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丽的山水间行走
——“芷江情韵”中国画家画芷江采风团活动纪实
碧云
杨国平(右一)张楚务(中)
8月2日
下午三点还不到,大家象接到命令一样,二十多个人,从不同的地方匆匆忙忙地往机场赶,又不约而同地在黄花机场的候机厅冒了出来。
最先到达的是禹海亮,他坐在椅子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好象今天搞到了一个第一名会给他发奖一样,看到我和楚务一起进门,老远就问我们到哪里去,正当我们准备和他开玩笑说去南方的时候,田绍登找到了大部队似的跑了过来,他说他早就到了,茶都喝了好几杯。原来,第一名是田绍登,禹海亮就不再说话了,干脆出去抽烟。
飞机是不等人的,它说飞就飞走了。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我们的总召集人杨国平还没有看到影子,早到的人生怕上不了飞机,一个接一个地打他的电话,害得杨老师如同一个114台的接线员,这个还没讲完,那个又打了进来。当他出现在候机室的门口时,十多个人特务一样从各个不同角落同时向他涌去,搞得别人以为杨老师刚刚从国外归来。杨老师今天的衣服也穿的非常很好,一件鲜红的衬衣,象一面红旗一样醒目。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这样要我们跟着红旗走,反正跟着他走,就会上得了飞机,就会有饭吃,就会听到笑得你要死的笑话和“真丢人哪真丢人”之类的段子。他是一个不错的召集人,象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服务员。他一到,就忙开了,一个一个地把身份证收到一起,帮大家去办登机牌,又一张一张地把机票发到每一个人的手里,这样的热心和热情把我们这些人都搞得好感动的,恨不得都去帮他背包就好。
到了登机口,大家都放了心,再也没有人担心上不了飞机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就开始搭讪讲话。在坐的都是著名的画家,王金石老师是湖南省美协的副主席,又是湖南师大的教授,他今天的穿着特别讲究,尤其是一顶礼帽戴在头上,为他增添了不小的派头,加上肚子挺得好高,他拖着行李箱子大步走路的样子,就是一个标准的华侨。他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箱子拿烟抽。湖南书画院的副院长魏怀亮坐着也不安分,把一部照相机一是对这个咔一下,一是对着那个咔一下,不知道那东西里面装了多少人脑袋。田绍登、石纲、戴剑这三位年轻的实力派画家,他们坐在一起,自然有聊不完的话题。张楚务今天中午肯定没有喝酒,他常常说,三杯酒下肚,哑巴也开口。不然,他找都要找一个人来天南地北的开讲,此时,他一个人坐在一边翻杂志,显得很安静。
杨国平老师看到大家都到齐了,也就放心了一半。但是,还是很忙,今天,他还邀请了三位外省的画家,我们基本上都不认识,所以,他要一一地介绍;第一位叫李晓东,这位来自西子湖畔《中国画清赏》杂志社的主编、画家,他的思想比较好,刚到长沙就作了一个不小的贡献,他老先生生怕别人没有钱用,把钱包里面的人民币、银行卡甚至连自己的身份证都让人拿走了,因此,今天他是唯一一个享受了特权,从绿色通道里面通过的旅客。第二位叫贾荣志,他来自山东泰山画院,个子高大,和泰山的形象比较相符,第一眼看到他名片上的毛笔字,我的心就动了一下,要是他能无赏地给我写一个书斋名就好了。第三位叫王本杰,他来自北京,是一位山水画家。可能是他的身体比较好,好象长沙真的是一个火炉子,穿了一身的短衣短裤,还显得很热的样子,如果他是一个长沙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出门。
湖南书画院的副院长胡立伟,认识他的人都亲热地叫他伟哥,他是一个坐不住的人,一会一个电话,一会又一个电话,他又怕别人听到他的秘密,就干脆躲到一边去讲悄悄话,正好飞机晚点一个多小时,为他的悄悄话也提供了充裕的时间。
陈明大,他在画坛的名气和他的名字一样。他一般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一副很老实的样子,如果你正好有一个话题要和他进行探讨,他会象一位慈祥的长者一样,轻言细语地和你慢慢交流。
