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9/mw690/001m35U2zy7bEubzAgwe8&690
In the past,the
left-handed were unfairly treated ,that should
changed.
历史上用左手的人遭遇了不公正的待遇,这应当得到改变。
17、小圣&皮特:生命,一次次被轻薄
生命,一次又一次轻薄过,
轻狂不知疲倦
——泰戈尔
(Life,thin and
light-off lime and tlme again Frivolons
tireless——Tagore)
(小圣)
小圣当然明白往家里发包一条死狗意味着什么,他甚至知道这事是谁干的。这么一推算,先前餐馆送香蕉的人也一定是他……他怎么还不罢休?小圣为此而苦恼。
事情发生后,皮特没说什么,好像没把这事看得很严重,很快把肮脏的食盒处理完,然后急匆匆去上班。临走前关照小圣,要是感觉好一点,不再呕吐,一定要吃点东西。
小圣一点食欲也没有,一想到那堆血淋淋的动物脏器就反胃。他觉得公寓里还留存着血腥味,即便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都无济于事。那气味无处不在。
……两个月前的一天,言严突然回到小木屋,此前已经有十来天,小圣都没有http://s9/mw690/001m35U2zy7bGyFk2VOb8&690
见过他人影。
“你怎么来了?”小圣惊讶地问。
言严笑着说:“想你了呀。想你就回来了,不可以吗?”
小圣见言严笑得邪性,不打算接他的话茬,沉着脸说:“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言严说:“我去哪里?我能去哪里?还不是瞎混呗。”
小圣见言严一身名牌,光鲜亮丽,头发也打理得特别有型,完全不是先前倒霉的样子,便说:“听说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
“解决有什么用,”言严挨近小圣,眼神飘忽地说:“这里头特别空——”他抓起小圣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被小圣挣脱了。
言严生就一双桃花眼,男孩子很少有这么漂亮的眼睛,一旦放电,是很难抵挡的,有时候小圣干脆不与他目光交接,怕自己中毒。他从食袋里拿出当日的晚餐,问言严:“吃了吗?要不要吃一点?”
“又是你们店里下架的炸鸡啊?帅哥,不要这样好不好?!”
小圣不搭理他,就着便当盒径自用餐。忙了一天,他确实很饿,炸鸡好不好味吃没吃腻,已经不重要。
言严挨小圣坐下,脊背倚靠着桌子,身子正好与小圣相对,一副存心不让他安生吃饭的样子:“吃饭有那么重要吗?一嘴的炸鸡味,一会儿我怎么亲你啊?”
小圣斜了他一眼,故意往边上挪了挪。
言严的胳膊横过他胸,搭住他肩膀,“炸鸡有我的原味鸡好吃吗?要不要换换口味啊?白渍的——”眼睛里火花四溅。
“你想干吗?”这饭是没法吃了,小圣推开食盒。
“我想干吗你不知道?”言严说,“真能装。可不可以不要装啊——”他索性搂住小圣的颈脖,鼻尖几乎顶到鼻尖,唇与唇只是一个指节的距离……
面对邪魅的言严,小圣明白,只要一松劲,四片嘴唇就能咬在一起。他何尝不想?从他内心说,并不抵抗,言严清新甚至微带甜香的气息,对于他,就像初绽的玫瑰吸引着工蜂——这是一个年轻男孩纯净自然的味道,绝不是一个污秽成年人所能释放的。虽说言严放浪无羁,有时候实在是让人觉得很可恶,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是龙血凤髓,身上每一个部件都像Aynsley瓷器一样精美。正因为他自恃血缘高贵,模样又长得好,始终有身居高位的优越感,也养成了他霸道无形的性格。
眼下,这件皇家器皿就在眼前,脆薄而精致,小圣想推开也下不了这个狠,“对那件事……我很后悔。”小圣说,态度比先前温婉了许多。
言严明白所谓“那件事”就是指情动之下小圣摘了他菊的那件事,这是不可涂改的事实,甚至有手机自拍为证,想赖也赖不掉。这也是他们两人关系中的死结。
小圣主动提这事,正中言严下怀。于是,用两片唇去夹小圣的上唇:“——世界上有后悔药吗大哥?”那唇有点凉,但湿漉漉的,有男生的柔韧。
有技术含量的吻,通常不一步到位,就像在唇边搁一瓣橙,偏不去咬,丝丝地嘬出其中的清甜,那才是绵长而酥心的享受……小圣抓住言严摸他下部的手,不让他进一步动作,却没有能回避掉唇边的亲昵。
“让我摸摸——”
“不行。”视线靠太近,能打出火星来。
“多久没碰它了,我想了。”
“言严我们……不能再有这事了。”
“为什么?”
