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7/17

我的故事写不下去了。

想起那天重新仔细阅读自己的文字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只能说，就我这个初级的文字舞弄者来说，就这样吧。

可是，一想到要接下去写，却发现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小妹说：姐姐，我想你。

我才发现，原来面对小妹的时候我也会心里湿嗒嗒的。

一如当初我看到她在QQ心情里写着“mama，I miss you“，我要很没良心地说句——被震撼了。

一直以为小妹是个坚强到“冷血“的孩子，总觉得她不是那种要依在妈妈身边撒娇的孩子，那么热烈而拼命地生活、学习、快乐、不甘，自在发光。

我跟小九说，她就像是太阳一样。跟她在一起，我比较喜欢讲将自己比作月亮。

小九说，你不适合月亮做比喻。

我略微一颤，随即微微一笑——那是为了跟她形成对比呀。她是太阳，我就只能是月亮嘛。

那天小姨说，前阵子她给小妹开家长会去。小妹现在在班级里就一直是十多名的样子。

“那不是好。“

“我觉得她应该会比你厉害。“

“——嗯，她本来就很厉害，比我好也很正常。“

仔细回想，这么多年以来，自从小妹出生以来，似乎，我一直都在她身边。小时候那么霸道，强势到有时候连我都会觉得心里飘过一丝丝的不快；可是每次她被舅妈打屁屁的时候大大的脑袋一抬口中蹦出第一个词就是“姐姐“，我的心就会一如既往疼惜。其实，所有人对我而言，小妹，我是最最没有辄的。不光光是我们两个天上地下如火如水迥异的性格，不光光是因为我们一起长大，个中成分应该是复杂的。

突然想起一个说法，小妹是在我的背上长大的。当然，这个说法太过夸张了。小妹很瘦很瘦，又毕竟小我五岁，所以在我能力足够而她还不至于“体型““吨位“大到我承受不了的范围，有那么好一阵子她老让我背她，而我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一个状态，很顺势地让她跳将到我背上。话说，一直以来很弱势的我到这个时候终于体现出一些些的厉害了哦。

我们一起在后院石堆或者阁楼瓶瓶罐罐中玩家家，我们一起披巾戴纱在竹榻上唱跳《千年等一回》，我们一起在文具店里溜达在永福桥上徘徊啃炸串，我们一起在漫天洁白的雪地里疯狂……我跟小九说，小妹从出生到现在，很多很多的记忆是跟我在一起的（排除她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

我有问过小戚（干爹的儿子，他们同班），有没有人追小妹啊。小弟惨兮兮地笑着回答——她太厉害了，没人敢追。把我愣在当场。

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都有不甘心。因为总会有人拿我们比较。小妹的一切都是天成加上个性要强所以自己有努力朝各方面发展。而我是从小在妈妈的严格监督下，虽说吧天分是不低，现在的状况也不是太自觉的说，但是从小生活在监管下还是养成了很多很多的习惯。所以说，虽然现在的我不能用“成功“来修饰，但是用普通点的眼光来看也确实是优秀了，这个含金量有不少是要归功于妈妈的。诚然，我承认，如果只是有超级好爸爸在身边，虽然他也不是溺爱而且关键时刻的原则还是守着得，估计我不会是今天的我。话说既然已经承认妈妈的功劳了，为什么就是不甘心这么被比较呢？大概，怕这样的比较，否定了我本身天成的东西，全部归功于妈妈，而我本身就一无是处了吧。

小妹那么鲜活明丽热烈甚至有点傲然于天地间般地活着。我想，这个时候我是只有羡慕而没有嫉妒。毕竟，我有我自己的性格和个性，生活轨迹生存方式。

昨天，小妹还说，姐姐你该打扮起来了，回来我陪你买衣服去。

我在电脑面前会心一笑。

“你妈妈让我花我妈妈的钱，我要花你妈妈的钱。“

“这是什么逻辑。“

一说起小妹和我妈，我就想笑。

天不怕地不怕谁的面子都不给的小妹，只怕我妈一个，或者说，家里谁都“怕“我妈吧。当然，里面存在着一份尊重。连老爷子都只买妈妈的帐的说。家族里我们这一辈人对于长辈的称呼，从某一点开始，都由妈妈统一更正。所以我们口中没有了”大妈妈“”大爸爸“之类的通俗传统称呼，而换之以”姨妈姨父““姑妈姑父”一类的正式书面称呼，到现在为止，无一例外。小妹是我舅舅的孩子，而我妈妈排行老二，所以她理应称呼我妈妈为“二姑妈”。但是，妈妈太严格了，教育小妹的时候她才刚能把话说顺，所以，“二姑妈”成了“二wu妈”，这个，个中有趣的成分同乡们往我们的方言靠去思忖。反正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拿这个当笑料。小妹本就“少年老成”被舅舅说成貌似比我年长云云，跟长她的人能相处好。而跟我妈妈就更不用说了。姑侄两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什么都能扯。一个“顶”，一个笑纳；一个“骂”，一个顺接。

想来，妈妈跟我们五个小辈的都处得相当好，都跟朋友似的。而小弟小妹们经常跟她抗争的最大流就是关于我的，说什么对我太刻薄我从小生活在“魔爪”之下太可怜之类。妈妈嗤之以鼻地笑问我有么，我么习惯了也没觉得怎么样不是挺好么，毕竟我是妈妈的女儿么，严以律己这个太正常了。就像姨父似乎只对哥哥不好而已一样。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不跟妈妈计较。她可以“一掷千金”地无声无息丢去中国红十字会而决不允许我在不必要的地方浪费一分一毫。仔细想想，好像我真的不在意。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是灌着“勤俭节约”的年头生活着的，如果只是这一点让他们跟妈妈“杠”上，或许我会觉得不公平吧，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暖暖的。

跟小妹聊起阿溪的GF。

嘻嘻，不愧是姐妹两，想法年头都跑一起去了。我还在这边一副大姐的样子去“劝”她说这个其实与我们无关云云。

……

其实，我从来没有认真想过有没有很想一个人，也没有认真讲过“想念”这个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冷血的孩子。该决绝的时候绝对不给自己留一点的优柔。所以大家都佩服我能够一个人下那么大决心就这么跑天津了。或许吧，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从来没有出过这么远的门。但是，这也只是地理上的区别吧。不管我在哪里念书，我的生活轨迹生存方式永远都不会变的。就这么宅着吧……

小姨问我，有没有回不回家无所谓的感觉。

当然不会！这点我是答得很干脆的。

家哪能回不回无所谓呢！家里有那么多人的笑容等着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绽放到最最妍丽灿烂！

一切顺其自然的我，似乎也只有去年清明一个人第一次搭着飞机轰然回家的原因在我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其他的，在我心里都无所谓的吧。本就是看淡一切的人，所以，岿然不动。有时候也讨厌自己这么平静，平静到让别人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讨厌自己从来不示弱，坚强到让别人以为我真的很强悍。

——却原来我，我也会讨厌，我也会害怕……

或许，等着回到家见到小妹，有些郁结的东西会在一刹那融化吧。至少，有小妹热烈的日光，晒去所有的所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