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另一种教育” (转载)
2023年底,我关注到“探月学校”。这是一所年轻的创新学校,实行选课制和项目式学习,混龄教学,没有标准化考试。过去7年,它从仅有30余名学生的高中,扩展为如今拥有500余名学生、12年一贯制民办非营利性学校。过去20年间,像这样的创新学校在全球范围内大量涌现,意图探索有关未来教育的更多可能。
不一样的学校
置身探月学校其中,像走进一家科创公司。四处都是颜色浓烈的海报涂鸦,推开一扇门,可能看到一个设计工作室,也可能进入一个挂满钻头、锤子和胶枪的“创客空间”。
学校的创始人王熙乔在决定创办学校时只有20岁,另一位创始成员杨志勇高中还未毕业。为了融资,王熙乔见了不少投资人,但大多数人都只拿他当小孩。最终,前北大附中校长王铮和昆山杜克大学教育发展基金会理事王建立帮助他解决了场地和资金问题。
2018年1月,学校举办第一场家长共建会时,只有10多名家长参与其中,家长们与其说在择校,不如说是想找个地方讨论教育理想。家长们坐在一起闭眼回忆:“当孩子们刚出生时,我们对他最美好的期望是什么?现在的生活和当时的期望有什么变化?“
后来,更多家长找了过来。来自新疆的秦宁蔚决定将女儿送去这所学校时,女儿正在一所重点初中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每天写作业到凌晨一两点钟,“眼瞅着眼睛就没神了,活力和灵气都在流失”。秦宁蔚是学校家长的缩影。家长们都希望能对未来教育进行更多探索。
教育没有唯一答案
许多人愿意加入学校工作,他们的来历五花八门:有在校教书的老师,也有公共艺术家、投资人,甚至演员和爆破手。2018年8
月25日,这样一群老师带着30余名同样“多样”的学生,开学了。他们直接将所有的学科课程交给线上的“可汗学院”,“我们觉得最好的教育资源已经在线上了。”杨志勇回忆。线下,老师主要带领学生做两件事。一是“元认知”即通过哲学讨论或是冥想,帮助学生进行自我探索,二是带领学生做各种项目,比如“制作无人驾驶的汽车”“治理北京雾霾”。
创始团队本以为“学生每天带着各种问题来答疑”,事实上,“大多数学生只会我在自习室里打《王者荣耀》”,这使得部分家长闹着要退学。
第二学期,学校重新在线下开展学科教学,将“项目式学习”融入学科课程中,这也是国际主流的课程改革方向。比如,在学校的数学课上,为了学习“勾股定理和三角函数”,教师要求学生带着量角器、三角板、卷尺,实地测量“如何将校区内遮挡光线的大酒桶安全爆破”。一些社科课程则聚焦于思辨性的讨论。比如,学生会在历史课上思考“身为中国人的意义”;在学术研讨课上自主探索“夏威夷海岸的人类活动如何导致珊瑚白化”。
为了鼓励学生探索自我,学生们需要在学校内部的升学答辩中介绍想要申请的大学,仅以“高排名”为由则不会通过答辩,学校希望通过这种方式倒逼学生排除“功利性的选择”。
指向自我认知的课程始终是学校的必修课,学校会邀请教师、家长和校内保洁人员为学生们分享自己的人生经历,告诉学生:“生命如此不同,不是只有刷题拿第一才可以生存。”
学校也取消了标准化考试。探月学校多以“项目结课”,并会在最终结课前,给予学生反馈和修正的机会,更多强调过程性、成长性的评价。但是,让学生们失望的是,虽然脱离高考体系,他们仍需要面对托福、SAT等应试考试。孩子们希望在另一种教育体系下摆脱“背书刷题”的压力,但最终实现的只是一种“有限度的解放”。
许多学生在毕业后都感知到某种落差,在学校里,他们被鼓励成为“理想主义者”,出去后,他们发现更多人都在讨论”具体的现实“,韩雨岑在高二那年选择提前毕业,进入美国一所文理学院,这所学院没有具体的专业课程,只需要在4年内读完100多本社科书籍。入学后,她抱怨”为什么要学这些几百年前就被淘汰的书”,但她却始终觉得:“教育不应是功利的。“
教育始终是一个复杂的议题,没有唯一的答案,只有不断地探索。
(本文摘自《报刊文摘2024年5月27日第三版》)
(本文原刊于《中国青年报》5月22日,作者为:裴思童)
选载此文,其意图在于大家多关心教育,救救教育!救救孩子!
中国多一些教育理想主义者,教育理想实践者!
2024年5月30日于玲珑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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