“我不想——”
“……是因为他?”
“谁?”
“还跟我装?没劲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那我告诉你,就是你的警察哥哥——留骚胡子的那个!”
“你,真无聊!”
“我就不明白了……你真那么死心塌地?不就是一‘条子’嘛,有那么好吗?是不是他那里特别大啊?搞得你很舒服是吗?他在床上叫起来什么味啊?是不是很骚啊?这种留胡子的男人骚起来什么样子,我倒是没见过,你跟我学学……”
“你放手……你、放、手啊!”
言严生气了:“他拉你裤子你也这么难搞?你会对他说‘放手’吗……”
这天,好乱。
在小圣心里一切都是乱的。
(皮特)
皮特觉得情发展到今天这样,有必要见一见言严了。
http://s10/mw690/001m35U2zy7bI5DtfAZ99&690之前,买通餐馆服务生,递俩香蕉黑他们,权当熊孩子恶作剧,可以不计较。然而,变本加厉,把一条死狗直接送进公寓,就完全是挑衅了。这样下去,有完没完?小魔鬼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很难预料。皮特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不怕的,只是怕小圣承受不起。那天闻到血腥味,小圣已然呕成那样,皮特想起来都觉着心疼。这孩子不可以再受到伤害了,从警局释放后,他脆弱得就像一只过冬的小动物,而保护他的唯一办法,就是自己出面去和言严了断,迟一天都可能让事情恶化。
然而,皮特明白,小圣绝不会同意他这么干。要想从小圣手里得到言严的联系方式,可能性几乎为零。
皮特这一判断不是没来由,记得两个月前——也就是从民丹岛回来、去北京办案之前的那几天,小圣曾经对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他说,“皮特哥哥,如果因为我,你和言严撕,我不会原谅你!”这叫什么话?为什么和言严撕,不可原谅的是我,是被迫应战的一方?皮特有点想不通。
当时,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下班后皮特电话小圣:“在哪儿呢宝贝?”
“就在你家附近的‘升菘’——”
“你怎么会在那儿?”其实,皮特这么问也是多余。通常,小圣有时间去公寓,倘若遇到皮特还没有回,他会在附近逛逛,买一些简单的食材,等皮特回家一起做晚饭。皮特喜欢他这么做,这是一种很自然很温馨的相处方式。“你别离开,我马上就到——我已经在附近了,已经看到‘升菘’了。停完车就去找你。”皮特说。
几分钟后,皮特和小圣在“升菘超市”相遇。那天,小圣穿一件黑色卫衣,戴一顶黑棒球帽,一身黑把肤色衬得越发白。
“新帽子啊?”皮特替他把压眼睛的帽子往上抬了抬。
“好吗?”
“还行,显得好小,像个高中生。”
小圣浅浅地一笑。
皮特见小圣的购物车里也就是一些水果、蔬菜,做不成一顿晚餐,便说:“晚上我给你做鳗鱼饭吧——”随即从超市冰柜里取了一些半成品的烧汁鳗鱼。
两个美男比肩推着购物车,闲散地聊着,也蛮吸睛的。超市里不断有顾客目光不离地盯着他们,就连收银的妹子也显得格外殷勤。
回到公寓,皮特捯饬烤箱,烹制鳗鱼饭。小圣见一时也帮不上手,便说自己先去洗个澡。
皮特忙着,偶尔抬头看一眼“鱼缸”里的小圣,心里的甜蜜,更升一级……全透的浴室好也不好,能看到撩人的一幕,但藏不住隐私。皮特奇怪小圣为什么穿着衬衣冲澡。他不打算问。无非身上有“草莓印”或者抓痕什么。做他这一行的,免不了这些,当时自己没感觉,过后就有印迹了。小圣敏感,他不脱衣洗澡,显然不想在皮特跟前暴露出这些扎眼的痕迹。
洗完澡,小圣主动跟皮特解释了为什么不脱衬衣,“顺便把衬衣一起洗了,一举两得。”
皮特装作压根不关心此事,心里想,有些事其实还是不解释为好。
面对热腾腾的鳗鱼饭,小圣并不像往常那样吃得香。“不好吃吗?”皮特问。
“不是啊,特别好吃,我平时也一直喜欢鳗鱼饭的。”
皮特斟了两杯热茶,将其中一杯递给他:“那就多吃一点。鳗鱼号称水中软黄金,营养价值很高。亚洲人一直相信吃什么补什么。”
“补什么啊?”小圣缺心眼地问。
“你看鳗鱼像什么?”