还有一位摄影家忻尚芳,和我一样,老是被别人错误的当做女人;也和我一样,这一行人里面,就我们两个不是画家;还和我一样,都不爱说话。他总是一副笑脸望着其他的人,好象都是三百年前的老朋友了。
这几天,飞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老是喜欢晚点。好不容易才登机,一看,又遇到了三个熟人,李晓梅、张盛文、华思思。他们都是“艺术玩家”,连忙相互打听到哪里去。都怪杨老师买关子,没有告诉我们采风团成员的大名,害得我们见到老朋友就象见到了鬼一样的惊奇。
三十分钟的空中飞行,把我们从长沙火热的天空下突然一下挣脱出来。站在芷江机场凉丝丝的风里,我们仿佛回到了久违的天堂。我想,这个时候,王本杰是最高兴的,因为,这里的气温至少比长沙低了五度。
从这一刻开始,大家把酷热和汗水都远远的留在了长沙,行走在芷江的山水之间,享受着芷江鲜嫩的绿色和纯净的空气。

与芷江县委常委、副县长廖良辉一起
8月2日
凯旋山庄是一个依山旁水的生态农庄,距离县城有二三十公里,车队在一个个宛如青螺的山包中穿行,一会儿一个弯,一会儿一个弯,转了无数个大弯和小弯之后,就到了舞水河边的居住地。
当我们打开各自的房门,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我们成了这里的贵宾和上帝。芷江人的热情和心细无不深深的让我们感动。每个人一个单独的房间,房门上贴着个人的名字,房间里摆放着介绍芷江的画册、图片和采风团活动的安排,还有矿泉水、香烟和水果,日常用品也一应俱全,来到这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欢快和舒心同时溢满画家们的心头。
晚饭准时开餐,大家对号入座。面对一桌丰盛的农家菜,大家的心里都温暖得象喝了茅台酒一样。县委书记黄东红举杯向大家敬酒。县长彭良棠举杯向大家敬酒。副县长廖良辉举杯向大家敬酒。面对如此浓浓的盛情,我又在想,如果我是一个画家,我明天一定要好好的画一天,也不住手。
我们的这一桌,有几个喝酒的高手。“榜爷”禹海亮尤其突出,他的酒名和画名一样出名,因此,我今天坐在他的身边,是随时准备战斗牺牲的。他这个人喝酒,从不管别人的死活,只要他喊一声,干!一口倒下去,你就得马上倒下去,喝慢了,他就要骂你:“喝,喝,喝了又不得死人”。所以,我叫他“榜爷”和“土匪”,还算对他客气的。
榜爷的旁边是一个叫李亚辉的青年画家,他是一所职业学院的老师,一放假,他就跑得没有影子了,一是游山玩水;二是借机写生;三是拜访朋友。他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像,说话呢也细声细气,就象给学生上课一样。但是,在喝酒的问题上,他从不含糊,一是一,二是二。酒桌上有了他。往往可以达到推波助澜的效果。
再过去,是《湖南书画》的总编辑张楚务先生,我之所以叫他先生,是因为他总喜欢戴一副眼镜,但是,喝酒除外。可见他这个人,看到好酒,眼睛就亮堂了。他有一句名言,有必要在这里重复一下,他说:“在我请客的时候,客人喝多少,我喝多少;在别人请我喝酒的时候,主人喝多少我喝多少。”这个人,几乎天天都有酒局,不是别人请他,就是他请别人,反正要找一个理由喝。
我们四个人一个人一满杯,正好把一瓶茅台消灭,把旁边的山东大汉贾荣志也吓了一跳,他赶紧去拿啤酒,准备用啤酒和我们抗衡。北京画家王本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能喝,一杯酒敬了一桌的人,好象还没有动。李晓东老师拿着一个血压仪,在自己的手腕上面量来量去,高血压,不能喝。所以,去敬他的酒,你最不忍心了。
我们的桌上,还有一个人,他一直在默默的吃饭。别人来敬酒,他就用啤酒应付一下。我发现不对,忙问他什么原因?我们的魏院长这才告诉我,前几个月买了辆车,喝了酒不能开车啊,就慢慢把白酒给封杀了。哎呀,可见这车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

张楚务和榜爷禹海亮
8月3 日
早晨是被鸟叫醒的。白雾笼罩了整个舞水河。远处的明山才露出一个头来,安静得象一个害羞的村姑。
画家们都忙了起来。
李亚辉起得比鸡还早,他找准了一个好位置,正是舞水拐弯的地方,一大片的葡萄正结着丰硕的果实。对面的山上住着一户农家,牛羊的叫声,把李亚辉的山水画也凭添了许多诗意。
