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跟蒋兄通电话的时候,知道王安忆在纽约那边。但依然是一种遥远的存在。
或许可以这么说,王安忆,肯定是当下中国最重要的作家,虽然我自己从陈忠实的《白鹿原》和贾平凹的《废都》之后,基本上没正经看过小说,即使是曾经多次作为话题的王安忆的《长恨歌》也始终没有提起兴趣来看一下。但当别人说王安忆将在15日下午在哈佛做报告的消息,却多少有冲动,说来也好理解,我自己上大学的时候,王安忆的一些小说曾经给予骚动的青春一些激动,或许可以这么说,听她的报告,似乎是纯粹为了跟那个大学时代的曾经“追踪”的作家的一个补偿性的回忆。
作家的影响力不容忽视,东亚系的大教室前所未有的爆满,在王德威的介绍下,一身简便装束的王安忆便开始了她的故事。
虽然王安忆并不喜欢人们将她局限于海派作家,但是这个头衔是王德威赠与的,所以她便有些解嘲地说这样可以使她的书有更多的读者。严格地说,她的讲座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讲座,因为她只是讲了四个上海的故事,作为一个开场白,然后便开始了问答式的讨论。
或许是有了太多的类似经验,或许是一个作家的智慧,王安忆的回答是直截而简明的,充满了坦率和智慧,会场上洋溢的笑声是许多在这里做报告的大师们所难以企望的。
简单的归纳一下:
(1)关于自己:对自己一直被读者关注感到幸福。她的唯一爱好就是写作。她将文学看作是一个“藏身的地方”。
在她开始创作的八十年代是一个文学的狂热时期,有一种历史的使命感,并为自己能一自己的声音为那么多人去表达而感到快乐。她似乎关注文学的纯粹性,因此她排斥娱乐式的文学。
文学当然不只是个人经历的简单叙述,虽然不能离开自己的生活经验。
自己近年来有一些大的欲望,所以要探讨一些深刻的主题,新的小说名为《启蒙时代》。关于诺贝尔奖,她觉得太难了,所以便不想了。
(2)顾彬事件:顾彬对于中国当代中国作家的批评,她是从媒体上了解的。她认为顾彬等德国汉学家对于推动中国新时期文学的传播是有很大的贡献的,当时的德国人主要是从这些文学作品中去了解中国,但是现在他们有了更直接的渠道,所以这些汉学家们并没有以前受到关注,所以,感到冷落,便有如此激烈的言辞。
(3)王朔的内心。对王朔最近在媒体上的火爆表现,王认为多半是被书商裹挟的结果。王充分肯定王朔的才华,特别是独到的叙述能力以及对文字的良好的感觉。比如,“梦想照进现实”等。王朔的内心有很脆弱的一面,这是因为我们的社会倾向于用“好人”“坏人”对立的两极来看人,所以有许多的力量将人推向极端,王朔希望逃避这种内心冲突的方法便是笔走偏锋。有时候会出点洋相。王朔内心有一些软弱,心里积累了很多的伤痛,不知如何处理,所以才会说“我是流氓我怕谁。”
(4)苏童、余华和莫言:她觉得每一个作家都有自己最擅长的体裁,比如苏童,比较适合短篇;而莫言则适合中篇,余华则是长篇。短篇需要的是灵感,中篇需要才华,而长篇则需要规划。长篇需要有一种贯穿始终的气,而好的作家,之所以好并不是因为他们不写差的,而是写完差的马上能写出好的作品来。
(5)贾平凹,是一个好的作家,特别是前期的作品体现出对农民小康生活的理想的追寻,但是《废都》不好,象是农民工进城之后,看不到门道,看歪了。
6)好的作家,很多,举的例子都是女作家,比方说迟字建、乔叶。
讲演在特别热烈的掌声中结束,或许我还是不会找她的或别的小说来看,但是王的机智和平和的风度,毫无娇柔造作和对自己的创作观念的真诚表达,对于同代作家的有趣的评价,虽是一家之言,看得出其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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