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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杨茂原在东大名办个展,宁左宏请客,也把我一同叫上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与他再见过面。昨天在海山那里吃饭,我跟小闫说,是否把老宁一同叫上(老宁就住在海山家附近),小闫拨了电话,说老宁要过来,但现在不在家,晚一些到。在我四瓶啤酒灌下去之后,老宁来了。这样我们就继续接着喝。
老宁在景秋算是个人物,我这是听别人说的。老宁整天忙碌着,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件作品。他在景秋很独立,结交的朋友平时联系也不多,听说原因是景秋的艺术家能跟老宁攀谈上的几乎没有。我跟老宁相识是在2000年上海的外滩。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有抱负的人,责任性也极强。但不知为什么,多年来,我也的确没有搞清楚他究竟在忙碌什么,在艺术上他思考的东西,就更没有人知道了。老宁应该算是老上海了,我来上海之后才感觉到,其实老宁与上海好像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的独立是有些过了界的。但他的内心是否真这样想,说实话,我也不得而知。
我问老宁,这么多年从事艺术,你觉得内心最能留下的作品是哪件?老宁回答说是生活,他说生活是他最好的作品。这听来有些答非所问的回答,使得我接着问他,那么能否就生活本身,谈谈你的看法呢?老宁说,我在孤岛上生活过,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这岛从大连坐船要两个小时,是中国最靠近朝鲜的一个小岛。老宁说,我就在那里孤独地画画。后来,数月后,我再去这个岛的时候,岛上可以用作生活的房子与设备都给拆除了。这是九十年代初期的故事。老宁说,我处的朋友,许多是不搞艺术的,我跟他们有话可说。
我一边听,一边琢磨着,老宁其实是一个相当恋旧的人。他有一种九十年代培养出来的“心高气远”的情结,至今都舍不得了却。他跟我说了一个梦境。他在梦中见到了波伊斯,波伊斯在梦中跟他“说法”,在波伊斯的指导下,他做了一个行为,他说,一跟铅丝从他的手中穿入,经过内脏,最后从喉头穿了出来。我问老宁,你觉得这个梦告诉了你什么呢?老宁说,最近我也在想,好像这就是一个方案啊!我说,即便这是一个方案,你喜欢吗?他犹豫地说,还要想。我说,这梦其实暗示你,你是这样的一种人:想玩酷,却有些胆怯;想另僻蹊径,却顾及着安全;想直接说话,却夹带着话外的其他迷恋;想走极端,却首鼠两端。我说,今天的艺术还是重在交流啊!老宁说,我在景秋的确不很谈话,即便与海山在一起,我也很少跟他说内心里的东西。我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对老宁说,意思这东西,有时就是要亮出来的,你不展现你的想法,这想法可能就是缺少底气的;缺少底气,就更不愿意交流,这是恶性循环,难道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