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人戒烟的卖烟老人

本刊会员 刘学正/文

    街口有个小卖铺，铺子里常年出售烟酒副食，老板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人。离小卖铺二三十米的地方，是一所小学，校门口停着几个卖零食玩具的摊子，每逢上学放学满是络绎不绝的“顾客”。街坊们都劝老人，让他也进一些小孩儿喜欢的东西卖，钱别都让外人挣去了。老人摆摆手说：“卖不得，千万卖不得！我这里都是烟啊酒啊的，孩子们如果来了多受影响啊！

    有段时间，不知怎么回事儿，小卖铺关门了，一关就是数月。等到再开门时，出售香烟的柜台上多出了一排成瓶成盒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戒烟糖！我笑着问他：“您老这不是断自己的财路吗？要是都不吸烟了，那您的香烟该卖给谁呀？”老人一本正经地说：“年轻人，烟还是少抽了好，否则后悔都来不及！”我听了不置可否，倒是越发觉得这位老人可爱了，因为他可是远近闻名的老烟民呢。

    这天，我又去铺子里买烟，老人却死活不肯卖，他盯着我问：“小伙子，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是什么日子？是星期四？是五月的最后一天？是我国第一辆国产汽车诞生的日子？老人摇摇头，提高嗓门说：“是世界无烟日！”我哑然失笑，却又对他充满了敬意，当各大商家以“吸烟者有吸烟的权利,自己也有自由经营的权力”为由，漠视“世界无烟日”的存在时，老人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店，却自觉地停售一天。

    后来，小卖铺除了柜台上的戒烟糖，还在墙上贴满了各种有关戒烟的公益广告，不只有吸烟的骷髅，甚至还有常年吸烟者的肺部实物图！这让很多来买烟的人感觉特别压抑，大伙都朝他嚷：“您老要是真想当‘戒烟急先锋’，别卖烟了不就得了吗？弄这些吓人的图片，让我们看了浑身不自在。”老人笑着应道：“要的就是这效果！我要是不卖烟了，你们就会去别处买，就没有这个受教育的机会了！”

    没过多久，我再次经过街口时，发现小卖铺没有正常营业，紧闭的门上贴着一张纸，走进一看，竟是一份肺癌晚期的诊断书！诊断书的空白处，是用毛笔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的八个字：远离香烟，珍视生命！

                                    （本文刊登在老派杂志第39期，请作者注意查收样刊和会员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