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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此情只待追忆时

(2012-10-25 08:41:02)
标签:

消失的故乡

拆迁

杂谈

分类: 游走天下
专题:“消失的故乡”
  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说:过去十年,中国总共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平均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传统村落中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景观,是中国农耕文明留下的最大遗产。””目前,由中国住建部、文化部、国家文物局等发起的传统村落调查和保护行动已启动。
    
       失去故乡的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故乡:让我再看你一眼

            胡杨

  今年中秋、“十一”长假,我“最后一次”回老家“胡庄村”。
  以前说起“胡庄村”三个字,总有些难以启齿,而如今却有一种深深的依恋。
  之所以说是“最后一次”,是因为老家就要拆迁了、消失了。“胡庄村”300户、1000多人,将要搬到附近的33层高楼之上,过生活。
  当老妈指着刚刚开始兴建的他们的新居,为我介绍的时候,我仰头在想:让祖祖辈辈“立地为本”的农民,搬到33层之高的楼上,他们会适应远离地气的城市生活吗?
  我还在心里试问:难道城市化建设必须要以“农村的消失”为代价,而不是在保护现有农村生态的基础上进行改良,让农耕生态成为城市里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冯骥才说:“过去10年,中国总共消失了90万个自然村,平均每天消失80至100个村落。传统村落中蕴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景观,是中国农耕文明留下的最大遗产。”
  的确,我们能看到的是那些村庄、耕地的消失,却难以看到另一种消失:即那丰富的历史信息,以及我们与祖辈千丝万缕的精神链接的隔断与消失。
  失去故乡的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
  
  记得那天跟老姑走在村里,遇上一个在自家门口张望的大妈,老姑立刻迎上前去说:“是媛婶吧?还记得当初娶你进门的时候,我们一帮小孩闹洞房……”是啊,转眼当年的新媳妇已经变成如今的70老太,而14岁离开老家、跟着我父母进新疆的老姑,如今也是63岁的人了。
  那天,“媛婶”拉着老姑的手,说:“凤芝啊,你再多看看咱老家吧,下次回来就没有了……”
  那一刻,我潸然泪下。
  
  老家拆迁之事已经有时日了。这次回去,村里大多数人家的院墙上都有画着大大红圆圈的“拆”字。看着有些惊心动魄的凄凉。
  从老家回北京的前一天,村里贴出告示,大概的意思是:某某日搬出的人家,奖励5000元,之后搬出的有3000元,超出这个时日的,没有奖金。
  我回北京还没有一个星期,就听妹妹说父母已经搬到她以前的房子了。电话过去,一听就情绪不佳的老爸说:“听着咚咚咚的扒房子声音,我心脏病都犯了,搬出来算了……”
   老爸似乎不愿意多说,老妈接过电话说:“你不知道啊,村里现在都是老头儿、老太太的哭声……”
  我再次潸然。
  是啊,那些祖祖辈辈都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老人家,他们没事时就三五成群地坐在村头儿或者自家院墙下,晒太阳,打牌、闲聊,他们也许不会为这辈子能住上33层高楼而欢呼。而是眼见着自家邻家历经沧桑变化的老宅子,顷刻间化为虚有而痛心疾首。
   那天,我跟老妈说:“你好好安慰老爸吧,他的‘老窝’没了,你想想,搁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父母是1956年援边去新疆参加兵团建设的,他们在新疆工作了30年。1986年回到河南漯河老家。那时,父亲的老家“胡庄村”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村,而他有着根深蒂固的“落叶归根”的思想,所以一回来就去村里争取了宅基地,盖起了3间大瓦房。
  那时的老妈一直想过城市生活,自然不回老家去住。这样1993年父母在漯河沙河老桥附近买了小六层里的两居室。
  那时,每次回老家我都无比兴奋,因为家离沙河只有几步之遥。夜晚在沙河边游逛,感觉就是走在文学作品中“灯影里的秦淮河”。
  好景不长。2008年河堤改造,父母家第一次遭遇拆迁。在经历一番“斗争”之后,母亲听从父亲的主张,搬回到老家“胡庄村”居住。
  我安慰老妈说:“农村生活多好啊,接地气!”
  转眼4年过去了,当母亲终于适应“农村生活的好”,再次被迫“回城”。
    随着城市化建设步伐的迈进,在107国道边上的老家“胡庄村”开始拆迁,高铁在村庄边上通过,“十一”前从郑州开往深圳的高铁已经正式通行。
   
