院坐的肯定是它们),双双把两脚伸直了搁在花坛石板上,各自玩着手机。这个画面,可惜我没有拍下来。 因为他们几个总是控诉我侵犯他们的肖像权,一摁就给微博上去了。好吧,我就自己欣赏好了。
后来他们走了我和小妹做上去,她玩我的touch,我看我的《独唱团》。Snake在一边看着我们十分无奈地“虚度光阴”。妈妈们则在麻将桌与我们之间或站或坐,聊天。当然,中间穿插了收拾残局啦、午睡啦之类的事情。
·外:阿婆家的后院
院子不大,中间的水泥路连一米宽都不到(没有仔细量过)。两边我们叫花坛,就是杂七杂八种了些花花草草。有不少这个时节都枯萎了或者休眠。老爷子兄弟俩各自把这两边泥地当做宝贝原地,放了不少东西不肯丢。阿婆就比较实在,种些丝瓜、大头菜什么的,收成不错。还有枇杷、石榴,就是从来不结果(能吃的才算真正的结果)。
院子长方形,抬头也算是四角的天空。但是,常常,我们可以看到,白墙黑瓦蓝天白云。
小时候没有围墙,后门出去是条河。一个大大“后花园”一样的空间,与四周邻里共享,四通八达。那个时候爬小墙、走小路略算不乖的事儿也没少干,但是喜乐无穷,只是经常踩到鸡粪是特别痛苦的事情。后来河被垃圾填满了,直接就能从塑料鞋底垃圾山上走到对面去。再后来水泥地填平了河成了道路,而围墙也把大家都给隔开了。好在,还有个小小的后院子。不甚整洁,常有飞虫,青苔丛生。却也是安心、呼吸新鲜空气的绝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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