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第一枝绰约满庭芳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1993年春末。4月的某一天,我在北京首都剧场观看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演出的《鸟人》。
往事依依,历历在目。
那一年,参加人教社承接的联合国儿基会的一个调查项目,在北京进出26天。住在沙滩后街《求是》杂志社的招待所,几顿饭就在旁边的文化部招待所食堂解决。
走出小巷,就汇入五四大街,往东过国家美术馆,就进入王府井大街。路口左侧,一栋浅黄色的宫殿样式的高大建筑吸人眼球。外墙上的雀替、额枋,以及纹饰,使这栋建筑既体现庄重对称的现代艺术,又闪烁着中国古代建筑艺术的风貌。正门处上方
这里是北京人民艺术剧院的专业剧场。这里,是中国话剧艺术的最高殿堂,代表着中国话剧艺术的最高水准。
每当华灯初上之时,这里,便会大腕云集,佳作联翩。
路过这座建筑,我都会投去欣喜的一瞥。我希望那里会走出于是之,走出蓝天野,走出朱琳,走出李婉芬……这些人民的艺术家。希望能走进剧场,一睹艺术家们的风采。
我是个话剧迷。五十年代后期,六十年代初期,可以说,贵州省话剧团演出的剧目,我都观赏过。贵州省话剧团的演出水准并不低。当年看《蔡文姬》时,眼前是省团的沈敏老师的演出,但会不时浮现报上刊载的北京人艺的朱琳老师的剧照,想起北京人艺的演出盛况,于是,总想有朝一日能一睹人艺老艺术家的舞台风采。
在北京逗留的日子里,多次路过首都剧场,买票看上一场话剧是我的愿望。因此,总想再多待会儿,想看那几部名声赫赫的剧目演出,什么《茶馆》、《骆驼祥子》《虎符》《蔡文姬》……都行。
可是,那个演出季就只有林兆华老师导演的《鸟人》。那就看一齣《鸟人》吧!《鸟人》的公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我去购票也不费劲。
那天,吃完饭,回宿舍换了身衣服,告诉了住在一起的江苏、辽宁老师后,便径直赶往剧场。
应该是一刻钟工夫,就到了剧场。我在前厅购了份说明书。这份说明书我一直保存到前两年,因为搬家,可能丢失了。
此时,观众已经进场了,座无虚席。
大幕拉开了!枯木朽株,大大小小的鸟笼,营造了整齣剧的氛围,精彩呈现出来了。演员中就有林连昆、韩善续、杨立新、濮存昕、何冰等几位老演员。他们的深厚功底,精妙台词,让人叹为观止。直觉是好玩有趣。
《鸟人》是一部荒诞话剧。一齣满是北京味儿的好剧。我查了一下资料,它是过士行先生《闲人三部曲》之一。闲人者,都是老北京人,老北京人的养鸟文化是盛极一时的,它是一个城市的符号。提溜着一个鸟笼,遛鸟,喂鸟,养鸟……故事就讲述这样一群城市生活中与鸟有关的闲人,他们爱鸟,他们养鸟,但是,又把它们困住,关起来,杀掉;而他们自己也被鸟困住,自寻烦恼,自作自受,如同报应一般。正如说明书上如同偈语的那段话:众生颠倒,画地为牢。
说实在话,满舞台是十分热闹的,但我没看懂;荒诞剧目,亦庄亦谐,诙谐幽默,那种叙事方式拎不清。我欠缺这样的鉴赏能力。
毕竟,《鸟人》并不失为一齣优秀经典的话剧。据说在疫情期间,新的一版已经耀然舞台。
丁保罗的饰演者濮存昕曾这样说过:“自己当年虽然就参演过这个戏,但是后来才明白,《鸟人》其实是一个寓言,背后有着很深刻的含义。但这个戏又用很真实的视觉、很幽默的语言,给人很好玩的感觉。”
今年是北京人艺建院70周年。网络上喜庆的氛围已经营造起来了,《当代》还发表刘琳硕士的《共惜艳阳年》的追忆往事的文章。
借此机会,写出如上短文,作为一位当年的话剧迷的追忆,献给人艺建院70周年。
东风第一枝,绰约满庭芳!
2022年6月16日于贵阳玲珑湾
又记:今接《当代》第四期,再刊载刘琳女士的《此有高才筑华堂》详细记述首都剧场这栋建筑的诞生,为什么外观样式有模仿中亚风格的塔什干话剧院之说,为什么这里的装饰,图案层次丰富,繁复精美,呈现厚重的历史感和典雅的文化气息。好些个伟大的设计师都参与其设计,建造。
刘文最后写道:“白天,它似饱经风霜,沉稳静默的长者,看云卷云舒,任路人瞻仰;夜晚,它如正当年华、神采风流的青年,呈华章满台,迎观者云集。这是一个荟萃精华的场域,从最初的建设到日后的艺术创造,它平地起高台,凝聚了那么多赤子的拳拳之心和殚谋戮力,日久年深,筑起这群贤毕至的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