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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夜】番外——《腊月·廿八》

(2016-02-05 01:1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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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那时候,高剑还是个还在长个子的大孩子,他本是华山下镇上富家的长子,祖上曾经做过几任小官,用积累下的家产在华山脚下置办了数十亩地,到了高剑老爹这一辈,已经彻底成了庄户,养了不少长工,算是富甲一方。

高老爷的夫人,也就是高剑的娘,生他时落下了病,身体虚弱,高老爷与夫人伉俪情深,请了不少大夫,烧了不少高香,替夫人修桥铺路行善积德,然而依旧没有起色,大夫都说夫人再撑也撑不过两三年。某年入冬,恰好吕祖当年从他这镇上路过,听闻镇上人讲善人高家夫人的病,就将自己从山巅采下的,本来想仅供给皇上的人参赠与了高老爷。夫人服下,身子马上好了起来,虽然吕祖没有说什么就走了,但高家夫妻二人由此发愿,要将大儿子送上纯阳宫,成为吕祖门下的道士还这恩情,更给孩子取名“剑”字,希望他能效仿吕仙人,行事道义心内刚正,成为一代侠者。

那天也就是如今这样的日子,快到年关,吕祖在这几年愈发喜欢清寂,基本都是在朝阳峰修道,高剑这时候刚刚入纯阳宫不到三年,这些年他娘身体好了以后,又添了几个弟弟妹妹,人丁愈发兴旺,高家二老不忘初心,选了个良辰吉日亲自送儿子上山当道士。见他们夫妻知恩图报,而高剑确实也是习武的材料,为人处世也热忱干脆,吕祖笑恳,将高剑列入紫虚子门下,成为在册的纯阳子。如今即将除夕,除了接手掌门事物的二师叔李忘生在掌持宫内,其他几位平时基本不怎么插手门派内的事情的师叔也开始出面操持,准备过节,吕祖这时候也会回纯阳宫与徒子徒孙们团聚,欢度一下除夕。

往年都是掌门来请师傅回宫,今年,自己师傅紫虚子不知道又搭错了哪根筋,非要替掌门师兄上山请师傅回宫团聚。高剑知道,这搞不好是自家师傅又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趁着还没被师兄们告状前,索性自己跑去师傅那里坦白。他跟了这师傅也有一阵了,因为师傅话极少,平时也没什么太多交集,只感觉这男人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矜持样子,冷面冷心冷言冷语,可心下总有一腔急火火的热切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与自己倒是很合拍。

高剑虽然心性不甚细致,但眼色还是看的懂的,上了山,跟着师傅跪拜了师祖,就抱了个坛子,说要替上官师叔收集细雪化水炼丹,退出门外。

高剑平时都是在纯阳宫的地界生活,天天看惯了熙熙攘攘来祭拜的信众,对这空寂的山满满的都是新鲜,出了门,他把坛子丢到一旁,就捡了一条小路上了山。深冬的山寂静的让人耳鸣,除了自己脚下踩踏细雪的声音,就是远山中树枝不堪重负,在雪压下折断的回音。

高剑见这山的雪洁净可人,空气中也没有纯阳宫中焚香的烟气,外加没有人看着,就忍不住在这山上一通乱走,又搓雪球又踹树,一路又跳又叫,还忍不住唱了几句在庄上的时候,长工偷着教他的小曲儿。所以当他唱到三摸啊摸到大姐的……”的时候,一抬头,看到十几步外的一块山崖上,站着一个小孩子的时候,瞬间就哑了声。

那孩子也就是不到十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白白净净的穿着一身纯阳子的道袍,头上居然带着高高的道冠!高剑本还涨的满面通红,看到他头上的冠,突然就来了脾气——他入纯阳也有段时日,自己的道冠道袍还是今年入冬时,对着自己师傅磕了几个响头才拿到的,平日里珍惜的什么似的,摸了又摸也不敢穿,等着除夕那天穿上给那些比自己年纪大,却还未编入师门的师兄们看看的。可是这小子,明明年纪比自己小,但仔细看去,一身利落的道袍明显略小,证明已经穿了一阵,这可让高剑突然的就萌生了羡慕嫉妒恨。

