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生十八式详解(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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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砂壶温馨简单国宝淡然 |
分类: 名人字画 |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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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铫提梁典故:
曼生某日劳累不适,修养于家中,好友江听香闻之,登门探访。曼生设茶待客,二人以茶为题,相谈甚欢。谈及古人所用茶具,认为“器之要者”首推铫,煎茶煮水皆宜。古人以石、铜、瓷为铫,读铫以薄为贵,故因石铫太厚而不宜,铜铫则腥涩异味,瓷铫又不耐火,谈及此,听香言之:“曼兄,何不以紫砂而为铫”。曼生早有此意,乃欣然提笔,画铫以为壶型,为适手而设置提梁。壶成,初命其名曰铫梁,又思不妥,因铫之初乃石器,故命名之曰石铫提梁,取清新、原始之意,终成一经典曼生壶式。
此壶系以铫为型,古朴庄重,大气雄浑。反虚入浑,积健为雄。提壶临风兰亭上,便觉淩虚太空中。荒荒油云,寥寥长风。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真乃雄视千古,浑沦无涯。此提梁乃十八式三款提梁中的经典壶式,把玩此壶可融通古今,神交古圣与先贤。此壶虽因选茶具材质而得之,却蕴含玄机,万物皆藏灵气,适者而成之,任何事物都有其适用规律,择其最合适者而用之,才能功德圆满,水到渠成也。
壶身铭文:铫之制,搏之工,自我作,非周种。曼公作石铫铭
铫,《说文》:「温器也」。《正字通》:「今釜之小而有流者,亦曰铫」。
搏,《考工记》:「搏埴之工二」。(注:搏之言拍也。埴,黏土也。)
周穜,尤水家藏石铫壶为周穜赠苏长公物,进呈内府,后广写石铫图以赠知交。
八、曼生壶系列之——石瓢提梁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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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瓢提梁典故:
曼生自幼受茶道熏陶,对中国茶的研究颇有造诣。一日兴起,翻读《桐君灵》,以究茶汤之药效,恰有好友诗人钱菽美到访,曼生以新制石瓢壶煮白石以待之。好友随口曰:石瓢乃曼公最为钟爱之壶型,何不置提梁于此壶,以观其效?曼生心动,并致谢好友曰:一语惊醒梦中人,吾又得一新壶矣!遂依石瓢壶绘之,去壶柄,设提梁,几易其稿,得提梁石瓢壶。而其间经历了阅《桐君灵》,好友到访煮白石茶以待,曼生不禁灵感乍现,妙笔生花,为壶题铭“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而石瓢提梁也成为曼生十八式中唯一有所重复的造型,可见曼生爱石瓢之深。故两款石瓢均成传世紫砂之唯美经典。
此壶意境深远,融通古今,寓意壶主人热情好客,以致高朋满座,尤以壶身铭文最具文化气息,耐人寻味。其造型风格可谓缜密,意象欲生,造化已奇。皆因其匠心高妙,所以真现密隐,所谓天衣无缝,一片化机。
壶身铭文:煮白石泛绿云一瓢细酌邀桐君曼铭
煮白石,田艺蘅《煮泉小品》:「绪谈」:「择水中洁净白石,带泉煮之,尤妙尤妙」。
绿云,宋吴淑《茶赋》:「其功若神,则有渠经薄片,西山白露,云垂绿脚,香浮碧乳」。故茶可称绿云。
瓢,陆羽《茶经》引晋舍人杜毓《荈赋》:「酌之以匏」,匏,瓢也。口阔,颈薄,柄短。