   在北京生活了多年之后,我无比向往农村的生活。每年春天我都会回老家,因为那时油菜花开。我常常骄傲地说:还用去婺源看油菜花吗?不用!就回老爸老妈家,而且坐在自家门前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油菜花。
   记得有一年,油菜花开得特别娇艳。打开大铁门,满眼的油菜花黄扑面而来,那惊艳美景如今历历在目。
   今年清明节我照样回老家去看油菜花,但是这次却没看到油菜花的影子。问老妈,她说:因为要拆迁了,地里被人种上了密密麻麻的果树,因为拆迁的时候是按照树苗的棵数赔钱的。
  为了“赔付”,村里人家的楼房一律都“长”到三层楼房那么高,就连院墙也“长高”了。父母家二楼的大平台,也竖起了高高的铁皮栅栏,挡住了远处的风光。我曾经站在那里,看前方蜿蜒的澧河水,地毯一样的农田……如今,整个村庄,一派“草木皆兵”的景象。
   那天,走在一脚高、一脚低的河边小路上,我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
   弯弯曲曲的小路,它终将被平正宽阔的柏油马路所代替,而那路两旁自由生长的杂草野树们,也终将被整齐划一的树木、草地所代替。明年的春天,我跟老妈将再也不能在这里掐甜甜芽、苟树芽了……
   南拳妈妈的在歌曲《牡丹江》里这样唱到:到不了的地方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牡丹江弯了几个弯,鱼儿甭上船咱们不稀罕,捞月亮张网补星光,爷爷下酒喝一碗家乡……牡丹江弯了几个弯,虾米甭靠岸咱们没空装,捞月亮张网补星光,给姥姥熬汤喝一碗家乡……
此时此刻,想起每次回老家的时光都将成为永远,老家只能成为心理版图中的一个缩影,不禁再次潸然……
  