“我没见过活的鳗鱼”
http://s14/mw690/001m35U2zy7bI7ZzkQZ7d&690
“头尖尖的,身子滑滑的——”皮特坏笑着。他喜欢在小圣跟前说些咸湿话,把公寓里的小气氛调得浓浓的,为之后的两人亲昵做铺垫。
小圣说这些可不像皮特那样随性,但不时也有些小幽默。他听皮特描绘鳗鱼的模样,心里自有些明白,于是耷拉下长长的睫毛,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有色人种——”
哇哦,见小圣回答得这么闷骚,而且样子呆萌呆萌的,好可爱。这一刻,皮特恨不得把他抱在怀里,亲到他窒息。转而一想,做哥哥的也不能太没形,便舀了一勺饭送到小圣嘴里:“看你蛮累的样子,抓紧吃完,早点上床吧——”
“为什么会觉得我累?”
“看你兴趣不高,胃口也不好,不是累是什么?”
“还好啦,”小圣想了想说:“我已经快十天没去‘芽笼’那边了。”
“哦——”听小圣这么说,皮特有些意外。他曾经要求小圣尽量不要再接“雅郎”的活,但当时也就是这么一说,并不算给小圣下戒律。他了解小圣的窘境,要辞工,势必影响到眼前的生活,不是那么容易做到。既然小圣在努力,虽不能一下子摆脱得那么干净,但早晚是要脱身的,这对于他们俩来说,终究是件好事。
皮特本不想多说什么,小圣却在这时候主动说了另一件事:“言严今天去我那儿了——”
“哦?”
“——我好久都没见到他人影了,一直也没有他消息。他今天突然去我山上的租屋,告诉我,他家的事情解决了,爹哋妈咪也回了原来的Mansion。”
见小圣把事情说得吞吞吐吐,皮特不禁问:“他没跟你说别的?”
“有哦。”小圣迟疑了一下说。“他让我跟他去Mansion住,退了山上那间屋……”
“嚯,有这么回事?”皮特兀自一笑,“你怎么回答他?”
“我说,这怎么可能。”
“对啊,”皮特说,“两个男生住一起,在他爹哋妈咪眼皮底下,这也太不现实了。”
“我也有这么想,但他认为这不是个问题。”
“也许。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只要肯回家,爹哋妈咪什么都可以依他。”
“他还说,他爹哋正安排他去言氏药业上班,他迟早是要在外面独立居住的。到时候,我们俩可以单独住一个Houses……”
皮特听了好胸闷,也不知道两个男孩是天真,还是太理想主义,抑或是太浪漫。他咽了口唾沫说:“这不是住Mansiong还是住Houses的问题……”
小圣急于申辩:“这是言严的想法。”
“当然,我知道这都是言氏大公子的意思,”皮特摸住小圣的脑袋,非常认真地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我要说的是,这绝不是房子的问题,也不是一个人住还是两个人同住的问题。问题是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今天是以什么名义同居一室?对于明天你们共同的规划是什么?对未来可能遇到的生活障碍,你们有多大的担当?心智是不是已经成熟到足以承受一切磨难?OK,你明白我的意思吗Jason?”
小圣重重地点头,眼神却依旧懵懂,似乎在说“哦,这么多问题啊?”