桐君,宋吴淑《茶赋》:「烹兹苦茶,桐君之录尤重」。桐君,黄帝时人,尝采药求道,止於浙江桐庐县东山,隈桐树下,因名。识草木金石性味,定三品药物,以为君臣佐使。撰《药性》及《采草录》。
白石者,乃白石茶也。据《云林遗事》记载:“倪元镇素好饮茶,在惠山中,用核桃,松子肉何真粉成小块如石状,置于茶中饮之,名曰清泉白石茶。”
绿云者:以清泉煎煮白石茶,那茶汤清澈明亮,白花浮在碗面,热气袅袅而上,犹如流起的绿云也。
桐君,相传黄帝时人,尝采药求道,行医济世,在浙江桐庐县,东山湾大桐树下,结庐栖身,有问姓名者,但指桐下茅庐以示,时人尊称为桐君,
品饮清泉白石茶,何以定要相邀桐君一起品饮呢?原来此君虽识草木金石性味,并撰有记录茶事的《桐君录》但正如唐代诗人刘禹锡在《西山兰若试茶歌》中所云:“炎帝虽尝未解煎,桐君有录哪知味”。传说中神龙氏尝百草以茶解毒,但没有煎饮过,桐君记录茶事,却没有品过茶的滋味,现在要品饮倪瓒创制的这种“白石茶”并得其真趣,自然要邀请这位“有录哪知味”的桐君了。
九、曼生壶系列之——乳瓯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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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瓯典故:
曼生十年寒窗,进京赶考,至拔贡赴潥阳上任,上任伊始,踌躇满志,转瞬不觉几载。其时妻妾不在身边,每每长夜独处,不禁思伊人温情。某日因公务途经潥阳街头,偶然举目而望,竟见一少妇依门喂婴。曼公亦性情中人,不禁心摇神移,心猿意马,不觉轿至县衙,曼生犹口称“妙哉,美哉!”心有所动,然曼公毕竟高人雅士,且爱壶成痴,仅仅有此一想而已,遂想乳汁甘露,滋养生灵万物,何不成一茗壶,寓情寓意,饮之如甘乳琼浆,岂不美哉。乃当即呵传笔墨,易稿七七四十九次,方终成乳瓯,再铭以妙句,此一款式问世上日即风靡一时,后世更是奉为经典。
曼生虽为君子,但也并非超凡,亦为性情中人,更何况自古文人多风流,曼公同样也风流爱美,不可明示之情以一壶尽化之,或养生之道,或阴阳之理,尽在此间风情别样。
此壶珠圆玉润,谓之流动,若纳水輨,如转丸珠。来往千载,是之谓乎。此壶聚万物之灵气,乃万物之源,把壶品茗,谓之饮之水思之源矣!
壶身铭文:乳泉霏雪沁我吟颊曼生作铭
鼎,古时煮药煎茶器也,乳指茶,乳鼎,煎茶器。
乳泉,陆羽《茶经》:「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又明田艺蘅《煮泉小品》:「异泉」:「乳泉,石钟乳山骨之膏髓也。其泉色白而体重,极甘而香,若甘露也」。
霏雪,《广雅》:「霏雪,雪也」。田艺蘅《煮泉小品》引李虚己建茶呈学士诗:「试将梁苑雪,煎动建溪春」。是雪尤宜茶饮也。
沁,《说文通以定声》:「沁,假借为浸,唐人诗用『沁脾』字。」
颊,《说文》:「面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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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扁典故:
曼生为人正直,才华横溢,故追求者众,以“斯室陋室,唯无德馨”自居。曼生一生钟爱紫砂茗壶,然常叹平生未得一式以尽显才学。潥阳赴任,已过三载,调令将至,而此壶未得,茶饭不思,寝食难安,夜卧冷榻,久不成眠,小童唤之,起榻跟随,行至一桥,小童不见,桥头置一五彩石,上书“有扁斯石,砭我之渴”曼生拾之,得意忘形,失足落桥,梦中惊醒乃南柯一梦,而圆石、八字却历历在目,乃掌灯夜画,以梦中所见之石为壶身绘好壶流、钮、把,端得是一款千古难觅之壶式,曼生有如高山流水遇知音,喜极而泣,有诗为证:
无悔三载苦寻觅,南柯一梦巧画伊。
尽展平生八斗才,一朝得之累吾泣。