臭小子,你是哪个师叔门下的?还不给我下来!那孩子听见了,也不动,歪头,从宽大的袖子里,伸出了一根手指,先是放在唇边呵了一口气,又指向高剑,嘴巴动了动。

你说什么?大声点!高剑叉腰喊。

那小子蹙眉的样子非常可爱,两条眉毛间拧了一个小小的川字,嘟起了小嘴巴,另一只小手也从袍袖里探出来了,一起冲着高剑挥舞。

这是……爬太高,下不来,让我去抱?

高剑在家里是大哥,带惯了熊孩子,马上就这么想。但是他还是气这小子比自己先拿到了道袍头冠,决意捉弄捉弄他,就撮了手在口边,大喊:想要下来?先叫一声哥!

高剑这时候心里想的,是施展一下刚学会的轻功,上了石崖,把这干干净净的小粉团儿夹在胳膊下面,再在他的惊呼中跳下来,看着他吓的哭上一阵,再摸他的头把他哄好了,开开心心诚心实意的喊自己一声,从此围着自己转。然而,那孩子偏就跟他想的不一样,先是捂脸,然后就开了口,依旧指着高剑。大脑腐(老虎)!

高剑一愣,心里乐开了花,原来这小子不知道是年纪太小还是怎的,说话有点大舌头。

然后他好歹也不是真傻,马上撒腿就是一个蹑云。

纯阳山中有猛虎,武功不牢靠者不可独自入山,是众人皆知的事儿,高剑往常也不会往深山中随意走动,一时间就把这警告抛之脑后了。

此时,他的身后,一头巨虎凌空而起,扑落在他刚刚站过的地方!

脸着地。

这大白脑腐跟了又喊又叫的高剑一路,它平时也很少来这山中,只是听了人声,又腹中饥饿,便寻声上山,听了半段儿十八摸,觉得此人唱歌非常难听,又看见远处山崖上那个小团子似乎更鲜嫩可口,于是决定马上开饭,结果蓄力一跳之下,非但没有扑倒高剑,自己还在雪上打了一个滚儿。栽了面子的这老虎立刻就怒了,一声吼啸,震的山松一阵颤抖,积雪扑落落坠下,刹时就起了一阵劲风白烟。

白烟过后,老虎定睛一看,高剑正趴在嶙峋的山壁上手脚并用的往上窜,爬了离地约有三尺。

老虎觉得心特别累。于是缓缓走来。

高剑手脚动作更快了,爬一尺滑下来八寸——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华山白虎,而且还在这么近距离,高剑现在脑子里已经完全不转了。他此时心跳如擂鼓,呼气如鼓风,什么剑法心得早就忘了个干净。十几岁的孩子,在家里种地时腿上叮了蚂蟥都要哼唧半晌,等着弟弟妹妹跑前跑后给自己端饭喂汤,哪遇到过这种危险,一时只知道往上爬,耳中听见身后白虎沉重的低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高剑突然就感觉一个激灵,然后他发现自己在家里,娘正抱着自己在给自己喂米汁……爹站在田埂上,让长工教自己种田……后来大妹出生了,他抱着襁褓,小婴儿重的都要掉在地上……二妹围着自己吵着要去镇上买糖葫芦……小弟哭着说哥哥蚂蟥太坏了你不要死……

一个雪球噗嗤一声贯在高剑脸上,打断了高剑濒死前的人生回顾——高剑迷茫的抬头,那男孩在自己头顶急的剁脚,一双小手正在搓另一个雪球:梯云重(纵)!