                    夜色降临,再也找不到勺子星了。

           故乡:此情只待追忆时

              白云

  事隔多年,终于明白作家所写的高一脚浅一脚,并不是腿脚残疾。这源自他们小时候的农村生活,没有马路,下雨冲刷的千沟万壑再被车轱辘碾几下,干巴了就是高低不平,走上去就是上下起伏。
  记忆里,村子的夜晚总是伴随着袅袅炊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淡淡的柴草味,一缕缕飞天。鸡叫、马叫,小孩子叫,赶回家的大牲口得意地晃着脖子下的铜铃铛,空气中一声声的马鞭响。
  猪圈就在房前屋后,长得再难看,也能住上单间。它吃什么都很香,吃饱了倒头就睡,丝毫不介意,生来就是为了长膘,长膘就是为了被杀。马和牛住在院子里,即使整个夏天招来再多的苍蝇,也没人觉得它们多余,能力决定着家庭地位,这毋庸置疑。
  村里的水坑,是透亮的,鸭子喜欢那儿,鹅也留恋,坑底能看到它们不小心丢下的蛋,一个猛子扎进去,就能捞起来。夏夜的水坑啊,挤满了解暑的人,小孩子被揪着耳朵丢进去,涮涮一天的汗碱,废旧的轮胎飘起来,混着水草和鱼。
  雨后的水坑,水涨平了,有点月色就能泛起亮波。搬个板凳坐在坑边,黑漆漆的夜里听蛙叫,听虫鸣,还有好事儿的狗来点混音,乱了时差的知了,偶尔路过的脚步声,音乐会从不缺角色。
  甜瓜被刺猬拱了,这厮也知道泛香味就是熟透了。抓把草擦擦,咔嚓就是一口。小杏、小桃,总还在青春期就被我们这一茬茬的毛孩子们扫荡了,走进去看不到人的庄稼地里,刚学会骑自行车的孩子们疯跑,什么拐卖,什么打劫,完全不知道。
  走街串户的麻油小贩,芝麻酱是一等一的好,打香油的小勺子个头不一,油成一线穿过细细的瓶子口,把香味弥漫到空气里。豆腐脑是卤水点过的,酥软的不成样子,大手在白布围裙上抹一抹,一勺就是一顿好饭。
  金灿灿的麦子、黄闪闪的豆子,爆了荚,从地里一镰刀一镰刀的切下来,牛车慢吞吞运回麦场,它们肆意的摊在那里,大木叉翻一翻晾一晾,我真的想过,为什么我不是小音乐家杨科,听不到风吹过木叉的韵律,只想着这太阳为什么这么毒呢?
  村西的张家轧豆油,豆子是全村人家种的。村东的马家轧面条,供的是全村人家吃的。大集上卖镰刀和钩梨,还有村民吃不完的瓜果蔬菜,那时候我总以为,世界就是村子那么大,这就是我的地球。
10年。
  巨大轰鸣的摩托车在村子里乱窜,黄头发的半大小子每个都觉得自己是陈浩南,面无表情又眼神冷酷,音箱装在车屁股上,唱着歌冒着烟。
  小学校还是大钟打点,孩子却越发少了。除了少数顶尖的学生,其余的初中没毕业就都进了附近工厂。山寨手机闪烁着七彩的灯,在青年裤袋里按照节奏轮流转换,劲爆的音乐喷薄而出,每个人就是一家流动的DJ店。
   早年的供销社,招牌的漆都掉了。小时候我那么想长得再高一些,就可以看到水泥柜台后头诱惑的兰花豆和水果糖。取而代之的是遍布村里的小卖店,大多卖康帅傅方便面和旺仔牛奶,没生产日期和厂家的火腿肠,打开不冒气的可乐。
水坑早就没了,原来的地方盖起来大瓦房,红砖红瓦,雕梁斗拱,村里没了雨后排水的沟渠,逢雨必淹。
  麻将声从村东到村西,小孩子还在奶奶怀里就认识了筒、饼、万,饭后叼着烟四处溜达的人,都是在找局,连应声你的招呼都心不在焉。
  养猪养牛真的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手扶拖拉机都得是纯粹的庄家人才会置办,大多数农家选择农忙的时候租赁高大的组合机器,轰隆隆几天,不管是玉米还是麦子,齐刷刷放倒喷出粮食,总之这不是变形金刚。
  自留地这个玩意儿,本来就是种点瓜果蔬菜,解决厨房问题的地方,如今这个词都进了博物馆。买根葱要去赶集有点夸张,但是西红柿辣椒茄子黄瓜基本都需要专门的种植户来供给,已经是无可回避的事实,庄稼人不种菜,多少也有点怪。
  村委会大门口的三公开,被雨水冲刷的粉笔字不清晰了,仔细看了下落款,2010年。竖在半空里的大喇叭还能发声,小时候每听到广播,就知道该吃中午饭了。如今除了方言讲讲天气预报,大喇叭基本处于闲置状态。大学录取通知书已经不用喇叭念名字,都是直接派 递到手里,偶尔喇叭通知计划生育检查,放首民族风,冷不丁还会吓一跳。
     村办工厂流出来的水,是彩色的,但凡流经的土壤,比核弹炸过还斩草除根。村外的河早就没了鱼,抓泥鳅这码事,只存在于我深深的脑海里。
   发小家的葡萄园,刚伸手要摘一串,她喊住我说,别动,这边喷了农药,最外侧那行是自家吃的,没药。我手伸在半空,为我之前吃的所有所有的水果,突然觉得肚子绞痛。
   夜色降临,再也找不到勺子星了。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能指认和珍藏一个故乡,且故乡信息又是各自独立、不可混淆的,那么,面对千篇一律、形同神似的一千个城市,我们还有使用“故乡”一词的勇气和依据吗?我们还有抒情的可能和心灵基础吗?
   