初识石扁,并不起眼,造型古拙,壶面粗糙,然再观之,则觉其意犹未尽,粗中有细,久而观之乃觉此壶大拙大雅,内涵至深,拥此壶以饮茶,自觉文气高三分,或许宁静以致远用于此壶是最为恰当的,或曰其中蕴含之“石”与“时”之天机,石扁至乃时来运转之意也。
此壶乃曼生平生诗词功底的展示,以壶为书,载其所学,曼生风情与文学思想之完美体现,其美学价值与文学价值珠联璧合,堪称一绝。此壶风格清绝奇峻,品其境界:晴雪满竹,隔溪渔舟。可人如玉,步履寻幽。神出古异,淡不可收。如月之曙,如气之秋。正是:一把茗壶清入骨,三盏淡茶瓢欲仙,吾辈今日当拥壶自珍,遥念曼公。
壶身铭文:有扁斯石,砭我之渴。
十一、曼生壶系列之——匏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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匏瓜典故:
清朝官制,部分官员的家眷是不能带在身边的,因而曼生夫妻不能长相厮守。曼生遂以壶寄情,以解相思,无奈终不能创一中意之壶。一日偶读曹植《洛阳赋》之
“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只独勤”句得匏瓜,细究之,匏瓜又称瓢葫芦,乃葫芦之变种,更有趣者,古用作男子无妻独处的象征,曼生不禁哑然而笑,此物不正好寄我之思,释我之苦矣。遂遍寻匏瓜数日,日日观摩,终成此一不寻常之壶式,名曰:匏瓜壶。
此壶与曼生葫芦壶有异曲同工之妙,设计之新不可多得,成壶本意乃缓解思念之苦,壶身铭文却是以瓠壶饮茶最适合,寓吉祥美满之意。若干年后此壶成为清代大收藏家吴大猷的藏品,而吴大猷又是唐云好友吴湖帆的祖辈。既是巧合也是缘分,后来“大风堂”门人山水画家胡若思,在苏州看到了这把流落民间的匏瓜壶,便给唐云以重金买了回来,从而成为唐云八壶精舍藏壶之一。
品此壶之风格曰:疏野。疏野者,疏宕超脱,不拘于物,野性寓于率真,天机见之自然,固非一味粗野荒疏者所可得。把此壶也,陶陶然返璞归真,所谓桃花流水,时时迷路;而深山桂树,往往逢人。当年曼公融情入壶,而今拥者赏之释怀。
壶身铭文:饮之吉,匏瓜无匹。
匏瓜,一作瓠瓜,《群芳谱》:「瓠子江南名扁蒲」。按葫卢类之普通者有以下数种:果实细长椭圆者曰瓠,扁圆者曰匏。匏之有短柄大腹者曰葫,葫之两端大而腰细者曰蒲卢。
十二、曼生壶系列之——笠荫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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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荫典故:
曼生笃信佛教,故喜作佛壶,日常行事,观察入微。某仲夏之晌午,曼生微服出巡,体恤民情,行色匆匆,饥渴难耐,偶遇一山间小店,信步入坐,清茶入口,酷热顿失。邻桌端坐一僧,观其举止,不禁颔首,起身相揖曰:“施主此生有佛缘,阿弥陀佛。”曼生还之以礼,僧人以斗笠赠之,乃飘然而去。曼生愕然,执笠于手,若有所思,乃呼小二,笔墨伺候。
山间小店哪来四宝,小二情急撕账本空页以就之。曼生执笔,依笠而绘,壶随心生,跃然纸上,曼生慨叹佛之无量,惆然无语,感恩所获清凉馈赠,谢佛之赠斗笠,随名笠荫壶。
此壶铭文耐人寻味,意为笠能遮阴去暑,茶能涤渴去烦,静抚心灵,孰轻孰重,连佛也说不清,道不明,还是由把壶之人细细品味其中之奥妙,安享人生之福吧!告诫世人珍惜眼前之人之物,失之不再,重在惜福。
观此壶,形若箬笠,造型简朴端庄。以情造型,浑然交融,故精神倍显,正是精含于内,神见于外。古人云:“人无精神,便如槁木;文无精神,便如死灰。”壶无精神,便为俗器。更可贵者,精神从自然来,惟其自然浑成,妙得造化机杼,方能生气远出,精神迸露,佛家学说蕴含其中。把此壶而饮,观其色,抚其形,饮其茗,闻其香,思其神,想此亦如沐其情,如临其境,悠悠然令人神往。
壶身铭文:笠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