田绍登是常德市的美协主席,又是湖南文理学院美术系的主任,今天早晨,他没有去画画,拿着照相机沿河边走,一路走一路拍,见到好的东西都往他的镜头里装。最后进入他镜头的是一处塌了方的水泥路,水泥路悬在空中,汽车一压,就有翻车的可能。照片也不拍了,他赶紧回来把这件危险的事情,告诉了很多司机。心里还是不塌实,生怕谁的车不小心开了上去。这件事情一直悬在他的心里整整两天的时间,至到我们离开凯旋山庄时,发现危险路段堆放了石块和水泥,他的心才象石头一样落地。由此可见,他不仅是一个优秀的画家,也是一个肩负着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的人。
河面上的白雾开始慢慢消散,此时的舞水河没有一丝波纹,显得格外平静,站在河边,我根本无法看出河水是否在流动。有一阵清风对着我吹来,清凉而且湿润。我感到非常舒服,迎着这晨风向河湾走去。
画家禹安平正望着水面出神,我猜想,他会不会也在关心这条河是在流还是没有流呢?他是一个山水画家,可能对于在动的河和不在动的河观察得更加准确一些。我就没有往前走了,不打搅他,让他一个人去发呆。
陈明大老师很早就开始围着山庄散步,也许他还沉浸在昨天晚上拜师敬酒的热闹和喜悦之中,艺术玩家的制片人李晓梅女士最初是学美术的,当一名画家一直是她心头的梦想。于是,在王金石和杨国平两位老师的见证之下,跪地三拜,仪式极其庄重。
我知道,还有很多画家躲在一些隐秘的地方,写生或者速写,也许是在散散步,观察一下环境,活动一下筋骨,反正各有各的套路。
但是,到吃早饭的时候,大家都从树林里面出来了,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好象吃饭就是命令。今天的早饭有一盘“绿色鸡蛋”,大家第一次看到鸡蛋是绿色的蛋壳,都觉得好奇,加上廖良辉副县长一宣传,说这蛋富含硒这种元素,营养价值很高,是名副其实的“绿色鸡蛋”。听说是健康鸡蛋,连平时不喜欢鸡蛋的人也拿了一个放在碗里。因此,早晨的鸡蛋特别“畅销”。可见任何商品都离不开广告。在芷江象这样的特色食品还有很多,芷江鸭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种。
饭后,畅游舞水河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节目。我们分乘两艘机帆船,在县长彭良棠的陪同下,哒哒哒地一路欢歌,感受着舞水的妩媚和明山的苍翠。登桃花岛,游莽塘溪,这些景致实在不错。随着河面的清风起舞,我仿佛看到智慧的芷江人,在这里筑堤为坝,兴建电站,造福乡民。看到他们用劳动的画笔,染绿了群山,创富了侗乡。我还看到勇敢的人们,在芷江,写下了震惊世界的传奇。受降坊,万和楼,龙津桥,一个坊是一个民族屈辱的终结;一群楼是一个民族奋发向上的标志;一坐长长的风雨桥,见证了侗族风风雨雨的历史和今天。
晚上的酒照样喝得难解难分,在酒的鼓励和推动下,美女华思思终于鼓起勇气,向湖南科技大学的教授、潇湘书画院院长、著名画家杨国平老师跪地而拜,在众多的画家的见证下,县长彭良棠主持了这一具纪念意义的拜师仪式。整整十杯白酒,把今天的晚宴推向了一个高潮。

华思思拜师,彭县长主持
8 月4日
按照采风团的活动安排,今天的重头戏就是书画笔会。
主办方很重视这次笔会,因为来的都是国内很有名气的画家,他们的一笔一画都非常珍贵。由于画案有限,一次只能容六七个人画,大家早就已经胸有成竹,谁也没有客气,你方唱罢我登场,争先恐后,轮流上阵。
最先拿起画笔的是陈明大老师,陈老师秉承了其父陈白一先生的画风,他是我省有名的工笔画家。一幅写意的《红果图》,把三月芷江的烟雨跃然纸上,最后点笔,红衣少女横笛而歌,为他的画增添了无尽的情趣。
张楚务先生先是拜钟增亚、王憨山为师,现在又是著名画家易图境的得意弟子,他的大写意花鸟和山水,都有自己的风格,大气沉稳,不事雕啄。他的一幅《飞过红尘》,赢来了一片掌声。肖振中的一幅《山上有个庙》充满了禅意,让每个看画的人都想起了“一个和尚讲故事”的故事。
看岳阳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戴剑画画,你可以穿越时空,纵情于山水。在他的画面中,山、石、树木和房屋重叠一起,又层次分明。色彩亮丽,房子高大,树木葱茏,仿佛又回到了快乐的童年和外婆家的瓦屋。在他画中,花鸟和山水形成统一,和谐而且完美。
