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或许不如为民 林乐丰可以永远告别皇帝

我和林乐丰不熟，但为他“操心”也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一些事情，和林总有过一些接触，感觉他脾气挺火爆的，尤其是看到他在球场上情绪激动地罢赛和指责裁判后，我就曾想：你总不可能一辈子都当实德的总经理吧，总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啊。所以，直到去年听说林总和绿城接触密切时，稍稍感到有些“放心”。

但问题是，足球这个圈子太小了。连我都听说了这个路边传言，想必徐明老板也听说了。所以，这个“免职”出现在败给绿城之后，多少有些合乎逻辑。

众所周知，现在做事情，能力是个次要因素。在这个社会激烈转型的时期，“忠诚”是最重的砝码，当然，日后发达与否还有另一个前提，就是你要选对或者碰对了“主子”。

七年时间，林总对徐明太忠诚了。在换来一个恶狠狠的“免职”而不是温和的“辞职”结果后，林总有点不爽了。他在接受大连电视台的采访时说，“我也在总结自己的工作，我认为这么多年我为大连足球想的多一点，为中国足球想的少一点，我没有更多的去想我的工作会对中国足球带来什么影响。”比如罢赛。

明眼人都清楚，没有老板的指示，林总不可能罢赛；正如当初杨祖武的罢赛，背后还不是站着另一个说“no”的人？

没有尊重技术的传统，没有倡导独立意识的环境，所有的人都是奴才。我不觉得那些总经理的称号有多么光鲜，他们上下通融，左右逢源，愚忠愚孝未必能换来老板的信任，因为总经理这个位置并不是拿过硬的学历和专业的经验挣来的，而只是靠大老板的施舍。在这样的环境里，经理们最该考虑地是和老板亦步亦趋，而不是什么具体的技术问题，更不要提中国足球的利益了。

我觉得林乐丰和杨祖武这些足球人和商业结合之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异化”，做出了点奇怪的事情，因为他们就本该去做教练，“经理”就不该是他们的位置。林总们带队当教练，永远不会罢赛，他们根本不敢，因为这不是踢球的规矩，而只是上面的“政治决定”。

很多事情扛久了就会累。我幻想我们中国足球的另一幅画面是：最优秀的运动员和教练员永远当最优秀的教练员和运动员；最优秀的商业经营者和管理者竞聘俱乐部总经理；然后以他们为主体民主选举出最了解足球的足协领导者。大家各司其职，永不换岗。

林总在大连实德七年，接触了中国和外国最优秀的教练员，阅读球员比赛无数，也许自己更应该走技术的道路，转型成为一名教练，这至少可以更多地靠“本事”而不是“人事”吃饭。我举一个林总认识的人当个例子。现在大连实德的副总刘仁铁是我10年前认识的朋友，当时他正在足球队里面给科萨和里默做翻译，在场上东奔西跑，意气风发的。训练完了，我俩在足球场上一起踢踢球，还聊聊足球术语什么的。后来铁子升官了，从副领队到了副总，总是在林乐丰的下面。他挺有派的，端坐在俱乐部的大桌子后面，确实有领导的风度。但是，我们再见面时，他言谈之间已经增添了许多谨慎和小心，那种足球场的豪爽已经慢慢被一份“成熟”所取代。

作为铁子的哥们儿，我后来常想，这到底是不是铁子最理想的转型呢？如果永远做翻译，他现在或许会在邦弗雷雷的身边，置身于自己眷恋的足球场，说着更加纯熟的足球术语，当更加优秀的足球翻译。也许过了几年，他会在翻译的道路上走的更远，出没于大连各大国际会议中间，同样挣一份不菲的收入。

我不知道铁子是怎么想的，但确实，在我们这里，选择走技术的道路注定会是个更艰难的决定，那个巨大的靠山会离你远去，但那份独立或许会让你更加平静，有更加单纯的快乐。

我在课堂上常常鼓励学生走翻译的道路，虽然我自己作为一个“小翻译”却常常引来讥笑和蔑视。比如人家会讽刺我，一个小翻译没事发表什么评论？那时候，我只能感慨我们中国曾经是个“官本位”的国家，深受不尊重知识和技术的祸害，但相信这个时代将会很快过去。

所以，为官或许不如为民，当教练比当经理更有技术含量。既然已经告别了一个皇帝，就彻底反了吧。

发表于《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