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终究是回归了正常的轨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一开始我就细数,于是恰巧地,去了深圳,如果早一点也好,如果晚一点也好,不至于会让我们稍稍地唏嘘遗憾,不过于我这也算是一种转嫁的方式吧。毕竟深圳,因为她、她、他,我都是想去的。
急匆匆考完试赶往T3,改签早些的飞机,其实也不过早出半个钟头而已。晚点,不焦躁,在机舱内读着林清玄的散文,恩,木心的两本终于被我在旅途中消化掉了,我是这样,旅途的书只会是旅途的书,只会固执地在旅途中阅读,标签在一开始就画上了,我不去改变。
赶往罗湖的酒店,文来看我,我只得在MSN上留言说我不得不去,我向来不是听话的小孩,尽管我知道事后会是怎样。大学之后,我们没有再见过面,她的消息总是从果果和博客上得知,恋爱、结婚、生子,她笑言自己一年做完了别人好几年的功课。和文慵懒地坐在她家的沙发上,喝一杯清茶,阔阔而谈。眼前的漂亮妈妈仍是年轻动人,但是言谈举止间毕竟有了我们无法体及的某些韵味所在。
文笑着说不要来取经哦,我果真不是来取经,只是文的话语还是会让我想到很多,关于幸福、关于婚姻、关于家庭。在深圳这样一个城市,在北京这样一个城市,其实不是谁变了,纷扰无需纠结,冷暖必是自知。就好像她说的,再美好的包装又会怎样,里内的滋味谁人谁知。凌晨四点入睡,四个小时后听见宝宝的声音被唤起,可爱的小家伙,只是我也仍然将她视作一个可爱所在,我的母性还不曾被敲醒,因为我时常都会撒娇似的说我还是小孩儿呢。和文同时出门,在出租车上,后视镜里看见她渐行渐小的身影,心里一直存在的祝福不曾出口,她应该也是能够感觉到的吧?
第二天的夜晚,果果下了夜班赶来,一身警服,警花就是这样诞生的。我们同床而眠还是去年的广州,而这一次能来深圳,我最想见到的当然是她,这个大学四年彼此说过最多话语的猪人。她买了饮料和三明治,她知道我一直爱吃,她也知道我们必定会喷到很晚,即便第二天她是六点多的早班。于是洗漱上床,看我电脑里的照片,八卦我们都认识的那些人——她各个阶段的同学,我各个阶段的同学,我们共同的同学,她的前男友,我的前男友,说起现实的种种。
和果果,我们的话题从不隐晦,直来直去的风格不曾改变,很多话我愿意说,很多话我好意思说,我们都乐于倾听对方和倾诉对方。话题从来不会短缺,四点的时候,困了,但是发现还有一箩筐的话没说完,那么,喝口水继续,五点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感慨一下再继续,六点的时候,彻底崩溃,可以不用睡了,说就当大学里那样上了个夜机吧。其实根本不难理解,大学四年,每天的上课、吃饭、自习、卧谈,我们的话就没有断过,这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怎么能够?很多话语还未出口,就被脱口而出的另番话题取代,盛夏可能是没有想到,贝壳更是不会想到。
那么,她和盛夏,我是最早的见证,圆满的结局谁人不愿,纵千万种可能性,我还是笃定地认为他们终究会走在一起。每当贝壳说我脾气大的时候,我就会生动给他描述果果在宿舍阳台上传来的声音,贝壳就假装不说话了。如果再回想,大学四年最多笑料的、最多话语的、最多雷人的,都是和果果一起吧,那早晨起来拉开帘子犹豫要不要上课,那课上睡醒之后揉红的眼睛,那四楼自习室走廊的暖气,那4406或者4408座位上两个笑着抖动的肩膀,那夜半三更躲在帘子后面的窃窃私语,那酷热难耐去看军训的神经,那middle
large small的称谓……种种种种,串起了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走后,我又睡了四个小时,去机场,回北京。那之前,听他无数次地说起关于深圳的灯红酒绿,因为觉得知识并不被尊重,于是选择离开,但我固执地认为,是这个城市埋葬了他的青春,但那些不愿意去正视的问题并不会随着青春的埋葬而消逝,他之所以是现在的他,便是深圳的那些时光。是太久,是遗憾,但终究无法改变。只是,我开始发现我已经很容易就对一个城市动情了。
回到北京,谢绝了G,自己回家,我答应好的,我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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