高剑跳上来的时候尽了最后一点真气,他猛地一跃,赶在老虎第二次扑杀前跳上了石崖,那白虎已经窜至他身前,正要张开血盆大口咬他的头,高剑这一跳,将将擦着虎口逃脱,虎舌上那一层小倒刺都看了个清楚,待人上了石崖,力气都用尽了,双膝一软直接两膝跪地。那小子看他跳了上来就跪了,小脸上是一副大吃一惊的表情,犹豫了又犹豫,小手探入胸前的道袍,拿出了一封红包。

给理(你),起身吧。

高剑泪如泉涌。

下面那白虎乃是华山中的霸王,何曾吃过这种瘪,两扑不中,已经怒到极点,高声嘶吼,用虎掌拍扒峭壁,一时间碎石纷纷,高剑只觉得脚下大石频频震颤,不知何时便会塌陷,自己和这孩子到时候就会摔下去,落入虎口中。

怎么办!抬头,只见山壁宛如刀削,再无一处可攀援踏足处,积雪至此都未曾挂住些许,露出黑黝黝的光滑山壁,能攀登的也仅此石崖一处,此处又正在风口,山风凛冽劲冷,吹站立其上的人摇摆不定,高剑此时脑中全无办法,一时间心如死灰,索性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孩子见高剑跪了自己,也不要红包,还坐下便哭,一时也慌了,赶忙扑上去把他搂在怀里,小手不停的摸他的头:不哭不哭,肥(回)来贫道让上官师酥(叔)给哥哥包大的钗(彩)钱。

高剑听他大着舌头哄自己,说要找人讨彩钱封红包,还挂着泪,噗嗤就笑了。赶忙把孩子抱在怀里,把他的道袍裹了又裹,缩到了老虎看不见的角度,贴着山壁坐好。这小子还要说什么,高剑忙嘘了一声:别说话,老虎看不见,说不定就走了。

脑腐不肘(走),它想吃幼(肉),会等好几天……若是剑在手就好了。那小子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是一本正经的表情。高剑一听,心说你不但有道袍,还有道冠,还有佩剑?你行啊!忍不住又问:你有剑又能怎样?

戳它。小子说:“好男儿岂能被一个脑腐(老虎)羞辱。”

高剑沉默了。

高剑名中的这个剑字,乃是父亲和母亲给他的祝福和希冀,取其百炼成材,刚正锐利之意,更愿他能习得武功,做一代大侠。高剑一直以这名字而自豪,但从未想过这剑其实只是个意愿,若无精进的武功,便并不随身,自己空有这么一个名字,实在是羞耻。二人就此无话,下面白虎的低声咆哮也渐渐的没了动静,那小子也不推拒,由着高剑拢在怀中,坐在他腿上。

冷风穿骨,一日时光就这么匆匆而过,高剑平日里是个坐不住的性子,又因为个性直率,很少有被欺负了还低头服软的时候,更因为跟了紫虚子,受他那倔强的性子影响,有时候遇到不讲理的事情,就算对方是比自己年长的大人,都敢于出头争辩。但面对一头猛虎,此时纵然有十个高剑都不是对手。

眼看红日西斜,天色慢慢转浓,山风更是冷入骨缝,高剑忍着惊怕,偷偷的从是石崖上探出头去,只见下面几丈远的地方已经沉入山影中,树影更暗,巨石沉在其中,分不清哪处是山石,那处是埋伏的猛虎。高剑有心大声呼喊,但此处离师祖修行之处太远,这山又久无人来,其中不知还藏着什么猛兽,若是将这些畜生吸引过来,更加不好脱身。自家师傅平时也不是忒细心的人,和师祖聊完了,见他不在,估计第一念头就是想他耐不住寂寞,跑去上官师叔那边玩了,也不会刻意来找。一旦天黑,离开了阳光的照耀,这山壁立刻便会寒冷异常,滴水成冰,自己还能撑个半宿,但怀中这小子可就是够呛了,这一副柔弱的小样儿,别说半宿,一个时辰估计就会被冻死。