“也许我把事情想复杂了,但有些事是明摆着的。”
“……我不会忘记言严以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对于我,都是恶梦。”
既然小圣回答得直截了当,就不需要兜太大的圈子了,皮特略有兴奋地说:“这就好。你是个有脑子的孩子,双商都很高。言严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表明这孩子心理特别扭曲。之后,他求收留也好,求Coupling也好,哪怕他求包养求情爱,都是建立在这种严重扭曲的基础上,这是很可怕的——这是哥哥对你的忠告,别的,Jason,我想你自己会考虑。你是个知道进退的孩子。”
果真,叫皮特这么一说,小圣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脸上也微有笑容了。
皮特想,感情的事,多半会有些小插曲,何况是这么一个人见人爱的男孩。
皮特一边把吃下的脏盘子放入洗碗机,一边对小圣说:“我很快就好,你去看书吧,玩电游也行,如果累了,就先上床。”
等皮特处理完厨房的事,洗过澡,进到卧室时,见小圣还在床上玩电玩,便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只有我才是最适合你的。”这话与其说是撩情,多半还是发自内心。
小圣是个温暖的孩子,不仅在床上对皮特表现得很贴心,更因为在许多事情上,都显得很有情商,懂得顾全他人的感受。这一点,越深入接触,皮特的体会越深。
搂着倚在他怀里的小圣,皮特突然想到说:“言严了解你和我现在的状况吗?”
“知道,”小圣说。“还知道你是个阿Sir。”
皮特虽有些吃惊,但并没有太往心里去:“他怎么说我?”
“不瞒你说,他吵着要我和你分手。”
“呵呵,你没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吗?”
http://s5/mw690/001m35U2zy7bI9WykTia4&690“我不跟他说你,尽量回避。”
“要不要我去跟他谈一谈?告诉他,在这件事上,放手的只能是他。”
“不要,不要。事实上,我没跟言严承认过我们的事。任凭他说什么,我都说他在胡说,思疑过度。可是,他好像什么都清楚……你生气啦?”
“没有,我生什么气啊?”
“我看你是有点生气了……因为我有连累到你。”
“不要多心,宝贝。我们之间的事,我全由着你。你要公开或者不公开,我没所谓啊,你要觉得怎么好就怎么。”
“答应我,皮特哥哥——”
“嗯?”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和言严有正面冲撞。我的事与你无关,你喜欢我,他也没有权利干涉。如果……如果因为我,你和言严撕——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不会原谅你!”
这话,皮特听起来并不那么舒服,但没有多想。特别是小圣一再表示“我的事我自己解决”,皮特觉得,这没错,作为一个成年男孩,应该相信他有智慧解决人生难题。
两个人在床上你倚着我,我摸着你,只会越来越粘。自然,如果不是为了粘,不是为了身心的需要,小圣也没必要下了工就来公寓,也没必要早早洗了上床,这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当皮特坏坏地地下了小圣的裤子时,发现小圣的兴趣并不高。小圣的可爱不只是因为温润如玉,还在于他是个敏感的孩子,平时稍有逗弄,很快就挂档,其热辣活跃,老天可鉴。然而这天,明显起硬速度不如往常,也没有主动往皮特的深喉处寻快乐。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很被动很慵懒的样子。这种细微的差别,只有皮特最清楚。后来,在皮特身体大幅度碾磨下,他突然呼叫说“不行了”“忍不了了”,前后不过十来分钟。而以往,如果反应强烈,他会主动翻过身,让皮特上位,自己从不提前结束。结束不结束一向都是以皮特为准。
他说忍不住果真就不忍了,皮特看着他汩汩溢出,而不是像平时那样有射程的喷射,不觉奇怪——他说自己已经十多天没去“芽笼”,原说不该这么无力,这么少,这么稀薄啊。想到这些,皮特不由问:“白天你和言严有过了?”