            回不去的地方叫故乡
            
   
                                          王开岭
   
   故乡的沦陷
       在《城市的世界》里,作者安东尼?奥罗姆曾写道:帕特丽夏和儿时的邻居惊闻老房子即将拆除,立即动身,千里迢迢去看一眼曾生活的地方。他感叹道,“对我们这些局外人而言,那房子不过一种有形的物体罢了,但对于他们,却是人生的一部分。”
   这样的心急,这样的驰往和刻不容缓,我深有体会。
   现代拆迁的效率太可怕了,灰飞烟灭即一夜之间。来不及探亲,来不及告别,来不及救出一件遗物。对一位孝子来说,不能送终的遗憾,会让他失声痛哭。
   一次城市研讨会上,有建设部官员忿忿地说:中国,正变成由一千个雷同城市组成的国家。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只能指认和珍藏一个故乡,且故乡信息又是各自独立、不可混淆的,那么,面对千篇一律、形同神似的一千个城市,我们还有使用“故乡”一词的勇气和依据吗?我们还有抒情的可能和心灵基础吗?
   每个故乡都在沦陷,每个故乡都因整容而毁容。
   读过昆明诗人于坚一篇访谈,印象颇深。于坚是个热爱故乡的人,曾用很多美文描绘身边的风物。但10年后,他叹息:“一个焕然一新的故乡,令我的写作就像一种谎言。”
   远去的乡愁
    “故乡”,不仅仅是个地址和空间,它是有容颜和记忆能量、有年轮和光阴故事的,它需要视觉凭证,需要岁月依据,需要细节支撑,哪怕蛛丝马迹,哪怕一井一石一树……否则,一个游子何以与眼前的景象相认?何以肯定此即梦牵魂绕的旧影?此即替自己收藏童年、见证青春的地方?
   当眼前事物与记忆完全不符,当往事的青苔被抹干净,当没有一样东西提醒你曾与之耳鬓厮磨、朝夕相处……它还能让你激动吗?还有人生地点的意义吗?
   就像北京的车站名,“公主坟”其实无坟,“九棵树”其实无树,“苹果园”其实无园,“隆福寺”其实无寺……
   地址是死的,地点是活的。地址仅仅被用以指示与寻找,地点则用来生活和体验。
   其实,“故乡”的全部含义,都将落实在“地点”和它养育的内容上。简言之,“故乡”的文化任务,即演示“一方水土一方人”之逻辑,即探究一个人的身世和成长,即追溯他那些重要的生命特征和精神基因之来源、之出处。若抛开此任务,“故乡”将虚脱成一个空词、一记口水。
   疯狂的城市化
   越来越多的故乡遭遇折迁,即城区以大为能、建筑以新为尚,而熟悉的地点和传统街区,正承受改造的命运。所有人皆为过客,皆为陌生人,你的印象跟不上它的整容。有一回,我说广内大街有家馆子不错,那个在京开会的朋友摇摇头,甭去了,拆了。我说怎么会呢?上月我还去过啊。朋友笑道,昨天刚好从那儿过,整条街都拆了。我叹息,那可是条古意十足的老街啊。
    吹灯拔蜡的扫荡芟除,无边无际的大城宏图,千篇一律的整容模板……无数“地点”在失守,被更弦易帜。无数“故乡”在沦陷,被连根拔起。
    何止城池,中国的乡村也在沦陷,且以更惊人的速度坠落。因为它更弱,更没有重心和屏障,更乏自持力和防护性。
   “我回到故乡即胜利。”自然之子叶赛宁如是说。 沈从文也说,“一个士兵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
    他们算是幸运,那个时代,故乡是不死的。至少尚无征兆和迹象,让游子担心故乡会死。
   是的,丧钟响了。是告别的时候了。每个人都应赶紧回故乡看看,赶在它整容、毁容或下葬之前。当然还有个选择:永远不回故乡,不去目睹它的死。
   我后悔了。我去晚了。我不该去。
   
故乡:此情只待追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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