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冒烟,不起火——《白丝带》
(2010-05-18 12:3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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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白丝带》 |
影像如蚀版画一样从幽暗中渐渐显露,最后又在我们期待真相大白的时候悄然隐去……真相不存在,不重要吗?不,只是我们没有追究这个真相的勇气和智慧,最好让它在记忆中自行消隐——一位乡村医生的马被绊倒而引起的一连串不大不小的事故,和奥地利大公被刺引起的世界大战,鬼知道真相在哪,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所有的灾难和邪恶都蕴育在最隐秘的人心深处,人心,最柔软也最坚硬,最温暖也最阴暗,哪怕一颗孩子的心。我终于体会到导演为什么一定要用黑白影像,而且从头到尾。
剧本作者是导演本人,我觉得影片更像一部小说,十分克制,冷静。不故作玄虚,耸人听闻,不炫技,煽风点火。而烟始终在弥漫,黑、白、灰,没有火,找不到燃点,或者说那火是幽暗的,不可示人的,压抑,丑恶,汹涌澎湃又平平常常,你的心中,我的心中,无处不在——与女管家私通又猥亵女儿的医生,贫穷,满怀仇恨的农民,村长、男爵和男爵夫人、以及那些貌似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其实没有一个省油的灯。深懂人性的牧师,还有宽厚善良的乡村教师,他们能怎么样?完全不知所以。从他们的眼睛里你只能看到恐惧。这种恐惧没有原由,却深入骨髓。
绝对权威的牧师父亲给他的孩子系上象征纯洁白丝带,主要是象征惩罚。他让儿子马丁绑住双手睡觉(德国人的传统)防止自渎,所有的孩子都对父亲绝对的崇拜和顺从。父亲对女儿克拉娜一样毫不留情。结果呢?主持坚信礼时,他从她毫不退缩的目光里读出了一切,面对女儿全然无辜又不无挑衅的脸,他和他的信念不得不妥协了。你知我知,不动声色。
整个影片没有大事件,大悬念,没有刻意揭露什么,没有主角和所谓的情节主线,因此也没有激烈的对抗。火始终没燃烧起来,罪魁祸首没找到,当然也不必找。而烟一直在弥漫着,影片结束之后仍然令人窒息 。
奥地利裔导演迈克尔·哈内克,自1989年推出首部电影《第七大陆》,以后始终自编自导影片。《荧光血影》、《大快人心》、《未知密码》。2001年的《钢琴教师》获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2005年的《隐藏摄像机》获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白丝带》花了哈内克10年的时间,想籍此寻找“关于统一的模式和腐蚀的理想这一全球普遍存在的症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