“没有!”小圣矢口否认,但看得出神情不自然。他原本没必要这么紧张。
皮特一眼就明白,小圣没有说实话。
这孩子对自己有隐瞒,皮特想。
小圣有所隐瞒,致使皮特看不清他和言严的真实关系,无从揣测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即,皮特去北京办案,把这件本该好好咂摸的事几乎忘了。
不可否认,之后一礼拜,皮特被京城冯少闪得五迷三道,有些事不经意就放下。人呐,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时段有一个时段的记挂,一个时段有一个时段的专注。也不可以说,一出新加坡皮特就把小圣撂脑后了,不必做这样的道德评价。
直到皮特从北京回来,接到威胁他“分手”的匿名电话,皮特才有所警觉,意识到事情也许不像他原先想得那么简单。
(小圣)
(时间:2015年冬天
地点:瑞士 巴塞尔
场景:某咖啡馆)
……我相信一切能够听见,
甚至预见离散,遇见另一个自己,
而有些瞬间无法把握,
任凭东走西顾,逝去的必然不返。
请看我头置簪花,一路走来一路盛开,
频频遗漏一些,又深陷风霜雨雪的感动
……
生如夏花之绚烂,
死如秋叶之静美,
还在乎拥有什么?
路人乙轻轻叩着桌子,念出一首诗……咖啡馆的气氛安静到沉闷。
路人乙:泰戈尔的这首诗,告诉我们,生命除却美丽,终还有不完美、不如意,甚至是悲伤和死亡。不妨像秋叶那般静静地接受,勇敢地面对所有的结局——最美的我们已经经历过了,还遗憾什么?
路人甲凝视着他,沉默良久。
路人甲:小圣的问题是,一直避重就轻,不对皮特说实情,不把事情的严重性告诉皮特。其实这是很笨的,致使事情一直处于暗流状态,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如果让皮特早一点警觉,早一点着手去解决,我想,凭皮特做警察的能耐,也许不会让小圣锒铛入狱。等闹上法庭了,其实这事已经搞大,即便皮特再有本事,动用他的职权,要摆平,也有难度了。
路人乙:这也怨不得谁,性格使然。到了这一步,这个故事几乎无法期待另一种走向、出现另一种结局了。
路人甲:所以说,所有的悲剧都是性格悲剧。人有时候太懦弱,太识趣,太过含蓄,太瞻前顾后,实在也蛮让人讨厌的。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此时,路人乙有意无意地朝吧台那边看了一眼……
咖啡馆老板:没错,言严突然去小木屋会小圣的那天,其实有一句关键的话,小圣真应该告诉皮特。
路人乙:哪句?
咖啡馆老板:言严威胁小圣说,如果你不和皮特分手,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路人乙:为什么不是小圣?言严为什么不对小圣说,我会让你死得很惨?这是他们俩的事,与皮特何干?皮特是无辜的。他喜欢一个人,没必要为别人让道。
咖啡馆老板:也许,言严知道小圣对皮特的感情,说“让你死得很惨”不足以吓到小圣,不如说“让皮特死的很惨”更有威慑力。要打倒一个人,必须先攻击他的软肋,撕他的心。http://s9/mw690/001m35U2zy7bJdfGyEg08&690
路人乙:也许……也许小圣没把这话告诉皮特,是担心这话会激怒皮特,本质上小圣就不是个搞事的人。当然,更有,可能小圣觉得言严根本是在说大话——他能让皮特死得很惨?皮特谁啊,阿Sir诶,你言严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敢跟皮特撕?不被皮特捏爆蛋才怪。
咖啡馆老板:事实上,不出一礼拜,言严就给皮特打电话了,并且亲口对他说了这句话——可见他不是放大话。
路人乙语塞,有些事他真的想不过来,心里不得不承认,言严这样的小魔鬼屌炸天,极难对付。
一直在一边独想心事的路人甲,此时突然问——
路人甲:诶你们说,那天,这两小子到底有没有干上啊?皮特的猜测到底有没有道理?
咖啡馆老板:你说呢?
路人甲:有。你说呢?
咖啡馆老板:有吧——
路人乙不觉惊讶。
路人乙:真有啊?(须臾——)其实,我也觉得有。
……言严对小圣说,你们必须分手!
