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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男足要军训 不必为政绩领导当“行走”
中国男足要军训,我自然想起亲身参与的两场军训。
1989年,我从北京四中的初中上了高中,赶上了第一批军训大潮。作为重点中学试点,我们这帮小孩儿被送往了香山附近的一个什么军队,开始了为期10天的军事化生活。当时,我的同学有站军姿突然晕了的,有因为太饿偷馒头被抓获给处分的,我自己则是在买可乐时被教导主任抓个典型,因为甜食是坚决禁止的。本来我不吃甜食,但可能是因为饭菜没有油水,那时就疯狂地想喝甜水,直至乍着胆子顶风作案。
确实,在军训结束时也是特别兴奋,但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是“出狱”的感觉,而军训给我带来的唯一成果,就是从那时起,我爱上了甜食,这是一个我近十年来急欲摆脱的习惯。经历了高中军训的折磨,我报考大学时,没有选择北大英语系,目的是逃避在石家庄陆军学院为期一年的军训,最终考取了北外的英语系,而当年北外英语系的录取线竟然压过北大20分。
军训是当时大学教育的保留节目。北外的军训历时三周,但是艰苦程度仍然远远高于中学。那时我想家之极,睡觉除了梦见父母,还常常梦见家里养的两支小猫。我们班13个人,都是北京的男生,因为生活还不错,都有了些小肚子,站一横排的时候,肚子都有点挺,好像匪兵。班长不是吃素的,据说参加过保卫祖国的重大战斗,经常喝醉了之后带队训练,连踢带骂自然是家常便饭。军训结束时,我们终于有了些模样,经受了身体和精神几重折磨之后,肚子基本都下去了。可是有点讽刺的是,我们离开军营不过半年,我们几个兄弟又都像发面馒头一样,大了不止两号。
凡是经历过军训的人,只要是实在人,大多会坦陈军训的意义有限,而更大的问题在于,即使是有些成果,多半无法保持半年以上。一种教育制度,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但仍然香火旺盛,只不过是因为看上去有一点“政治”,因此总是和政绩有些关系,令领导爱不释手。
我反感体育界照搬军训模式。运动员所需要的心理和气质,与一名军人完全不同。他们需要的不是绝对的整齐划一,不是对权威的绝对服从,不是忍受艰苦物质生活的经历,而是在激烈对抗和瞬间变化中的灵性和坚持。以军人的标准要求运动员,纯属是张冠李戴。
当年在北大军训了的四中同学,现在绝大多数都在美国工作生活了,为美国的发展做出着自己的贡献。提及当年军训,大家都会谈及一名张同学,他因为过于和军官讲道理,太过特立独行,环境所压,以至于后来精神方面出了一些问题。每当想起他来,一个原本非常正常非常沉静的矮个子男孩儿,我都有些难过。军队容不下一丁点个性,这本来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一定让该有个性的人受训,灭掉他的个性,这样的教育者和罪犯有什么区别。我不禁想到整风后的李玮锋,在球场温顺沉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气,不知道这是可喜还是可悲。
其实最该军训的还是领导们。眼看着一些领导身体上越来越发福,工作上也越来越需要对上一级领导绝对的服从,物质生活方面也有越来越追求享受的倾向,事业上越来越需要求稳,也不需要太多的灵气,这都是最适合军训的特征。不如由谢主席带队,率先垂范,抢在男足之前先来个试点,在足球改革沉寂多年之后搞个“干部军训”的新突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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