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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女人的脑壳(1)

(2006-12-11 02:30:39)
分类: 小说
(一)

我是个剃头匠,活得不快活也不难过,我掌握的这门手艺,是我师傅用棍棒暴打加上他女儿的肉体引诱,才学会的。我现在很容易把暴打读成报答,我已很多年没喊过他女儿的名字了,我只喊她喊老婆。表面上我靠这门手艺谋生,其实只是我长期消磨时间的方法。
街上的美容院太多了,他们不光是理发,我的生意当然不好做。今天一大早等到太阳快落山了,才等来一个顾客,是个女人。我用白毛巾使劲擦拭椅子,以此款待她的新裙子。她端端正正地坐下,对着镜子笑。我把白围巾舞得像一面旗帜,碰到她脖子时,我觉得只用这块白布就可以切下她的脑壳。说实话,我只善于剃光头,幸好她只要求削掉少许青丝,这个我能对付。
整个过程中,我们没说一句话。我开始时站在她的右边,用剃刀轻轻削减她的发梢,异样的情况就发生了,她用手肘碰我的裆部,一下两下三下。我说实话吧,这种事是有的,特别是我年轻时,那些骚女人就用这种方法勾引我,这是我作为剃头匠应该享受的秘密的艳福。可这个女人一上来就这样,就反常了,何况她还板着脸,我不能确信她的意图。我移到她的左边,她又碰我了。我好难受,就移到她的身后,弯下腰,假装欣赏我的手艺,观察镜子里的她,她闭着眼睛,没得表情。她啥意思呢?老子搞不懂了。我太想搞清她的鬼想法了,就把她的脸往左边扳,她一使劲,就摆正了,我又往右边扳,她又摆正了,并狠狠盯着镜子。老子不信我控制不了这个女人的脑壳,就把剃刀叼在嘴里,双手按住她的头,她使劲摇,我使劲按,我和她都瞪着眼。我目露凶光,她才怕了,老实了。我也不想跟她闹了,只想赶快干完活,我挽起袖子,剃刀如飞,三下五除二就修理完她的头发,这是我这辈子理得最好的美人头。她也很满意,笑着给了十元。
这很可笑。可我确实被惹得骚乎乎的。我立即拉下卷闸门,回到里屋,我老婆正在切菜,我恳求她说:“老婆,脱裤子。”她说的哪里是人话啊,她舞着菜刀咆哮:“老狗日的,天都没黑,老娘把你那个东西割了。”我赶快走开了,我站在卷闸门后搓手,我不想拉起卷闸门,我只想抠出我的眼珠子,拿在手上碰,不晓得会不会碰出火花。

(二)

吃过晚饭,老婆去隔壁打麻将,她懒得从正门出去,那要多拐两座房子,还要穿过一条小巷,她嫌浪费时间,干脆翻墙过去了。看老婆翻墙真的是提心吊胆,她刚刚爬到墙头,就不行了,双臂抱紧墙头,下巴勾住墙沿,两条腿在墙面上乱蹬,墙灰纷纷掉下来。我跑过去,脑壳顶住她的屁股,双手抱紧她的两条腿,稳住她的身体,我托住她的鞋底往上一送,她顺势左脚一跨就骑到墙上了。她在墙头对隔壁大声说:“快搬梯子来。”隔壁有女人的声音,梯子的下端拖在地上哗啦哗啦响。我看着老婆下去了,她却不回头看我,她总是这样,用不着我了就拿屁股对着我,好像没得我这个人似的。
我回到屋里,坐在沙发上发呆。要是我老婆突然回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她肯定会发脾气,骂我不好好挣钱。我看看墙上的钟,才八点过,我决定拉起卷闸门,假装等生意上门,其实还是坐着发呆,可我老婆就不骂我了,生意冷清又不是我的错。这些年来,我就这样哄着她,消磨了大部分时光。卷闸门哗哗哗卷上头顶。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本来抱着膀子,低着头,这会儿抬起头来,就是白天修头发那个女人,她看到我,愣了一下,脸色立刻浮起一层愤怒,她伸直右手,食指指着我,大声说:“就是这个老流氓!”旁边那个十六七岁的男孩,一看就是个街娃,说是她的弟弟呢,又不太像,说不定是她的小情人,我晓得街上有很多傻女人都喜欢养这类小混混,心甘情愿被他骗财骗色。别看他瘦瘦的,手上却有劲,他左手卡住我的脖子,右手如手枪,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老子捅死你。”我相信他说的话,这种年龄的街娃,狠着呢,下手不知轻重,我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带着刀子,就算他没得刀子,我也得假设他带着刀子,我可不想吃大亏。他狠狠地瞪着我,使劲卡我的脖子,我开始呼吸困难了,脸色肯定越来越难看。那女的拉拉他的右手,说:“好了,饶他不死。”他松开了手,狠狠地说:“不看你年纪大了的话,老子今天弄死你。”说完,呸的一口,吐了我一脸。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对狗男女得意洋洋地走了。
我用卫生纸揩掉脸上的口水,五根手指在鼻尖将卫生纸收拢时,我想起这个街娃是谁了。他小时候,每个月初都被他妈妈押到我这里来刮光头,他现在长大了,没人管他的头发了,就死心塌地留长发。我想起来了,真的想起来了。他很不喜欢刮光头,跟大多数男孩一样,他最怕头发茬落到脖子上,说起剃头,他浑身就起鸡皮疙瘩。每次剃头,他鼻子眉毛就皱成一堆,噜起的嘴巴快堵住鼻孔了。每次我都捏着剃刀在他头顶上哈哈大笑,有一回笑得流口水,流到他额头上,我用左手一抹,只抹掉一半,剩下的就让它流下去,流到他鼻尖上挂起,他哭得好难看,他妈妈狐疑地走过来,我假装替他揩眼泪,用毛巾把他的脸弄得干干净净的,那女人永远别想知道她儿子为什么哭。这是报应啊,今天我和他扯平了。
我把卫生纸捏成团,正要把它扔到街上,才看见隔壁杂货铺的龙二站在门口。他关心地问:“没事吧?”我说:“没事。”他说:“要不要我去给你女婿说一声?他那么厉害,不把那个街娃打个半死才怪。”我说:“光他屁事!你莫多管闲事。”龙二咕咙了一句,我没听清楚,他知趣地走开了。我手指一弹,纸团飞出去,在水泥路面跳了几下,停在街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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