高剑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那孩子却心大的很,刚才还默默的用手指头在积雪上划拉出一个棋盘,自己安安静静的下棋,这时候觉得光线暗了,看不清了,便蜷了身子,靠着他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一狠心,高剑抬手就扯开了身上衣服——这件袍子是娘入冬时送上山的,里面垫了软纸,穿在身上又轻又暖,足以抵御一阵风寒。高剑把这厚衣脱了,小心的披在那小子身上,这小子还是被他给晃醒了,揉着眼睛抬头看他。高剑见他懵懂的样子像极了自家幼弟,心中不禁一酸,咬着牙拿腰带帮他把衣服束好,再把他一把抱起,放到一旁,轻声说道:别淘气,在这里坐着,等哥下去叫人回来救你。

那小子一愣,小手马上就抓住了高剑的袖子,摇头:理(你)脚步太重,贫道去。高剑见这孩子话都说不利落,却自称贫道,客套十足,也是哭笑不得,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头道:听话,如果哥没回来,你裹紧了衣服坐一夜,千万别下去……也别睡!”说完,他也就不再耽搁时间,真气随念运转,身子一轻,脚下一点便飞身而下,落在了雪地上。

高剑虽然轻功已经有了些许心得,可以做到几丈高处跃下,落地时宛如鸿毛般轻巧,但收了功夫,只走了一步,就听见脚下嘎吱一声雪响,惊的他全身毛孔都缩紧了,赶忙就地蹲下四处观瞧,好在屏息半晌,四周也没什么异样,这才敢站起身来,抬头向上望去。

这一望,高剑如同五雷轰顶,一时间惊的整个人的血都凉了。

只见那小子正从头顶几丈高的石崖上探出头来看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亮闪闪的,满是关切。而就在这孩子的头顶,那更高的山巅,一条巨大的白虎正盘踞其上,血盆大口中的利齿在夕阳中闪闪发光,做出马上便要跳下扑杀的动作!

哇啊啊啊啊!高剑都想不到自己怎么会发出这种惨叫,但就在他狂叫的这一瞬间,一股真气从脚底猛然升起,抬着他的身子就向那断崖直冲回去,刹那就越过了那孩子的高度,而那白虎此时也跳跃而下,直奔石崖,高剑这一记飞跳,直接把自己送到了猛虎身前!

那白虎本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攀援着从缓坡上山,计划从上面扑下,把这两个人撕咬个措手不及,完全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故,一时间也是一呆,随即,就听见咔吧一声,被跳上来的这小子硬生生的打断了鼻梁。

虎啸声响彻山谷,白虎翻滚着从山崖上摔落下去,溅起一片雪尘,一时间山摇地动,趁此机会,高剑已经扛着那小子跳下了山崖,朝着大路狂奔而去。

耳中只听怒吼震天,不断有枯木折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越来越近,高剑头都不敢回,知道那白虎未死,三次扑杀均未擒获,已经气的兽性大发,卯足了劲头要至自己于死地,不由得用上了吃奶的力气发力飞奔。可他到底也只是个大孩子,更兼肩头扛着个小子,只跑了不到一里路,就觉得两肺灼烧的发狂,心跳的都到了口边,脚也踩了蒲团一样,腿软的东倒西歪。

哥,那一直沉默的孩子突然开口了,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似的,口齿清晰起来:丢下我!你快跑!

高剑顺了好几口气才能说出话来:……嘴!我死也不能……让你……”

你方才的梯云纵修到了十一重了。

真、真的!还不是……吓的……”

高剑说完了这几句,喘的开了锅,又顺了几口气才把心里话说出来:……也不大舌头了。

也是吓得,那孩子镇定的说:在前面的岔路放下我,你往左跑,去找人……我个子小,右边有处山洞,我躲在那里等你带入来……放手!

高剑突然手中一松,那小子不知道使了个什么法子,掰开了他的手指,趁机滚落肩头落在地上,高剑冲出去几步远才站住,扭头看时,只见那孩子根本没动一步,张开了双臂直视着扑面而来的白虎,就这么挡在了他身后!

骗子!

高剑脑子里只有这两字——他在电光火石间明白这小子是编了个谎话,诳他逃离,拿自己去拖延猛虎的追击!