小圣不予理会,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这就惹恼了言严。言严最讨厌小圣遇事不说话不表态,还一脸懵逼的样子。他这爆脾气哪是跟你玩这个的,于是故意刺激小圣说:“Jason我一点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胡须男,你这样子好变态,我都看不下去了。”
这话果真灵验,小圣终于开口了,脸红脖子也红地说:“不需要你明白啊……”继而,他嗫嚅道,“你不明白,我还有许多不明白呢——”
小圣说,在学校我们俩打了那么久,到头来,你说这一切一切都是因为太……太喜欢我,鬼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一回,你的那些人用木板砸我,要不是我闪得快,当时就没命了——有这么喜欢我的吗?还有,你老跟我哭诉隧道里的那件事,这事跟我无关啊!既不是我加害你,也没到处去宣扬。你被人爆了,就该我用一生来安慰你受伤的屁股?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你回不了家了,你爹哋扔下你不管了,我让你住,供你吃,那是出于道义,是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们打过架我就巴不得你倒霉,巴不得你去死,这点做人的良心我还是有,但这不代表我们俩就可以好——这是两码事好不好。我烦透了你,烦你不讲理,更烦你干涉我的事……
小圣的天真,在于他没意识到,这会儿根本不是掰扯道理的时候。言严是来搞事的,他越气愤越让言严觉得搞事是件很刺激的事,不搞事这日子就过得太没意思了。言严一嘴堵住正说话的小圣,漂亮到邪恶的眼睛仿佛对他所爱的人说,知道你那东西在我里头有多烫吗?你在我身体里玩帅的时候,怎么没跟我说是出于道义?怎么没说烦我呀?!
小圣近距离看到这眼神,顿时哑然,自知理亏。
稍一懵圈,就是破绽;稍有恍惚,就是被攻克的机会。这一点,在CP关系中,屡试不爽。小圣连喊了几次“你放手”,但无济于事,还是被言严掏了出来。如果要怪,就怪在为什么要恍惚,为什么要被言严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吓到懵圈,为什么不坚持“我烦透了你”?这和弱者挨打是一个道理。优柔寡断必有后患。
言严如愿以偿再次发掘到肉汁饱满的私藏,兴奋不已。他就是喜欢这一款,自从身体的机能都发育得差不多了、也了解了自己的喜好,言严就钟情这一款。在学校的时候,当他第一次听到有同学喊“Jason”,不知道为什么,转头的一瞬,就断定这个高高瘦瘦、360度无死角的雪肌男就是这一款。看到一张脸,就忍不住要瞟他裤裆;发现一个男神,就脑洞出一杆美器,这时候言严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偶然一个机会,他终于窥到了卸掉包装的真家伙,哦草,惊为天人,竟然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美,长度也叹为观止,超乎他猜测。他突然觉得人生不再虚妄,即使晚上黑了灯,也有东西把他的梦照亮。
得到Jason,现在想来,过程也是头破血流,挺艰难的。其间,他做过许多次挣脱,但终究放不下。不得不承认,小木屋里那奇情一夜,来得出人意料,比预想得要容易。他梦想的利器霸道地戳进了他若明若暗的渴望,真可谓,踏破铁鞋,忽一朝,得来全不费功夫。要不是他家出了那么一档子倒霉事,要不是一夜之间菊花残,满地伤,他败落成一个小乞丐,这“坑神”的一夜也许还得等上半个世纪。那段时间,爹哋妈咪出逃在外,说实在,根本不在他心里。小木屋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但那是真正的欢乐时光。
http://s14/mw690/001m35U2zy7bJiQqTjn7d&690既然得到,就不能放弃,这是言严最单纯的想法。那一阵,他十来天没回小木屋,心瘾大发,与其说重返小木屋,是来规劝小圣搬出去与他同住,不如说是存心来撩汉,寻求皮肉的狂欢。
“你放手……你、放、手啊!”
“他拉你裤子你也这么难搞?你会对他说‘放手’吗……”
“……我跟你说过,我们不可以了,这么就不听呢?!”