石纲的水墨山水,阳刚大气,清亮明快。在他的画中,一座座高山穿云过雾,坚挺有力,他今天画的是一张六尺整纸的山水大画,一如他的画风,让主办方高兴不已。石纲是一个虔诚的艺术圣徒,他对绘画艺术的执着和痴迷,我是早有所闻,那时,我在省公安厅《当代警察》杂志当编辑,石纲是长沙铁路公安处的一名宣传干部,在公安系统早就是一个名声大震的画家。他沿着这条路一路走来,成为了湖南书画院的一名专职画家。
在笔会现场,最优秀的观众应该是彭良棠县长,整个上午,他一直背着手,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一下子也没有休息,还不时的发出好啊好的赞美声,把我们的画家一个个激动得都不敢放下画笔。
王本杰在画桌上的表现,与酒桌上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他的山水笔墨厚重,浑然一体。笔会上,他比较积极,一共画了五张。禹安平的山水,线条笔墨非常讲究,一笔一画,都有宾虹先生的遗风,因此,尽管他画得很努力,也只画了两个斗方,挂起来一看,效果还不错。李亚辉也是一样,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点、画、涂、抹,非常认真,不好意思,也画了两个斗方。这就很不错了,山水画又不是花鸟画,那有那么快啊。田绍登显然很谦虚,当别人画得差不多了,他才拿起笔画,山、水、树木在他的笔下成为一个个美丽的符号,不一会,符号们披挂上阵,铺满了整个宣纸,有画舞水河畔的,有画漭塘溪风光的,张张都是好家伙。
贾荣志真是惜墨如金,他的花鸟也好,山水也好,铺墨不多,却文气十足,一枝一叶一石,不多不少,把一张白纸搞得华彩四溢,美不胜收。李晓东的仕女人物画,继承了江浙文人的画风,清秀明亮,典雅诱人,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魏怀亮的八哥是出了名的好,一张四尺的篇幅,写出了他对八哥对自然无限的热爱。胡立伟是书、画两手抓,两手都过硬。当他把几幅山水完工之后,是乎还意犹未尽,拿起毛笔又开始写字,搞得向他求字的人排起了长队。
怀化学院的美术系书记、教授胡光胜先生是一个低调的人,除了画画得好外,车也开得不错。当杨国平问起他在高速公路上开多少码时,他很自豪地说,快六十码了。可见他也是一个开车非常小心的人。怀化学院还有一个很好玩的画家,他的名字很不好介绍,他原来叫过李勇奇,也叫过李永奇。他现在的名字,没有一篇文章绝对解释不清楚,叫李昀溪。在吃饭的时候,关于他的段子,禹海亮和杨国平就轮翻讲了一个小时,有到深圳数楼层还被罚了款的,有在广州把“小炒便饭”读成“小便炒饭”的,笑得大家前翻后滚。他画画也有独具的个性,在他的画中,美女一般都是不穿衣服的,而且还有桃花朵朵开,画面的背景是大片大片黄色和紫色。由此看来,我们的李画家不仅喜欢改名,还很好“色”。
问题是到了现在,我们一直还没有看到两个人,一个是王金石老师,一个是禹海亮老师。一打听,才知道他们各自潜伏在自己的房间里,进行秘密活动。
王老师是芷江的女婿,又在芷江师范执教多年,对家乡的感情自然深沉。据说他也是木匠出身,与我国艺术大师、也是湖南人的齐白石,是干的一样的行当,只是这两个木匠都没有给木匠们丢脸,成为了了不起的大画家。王老师画画果然很勤奋,一口气就画了四五张,张张都是他的力作。
另一个人也很努力,当我推开他的房门时,只见白色的地板全是墨汁,显然这里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他的三张重彩人物画已基本完成。粗枝大叶的背后,站着一个楚楚动人的苗家姑娘。我曾经为他写过一篇叫《把最美的女人开放在大山里头》的文章,就是写他想把美丽的女人永远留在大山里,成为大山的风景和标志。他不是别人,就是“榜爷”禹海亮。
杨国平老师自始至终是一个忙人,既要忙着别人画,又要忙着自己画,中午时候,别人休息去了,他便拿起了画笔,一连三个小时,三张四尺的花鸟画大功告成,其间,还讲了不少好听的段子,让每一个看他画画的人,一边赏画一边享受欢笑。

8 月5日
四天的时间很短,但留给我们的欢乐却很多。
行走在这美丽的芷江山水之间,也许,我们的画家会把这美好的山水、美好的人文、美好的心情,溶入笔端,绘入精美的画中。

画家禹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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