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

 

曾经有过很多游吟诗人，

他们在人群中弹唱，怀抱着音乐。

他们用诗歌讲故事。

我没有音乐，我也不到人群中去，

我只把字写在纸上，

或者直接敲进屏幕中，

我要讲酉阳故事，都是听来的。

 

2010年4月10日

 

 

《火烧溪的牛角灶》

 

就在火烧溪的

火铺上，我们来讲

牛角灶的故事。

 

牛角灶就在不远处，

柴火已经点燃，

女主人也从楼梯上下来了，

她取下更多的木柴，

添加进灶门，

柴火映红了她的脸盘。

 

应该有人先说话，

把牛角灶的故事引出来。

就让徐嬢嬢起个头。

她已经六十多岁了，

她有资格先发言。

 

她说，哎呀，这个牛角灶，

跟我家那个一摸一样，

连花纹都一样。

记忆启动了，就停不下来，

她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厨房，

她的牛角灶，已经打造了三十年。

 

女主人跟着讲岁月，

她的牛角灶，也打造了三十年，

边沿的花纹还清晰可见，

当年那个工匠手艺太好了。

是啊，那是什么年代呢，

如今哪有这样的工匠呢？

 

是啊，那个年代跟现在不一样，

女主人从远方嫁到火烧溪，

她满足思乡之情的方式，

就是请家乡的工匠，

来打造一个家乡的牛角灶，

她每天在熟悉的灶台边，

就像在娘家。

 

世上的女人只要说到出嫁，

眼里就闪出异样的光。

也不管后来是否幸福。

 

你是从远方嫁过来的，

有多远呢？

那就太远啦，要过赶鹿顶，

要过菊花坝，要过菖蒲盖。

一百多里山路，全是山，

山上还有些豺狗。

 

徐嬢嬢说，你说的地名我熟悉，

你莫不是我老家的？

两人真是一个地方的。

村口住着什么人，半山腰住着什么人，

山谷里住着什么人，都得到印证，

两人真是一个地方的。

数来数去，幸好还不是亲戚，

模糊记得彼此当年模样。

 

再次说起牛角灶，

那亲切感，引出当年那个工匠，

原来竟是同一个人。

徐嬢嬢大笑，怪不得这个牛角灶，

跟我家那个一摸一样，

连花纹都一样。

 

那个工匠来到火烧溪，

打造了这个牛角灶，

居然不收钱。女主人只好

送了他十斤黄豆。

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个工匠，

独自走在回家路上的身影，

在大山里，那身影多么渺小。

 

张万新最后发感慨，

这中间隔着三十年岁月，

可三十年岁月算什么呢？

碰到清晰地记忆，

那就什么都不是。

我喜欢那个工匠。

 

2010年4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