“你不是可以用钱买吗?那个‘条子’出多少,我加倍支付你好了。”
“Fucking——”
“你说什么Jason?再说一遍!!你摊上大事了Jason……”
什么是“大事”?小圣一时间想不过来。爆他或者被爆,这就是言严所言的“大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
这一天,言严在小木屋没有成什么事。
多年以后,在巴塞尔的某咖啡馆,三个男人异口同声说那天“有事”,纯属主观臆想武断推测思维定式。
事实上,言严把小圣弄暴露后,自己也很快拿了出来去,并迫不及待地贴了上去。他早就想拿出来。他同样知道自己好看,从来对在男生面前拿出来不设防。他甚至觉得,自己先拿出来,再诱迫小圣参与,要容易许多。但当时一切都是乱的,人设的顺序往往被弄颠倒,“先发制人”和“后发制人”,到底哪个在战略上更占优势,永远是战后才可以讨论的学问。
不论先后,反正一转眼两个男孩就赤膊上阵,短兵相接了。战场是一把老旧的椅子,随时要散架的样子。兵器碰在一起的时候,你永远也分不清是烫还是凉。让人觉出厉害那是一定的,在每一处G点上都迸出火星子,甚至铿锵有声。
在疯狂的挤压、冲撞、刀锋火拼中,言严过早进入了巅峰状。这一刻,他内心特别希望小圣尽快地进入他,要不让出地盘,让他进入也行。要命的是,战略思想一乱,战术上一定发挥不好,在一片忙乱中,言严出错了……其结果是,失守。
丢盔卸甲的时候,他紧抱住小圣,一动不动,只有压在小圣肚子上的东西一抽一抽,直到抽搐的动静越来越小……言严像只受伤狗,软软地趴在小圣身上,很久。
言严临走,撂下一句话:“如果你不和皮特分手……我会让他死得很惨!”
小圣听着,着慌地跟了一句:“你别乱来——”,然而话音未落,言严已然出了木屋。
开始小圣还真有点不知所措,怕言严一任性胡作非为。过而一想,事情也没那么严重,言严就是说说大话而已,多半是因为那一炮没玩好,恼羞成怒。
(时间:2015年冬天 地点:瑞士
巴塞尔 场景:某咖啡馆)
咖啡馆里的故事总是片段式进行,听故事的人不时要调动智商,主动把故事串一串,才能将前因后果来龙去脉顺到八九不离十。有时,三个人夹带着议论一番,倒是有助于释疑解惑。毕竟,故事有点小复杂,故事里的情感世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与自己的人生经验对上号,即使你有很多过往,很多阅历,如果没跟男生痴缠过,哪怕是脑洞清奇,也很难进入那个领地。
路人乙:“……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路人甲:这是什么?
路人乙不屑回答路人甲儍叽叽的问题。
路人甲:小圣对言严说的那些“不明白”,其实我倒是蛮明白的。有些人,当他意识到自己的性向有别于常规时,通常会采取一些极端做法,来否定、遮蔽这些客观存在,换句话说,是对抗自己的灵魂。有时他们是做给自己看的,多半是做给别人看,因为心虚,因为害怕,因为担心被视为异类,他们往往会把事情做得很极端,很过激。言严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心理学上对此应该有病理描述——他打架,亲近反同组织,把明明自己喜欢得不得了的那个人设为“假想敌”,甚至希望他消失,希望他死。他死了,被消灭了,自己的心魔也就消失了,灵魂也可以安宁。他所做的一切都与自己的心理愿望相悖,因而显得行为怪异。言严毕竟还小,许多时候,对那个“假想敌”真是下不去手,因为他深心里是那么那么喜欢那个人,喜欢到愿意给他整个世界。正因为如此,他,终究要败给自己的灵魂,向自己的灵魂服输……言严的这一转折,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从在隧道里被人欺负后开始的——被爆菊的那一刻他觉悟了,或者说是灵魂的苏醒,从希望消灭小圣,演化为希望世界上所有与他争夺小圣的人被消灭,而这一切比先前表现得更极端,更激烈。
路人乙:“……被封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咖啡馆老板:你今天是怎么啦?一会儿泰戈尔,一会儿方文山,八竿子打不着。
路人乙:有一个细节,我还是想搞明白——故事里明明说,那天在小木屋,两个孩子没成什么事,为什么皮特会有这样的感觉,疑心白天小圣和言严在小木屋做过了?
