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学界早已认定“楚绣”是楚人的杰作
(2012-03-28 18:4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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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绣申遗受阻问责荆州官员杂谈 |
分类: 一瓢饮海(文史篇) |
关于荆州“楚绣”申遗受阻的原因之争中,近日有荆州博物馆的专家突然发出一种声音说:所谓的楚绣,“从考古学的角度来看,我们可以称为楚地出土的丝织品,或楚地出土的东周时期的绣品,因为根据现有的资料,我们还不能很准确的指出哪些绣品是楚地生产,楚人制作的,楚国特有的,哪一些绣品是其它国家制作的,也许在楚地也有来自不同地方的绣品,都可以到楚地来,因为当时商品交换贸易很发达的。”“所以很难断论楚国这种楚地出土的刺绣后代一定会有相应的,跟它衔接的技术,或者是工艺。”
从这位专家的闪烁其词中,我们能读出他的观点是“古代楚国没有楚绣,现在的荆州当然也没有楚绣”。但遗憾的是。这位博物馆专家是从事考古专业的,据悉他并不懂楚绣艺术,也没研究过楚绣,更不知道楚绣是如何以绣花针为笔,以彩线为墨,以心血凝情,以生命铸魂的刺绣艺术过程。不过,因为他是博物馆的考古专家,在一些与文化沾边儿的官员眼中,专家就是什么都懂得、什么都是内行的“万知万觉”。于是,以这位专家的臆测为依据,荆州市文化部门负责申遗工作的某位负责人,便在媒体上进一步否定荆州民间几千年传承至今的楚绣技艺,称以荆州区楚故都纪南城的民间楚绣艺人王孝珍为代表的楚绣,是“此楚绣,非彼楚绣。”
那么,楚先民在历史上真的对楚绣没有自己独特的发明创造,没有获得过楚绣的命名权吗?我们先来看一看楚艺术史专家、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皮道坚先生在《楚艺术史》专著中的论述:
“虽然文献记载战国染织工艺以齐鲁地区最为发达,但迄今为止已发现的先秦时期的丝织刺绣品实物多数出自楚人的墓葬。虽然还不能完全肯定所有楚地出土的丝织品都是楚人自己生产的,但考古发现已经找到了能够证明楚国有官府丝织作坊‘织室’的印章,在一些楚地出土的战国丝织品上又发现了具有楚国文字特点的墨书文字。这些与楚简文字结构相同的墨书文字与一些织物上的印章显然都是中国古代‘物勒工名’制度的反映。”(引文见于《楚艺术史》186页)
同时,我们还可以在著名楚史研究专家、湖北大学历史学教授宋公文与张君合著的《楚国风俗志》中看到这样的论述:“早在西周时期楚国所产的蚕丝便被列为向周室奉献的贡品,《管子.小匡》载:楚“贡丝于周室”。……楚绣的绣地主要是绢,其次为罗。……楚国中央主管织造作坊的最高官员为‘织尹’。次一级的分管官员为‘织令’。王府的织造作坊名为‘织室’。长沙楚墓曾出土过一方‘中织室鉥’印玺,除‘中织室’外,楚国还应设有一些织室。……西汉兼承秦、楚制度,在织造机构的设置和名称上主要是继承楚制,文献记载于传世汉印均表明,汉代最高织造机构的名称也叫‘织室’。 (引文见于《楚国风俗志》40-42页)
在被称为“丝绸宝库”的荆州马山1号楚墓中出土的工艺众多精美绝伦、文采灿烂缤纷的丝绸和刺绣品,不仅充分展示了以楚国先民所创造的丝绸织绣工艺在先秦时代所达到的高超水平,让我们看到了精湛的刺绣工艺品在楚国中、上层人士的生活中被广泛使用的盛况,并且再次显示出生活在荆州故土上的楚先民所独创的楚绣,代表了中华民族在丝绸刺绣艺术方面对构建人类社会文明做出的巨大贡献。
那么,作为楚人后裔的荆州人,怎么就有这样几位被称为专家、被推上官位的人,竟然既不研究楚文化史和楚艺术史,又不正视荆州民间传承几千年的楚绣工艺的事实,公然一次次否定自己的人文历史,糟蹋荆州民间世代相传的楚绣艺术,甚至做出违背历史发展的规律,要将荆州的楚绣打包到本来是源于楚绣的汉绣中去申遗。这让笔者想起了湖南的湘绣在首批申报国家级非遗项目没有成功的关键时刻,湖南省政府、湖南省文化厅和长沙市文化界的官员与专家学者几乎全部出动,组织专门班子研究湘绣申遗问题,派出一批批公关人员奔赴北京游说做工作,终于将湘绣挤进了第二批公布的国家级非遗项目之中。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已年逾70岁的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湘绣的唯一传承人刘爱云说:“湘绣保护首先要传承,没有传承就没有保护,要做到湘绣经典不能失传。”她介绍说,湘绣起源于2000多年前的楚绣,在清代形成独有风格。而汉绣的所有传人都承认:汉绣以楚绣为基础,融汇南北诸家绣法之长,揉合出了富有鲜明地方特色的新绣法。那么源于楚绣的湘绣和汉绣都认定了楚绣是它们的宗师,是它们的老子,它们都在认祖归宗。而楚绣的发源地荆州,却视楚绣为草芥不如,左右践踏。这让希望认祖归宗的儿子、孙子们如何看待我们荆州人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啊?
审视一下荆州市负责申遗工作部门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们对这些人大喝一声:你们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