这小孩手中未曾持剑,还敢与猛虎对持,自己却只知道逃跑?——心念至此,一时间热血翻涌,高剑四顾,见几步远外一节枯枝插入雪中露出了半截,几步上前拔出,一个蹑云,以枝代剑,直取猛虎额头!

枯枝的折断声清脆的响彻山谷,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黏溺的喷溅,哗啦啦的热血刹时就喷了个满地鲜红!

高剑被虎整个扑倒在地,这畜生沉重的身子压倒时,高剑听见自己肋骨断开的声音,剧痛让他眼前就是一黑,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已经被巨虎的这一扑压出口中,泡透了胸前的衣服。

于是高剑又恍惚了,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家里,娘正在给自己喂米汁……爹站在田埂上,让长工教自己种田……后来大妹出生了,他抱着襁褓,小婴儿重的都要掉在地上……二妹围着自己吵着要去镇上买糖葫芦……小弟哭着说哥哥蚂蟥太坏了你不要死……师傅紫虚子冷着一张脸站在他头顶,嘴角带着若隐若现的嘲讽……

啥?

高剑突然醒悟了过来——师傅!

翻身坐起,那压住自己的白虎早已被踹到了一旁,此时冷月初升,遍山生华,高剑只见身周五尺的白雪尽皆被染的通红,而那俊朗却凉薄的男人持剑静立,站在血海之中,全身没有沾染一点污秽,宛如仙人一般,凝望着自己。

师傅!高剑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哭着扑向紫虚子,抱住了师傅大腿。

……然后被一脚踹了开。

高剑擦泪,见自己师傅满脸无奈,看着自己本来非常干净的身上,一道袍的血。

孽徒,害我好找……”紫虚子踹开了自己的徒弟,皱眉,但也没再骂他,将手中的宝剑归鞘,转身便走:若不是上官师兄来问交代你去取的雪水,明日为师还得去你家报丧。

高剑逃过一劫,一直揪着的心也因为师傅的到来而放了下去,身上的力气都没了,挣扎了几次也爬不起来,只好坐在地上傻笑,笑了几声,突然想起那孩子,撑起身来一看,见他也愣愣的站在一旁,满眼都是惊讶,望着自己的师傅。

…………”那孩子开口,仿佛经历了这次劫难,他突然长大了一般,本来清亮的童音,夹杂了要变声时的沙哑。

紫虚子转头,看着这不足自己腰高的孩子:……你便是上官师兄口中说的那个跟着师傅修道,纯阳之体的小子?

那孩子定定的看着紫虚子的脸颊,高剑能看到,即使被猛虎追逐时都镇定自若的这孩子,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你叫什么……告诉我,我要知道你的名字。

紫虚子皱眉,如果是平日,被小辈如此逼问,他也许会拂袖而去,但今日,他也被这孩子的镇定所触动,于是,他耐着性子,弯下了腰,摸了摸这孩子白皙的脸颊。

我是你的师叔,紫虚子,祁进。

孩子仿佛是颤抖了一下,猛退了一步,躲开了紫虚子的手。

高剑迷惑的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他觉得就在师傅说出自己名字的一瞬间,那孩子波澜不惊的眼底突然翻涌出了灼烧的烈焰。

夜深了,快回去吧。毫无察觉的祁进收回了手——他身负杀气,向来不被眼净的小孩所喜,被厌弃也不是第一次,所以根本没有多想什么。

师傅说完了话,转身离去。高剑赶忙起身跟上,跑了几步,又赶回来,把手在自己身上干净的地方擦干净了,摸了摸那孩子的头:哥在纯阳宫,是紫虚真人的大弟子,你若来这边,找我玩!

那孩子愣着,也不答话,眼睛盯着祁进的背影。

我叫高剑,你呢。

小小的孩子终于从呆滞中缓过了神,他转头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高剑,沉默了一刻,抬起小手握了握高剑的手腕。

高师兄,回去吧,谢谢……贫道没有名字,道号,叫作清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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