路人甲:……能挤出来的很少,而且没有兴致?男人对这个有本能的感觉。我认为皮特的感觉是对的。但是,这中间似乎少了一个环节。
咖啡馆老板发懵,他不知道自己的讲述发生了什么错误,有些事不是亲身经历,没有在现场,很难做到让细节和细节环环相扣,少有漏洞。
吧台里年轻的服务生过来换桌上的蜡烛杯,路人乙盯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看了半天,继而抬眼望了下他那张几乎没有表情的脸。
服务生:也许,言严出错的时候,他也出错了……
路人甲、路人乙、咖啡馆老板面面相觑。http://s14/mw690/001m35U2zy7bJlA8vx39d&690
年轻的服务生很少说话,平时几乎没有参与过他们的交谈,这是第一次。此时,他冷不丁插话,虽然很含蓄,却着实让人一惊——难道他也一直在听这个故事?
路人甲:这也不失为一种解释。他年轻,男孩在这个时候会出现怎样一种状况,也许比我们更清楚。
路人乙:他多大了?
咖啡馆老板:谁?
路人乙冲吧台那边努了努嘴。
咖啡馆老板:八二年,属狗的。
路人乙:哦——
路人乙想,和我一般年纪,也不小了,看上去单薄面嫩而已。然而,话到嘴边,他没说出来。
路人甲:小圣有没有和言严再次发生什么,其实这很重要。如果说,第一次可以归为冲动,那么,再次发生,就给了言严更加明确的身体承诺,以至于言严一再发生错判,一步步把事情引向不堪。再则,也说明小圣其实在行动上对皮特有背叛。他对言严不是毫无感情,两个男孩是那种惺惺相惜又相互挤兑的关系,一个好看的男孩和另一个好看的男孩相遇,时常会产生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路人乙没有在听路人甲冗长又过于复杂的解析。他独自想,倘若,三个人的交谈变为四个人,故事内容是不是会更充实一点?
(皮特)
皮特还没考虑好如何去“会一会”言严,意外发生了。
那天上班,“警事监护局”的警监长官把皮特找去,闲聊了几句后,直截了当地对皮特说:“我们接到关于您的举报,说您在处理最近一起案子时,涉嫌左右法庭审理——”
皮特愕然。
“目前还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对您这样一位出色的警官,表示充分的信任。但例行调查是不可避免的。在调查过程中,你的一部分权力将受到限制,这一点我必须事先知会你……”
皮特明白,职务调查这种事是不可违抗的,甚至连一点抵触情绪都不能流露。新加坡就是这样一个所谓“公民至上”的国家,公职人员必须无条件接受公民的监督。一旦被举报,要洗清自己,非经历繁琐的调查程序不可,其间,真可以说是麻烦缠身。
皮特表情淡然,毫无表示。
谈话本该结束,皮特正要起身,警监突然说:“可不可以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听说,您平时常去‘塑身馆’?”
“没错,有去。”
警监说:“作为一个警员,重视塑身本无可厚非,可是……有私下议论,说您和那里的一些男性私教过从甚密……”警监神情诡异地提点了一下,突然打住,转向另一话题,“皮特警官有三十了吧?还没娶妻生子?咳,这纯属私人事务,我不该打听的。不过……警员的品端受警事监护局的监督,这个,皮特警官应该是了解的。”
皮特顿时感到热血冲头。警监把话说得吞吞吐吐,但意思是明白的,自己的品端被私下议论,而且直指个人性向,这是一种严重的质疑。然而,皮特不想辩驳,更不会对什么“过从甚密”这种阴损的说法表示出愤慨,他努力保持克制和冷静,说:“如果私底下的八卦也在监护局调查范围,那么,就让结论说话吧。”
“当然,当然,我们会掌握好公私界线。也希望皮特警官在这段时间里谨慎处事,不要再惹什么事,得罪什么人。”警监满脸堆笑,“希望通过这次例行调查,还原皮特警官一个优秀警员的形象。”http://s5/mw690/001m35U2zy7bJoQkbcg84&690
皮特预感到风雨将至,该来的麻烦真的来了。然而,他也有疑惑,警监所提,为什么是和一帮男私教“过从甚密”,而非涉及小圣——通常说,一个经常出入他公寓的美少年,而且此人刚刚解除拘押,这是最值得质疑的。看来,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小圣,也没有掌握到更多的情况。警监前后提及的两件事,应该没有什么实际关联。这就让皮特非常不解了。
这股“妖风”究竟从哪里刮来?
自己要躲的是从哪个方位射出的箭?
警监是欲擒故纵,还是根本在讹他?
一时间,皮特有些拿捏不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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