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记忆之我的话剧情缘

青春记忆之我的话剧情缘
上世纪五十、六十年代那段时间,是我的初中和贵师的学生生活阶段。那个年代,没有电视,业余的文娱生活就是看电影;而我在这段时间,却热衷于观看话剧。贵州省话剧团演出的许多经典话剧,我都在剧场观赏,近距离地感受话剧艺术的魅力,感受演员在用眼神与观众交流的那份真挚,感受演员的声音带给观众的听觉享受,这些观剧经历至今难以忘怀。
在那个年代,贵州省话剧团声名鹊起。尤其是五十年代中期,一批上海戏剧学院毕业生的加盟,使省话剧团如虎添翼,舞台演出风生水起。许多经典剧目在贵州的话剧舞台上呈现,给贵州的观众带来了精彩纷呈的艺术精品。如曹禺先生的《雷雨》,《日出》,老舍先生的《骆驼祥子》,郭沫若先生的《蔡文姬》……
进了剧场,别忘了买一份说明书。早期,那说明书是新闻纸印刷的,纸质较差,难以保存较长时间;以后,则多用道林纸,当然也有用铜版纸印制的。说明书的编制,也很讲究,它真正为你“说明”,让你在观剧前,对这齣戏剧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帮助你较快进入戏剧规定的情境。或者了解出场人物的饰演者,让你的观剧进入更深的层次。
我的第一次观剧经历早已淡忘了。
我想,我的第一次,应该是从父亲那儿得到的“赠票‘。那是1958年吧,可能观看的是陈白尘先生的《纸老虎现形记》,这是一齣时事讽刺喜剧,用讽刺这一特定的手段,解说时事,用形象证明了毛泽东“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这一论断。那段时间,我们班同学排演表演唱《美国有个副总统》,讽刺尼克松的拉美之行丢丑丢到家。看这出戏,想起班上那几个女同学的表演,那真是笑声不断,那种欢乐,似乎眼泪是跟着笑意迸发出来的。
省话剧团也曾经组织过学生场,让大中学生走进剧场。我曾经观看了岳野的《同甘共苦》,当时曾经动员了好几位同学观看这齣戏。虽然当时自己还是初中生,对剧本反映的思想伦理方面的东西是不清楚的;但是对剧中的台词,剧作的生活化,演员的处理,印象是深刻的,也真实地感受到剧本所倡导的主流的东西。
国庆十周年,省话剧团排演郭沫若先生的《蔡文姬》,据说,这时郭老为曹操翻案的作品,剧本是很不错的。剧团对这齣戏的公演十分重视,说明书的印制将才女蔡文姬的“胡笳十八拍”都放在了说明书的内页,演出的阵容也是十分宏大的。罗军先生担纲导演,著名演员王呐,赖汉培先生担任副导演。林薇老师演出蔡文姬,雍容华贵,气度不凡,很有气场。剧中,几个老演员饰演的左贤王,周近,董祀,将人物之间的纠葛,随着剧情的进展,解决得丝丝入扣,入情入理,让剧终蔡文姬的“重睹芳华”的诗章得以圆满呈现。
老舍的小说《骆驼祥子》早年曾经读过,这齣戏展现的底层劳苦大众的生活状态被生动地呈现出来。省话剧团有好些个男演员,确实不错。他们的台词功底,他的的嗓音条件,他们对细节的把控十分到位。老实说,看剧多半是看他们的拿捏,他们对细节的处理。这其中有王呐先生,井立民先生,郑有国先生,赵谦先生等人。夏宗佑先生、孙飞虎先生和马少骅先生都曾是其中的代表,后来又都到影视方面发展,成绩都很可观。王呐在《骆驼祥子》中饰演祥子,把角色的无奈,苦闷,挣扎,与虎妞的情感纷争都有层次的呈现出来,演出有声有色。一直留在记忆中。后来,在初中执教《在烈日和暴雨下》时,我的心里总有王呐先生饰演的祥子的身影。
1965年,“贵州省革命现代戏汇演“在贵阳进行,省话剧团集体创作《建设时期的游击队》参加会演。得到好评。这齣戏清新自然,像山谷里吹来的风,地质勘探人员探寻矿藏虽然艰苦,但能让人从中感到回味的甘甜。
我在文革前看过的最后一出戏,是一个地区文工团来贵阳演出的《叶尔绍夫兄弟》,在河滨剧场观看的。在中苏交恶甚烈的情况下,这部反映苏联人民生活状态的小说,以及由此改编的剧本无疑受到欢迎。可惜座位离得较远,角色对白听得不甚清楚。
1993年初夏,在北京,专门挤时间观看了北京人艺的演出。 看的是林兆华先生导演的《鸟人》。舞台布景真是大胆。光秃秃的枝丫,长长短短,有的直彪彪的,有的旁逸斜出,再加上摆放的大大小小的鸟笼,营造了整齣剧的氛围,精彩呈现出来了。演员中就有林连昆、韩善续、梁冠华、濮存昕、何冰等几位老演员。他们的深厚功底,精妙台词,让人叹为观止,且笑声不断。
我喜欢话剧,几十年后,竟然有一次和省话剧团廖爱惠老师进行对话。那是1995年,我们云岩区组织教师的普通话比赛,廖爱惠老师在实验二小对老师们作赛前辅导。我在比赛现场采访了廖爱惠老师。她谈起了话剧艺术,谈起了自己辅导的几个孩子正在脱颖而出,话剧艺术后生可畏,她肯定了我们云岩区对推普工作的重视。
看着耄耋之年的廖爱惠老师,听到她述说对话剧艺术的追求与眷恋,眼前总闪现她曾经饰演的角色,无论角色的大与小,她都认真对待,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同时,也是给自己钟爱的艺术注入的生命和力量。面对这样的老艺术家,真是高山仰止,肃然起敬。
人生就这样几十年,但我竟然与话剧结缘。
我的艳福不浅。就用这段文字述说这份情缘吧。
苏轼诗曰:“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我怀念人生中的那些个“橙黄橘绿”的时刻。
那些个灯光暗淡下来,紫红的丝绒幕布拉开的时刻……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