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我在日本某公立大学访学，选听了一门课程《当代中国问题研究》，由此而认识了同一课堂的几位漂亮的中国女留学生。那时很少有家庭能全额支付孩子的留学费用，一般只负担第一年，其后所有的费用基本都靠留学生自己打工赚取。

    那时的留学生要比21世纪的留学生苦得多，公立大学的学费一年40多万日元，加上房租和生活费等，每年至少需要100万日元；私立大学的留学生就更苦了，每年光学费就得100来万。我的一个小老乡读食品专业，他在一家超市打工，每周允许工作20小时，每小时800日元左右，生活相当窘迫，他只能从牙缝里省，每天只吃一顿饭。到现在我还记得他对我说什么东西都记不住，很多课都亮红灯了。我估计他是营养不良导致记忆力减退，这对食品专业的学生真是一个嘲讽。我只能劝他每天早晨一定要喝杯牛奶吃两个鸡蛋，因为日本的鸡蛋那时很便宜还吃得起。

    日本大部分超市每周都有鸡蛋特价日，特价日原来卖198日元一盒的鸡蛋只卖98日元，不过每人每次只许买一盒。十年前儿子在日本住了一段时间，为了在特价日备够一周的鸡蛋，自己不好意思反复出入，就派儿子多跑几趟。后来儿子终于掌握了一分钱掰两半花的小诀窍：那时超市里有一种儿子非常喜欢吃的巧克力，49日元一条，开始时我每次买两条需98日元，加上5%的消费税是103日元。买了几次后儿子琢磨出一条一条的买，或我俩分别结账更省钱，因为49日元只收2元消费税，这样买两条是102日元，可以省一元钱。当年儿子非常得意自己创造出的“省钱大法”，好像占了日本人很大的便宜。

    言归正传，《当代中国问题研究》课前课后我都会和班上的几位中国女孩聊一会，很快就熟悉了。其中一位福建女孩非常特别，开着跑车上学，住在海边的公寓里，衣服都是套装，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那时版主刚到日本不久，仗着自己是长辈，是大学老师，问了女孩很多不应该问的问题。比如问女孩海边公寓的房租大概是多少、在哪里打工，家里给不给寄钱等，现在想来好像在探听对方的隐私。那女孩从此见了我就躲得很远，再没跟我说过话。后来才知道她是被某社长长期包养了。

    班里还有一个北京来的女孩和一个广州来的女孩，两人形影不离。下课聊天时，知道了她们来日本已经四五年了，很少回家，每次放寒暑假她们都会去一个国家，而且是自由行。那时出国旅游的国人还不多，但她们已经去过欧洲很多国家，还去过美国。她们说这个寒假要去澳洲。我一想自己寒假也没什么安排就提出和她们一起去，她们当时答应了，但寒假前这两个女孩就不来上课了，那时还没有手机，也没有联系方式，我的澳洲之行自然就泡汤了。春学期再见面时她俩说在澳洲自由行玩了一个月，我还开玩笑式地说她们不守信用，忘了叫我一起去。不过我当时很奇怪这两个英语初级水平的女孩如何在澳洲旅行？钱又是从哪里来？

    谜底还是小老乡帮我解开了。他那时已在日本呆了六七年，在这所大学也已经读了五年，因成绩不好，一时半会还毕业不了，暑假准备回国相亲。我很奇怪地问他：这么多留学生为什么不在同学中找一个？于是他谈了不找留日女生的理由并向我披露了一些内幕，他说：

     第一，中国女生一般看不上他们这些穷留学生（这是上个世纪的故事啊，本世纪的留学生大部分都与“穷”不沾边了），姿色上佳的中国女孩有不少被好色的日本社长等有钱人包了，比如住海边开跑车的福建女孩，几年前也曾和他一起在超市餐馆打过工；

     第二，学校里有一些漂亮女留学生与国际卖淫组织签了合同，每年寒暑假国际卖淫组织把她们短包给某国的某人。国际卖淫组织迎合了这些女孩想挣钱、想旅游的心理，每次给她们换一个国家。联想到自己曾提出要和她们一起去澳洲.....由此也彻底明白了在日本绝不能随便问别人问题，对不知根知底的人千万不要轻易拉近距离。

     第三，留日女生的堕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刚到日本的中国女孩都清纯无比，守身如玉。但残酷的现实巨大的经济压力很快让她们滑入深渊。上个世纪留日女生多在餐馆打工，洗一个小时碗，累弯了腰只有700到800日元，几个月下来手被洗洁精、热水泡的严重变形，而在前面陪酒的女服务生每小时2000日元，尽管经常遭到性骚扰，但有小费可拿.....所以洗碗坚持不了多久很多女孩就成为陪酒女郎了。很快陪酒女郎发现陪睡的钱是陪酒的几倍到几十倍，于是又转行了，这个过程一般六个月就可以完成。小老乡说他虽然理解她们的转变和苦衷，但自己绝不找这些女孩作为结婚对象.....

     这些内幕虽是小老乡的一家之言，但当年版主曾有过写报告文学的念头，因此也做过一些访谈，有些事情部分得到了证实，不过由于版主在日本呆的时间不长，接触到的留学生有限，这些现象是不是具有普遍性就不得而知了。

    十几年前版主什么也没写出来，这段往事就湮灭在记忆中了，今天一则新闻唤醒了版主的某些记忆碎片。这段往事似乎也从一个侧面论证了“女孩要富养”的观点。

    十几年过去了，小老乡不知现在何方？一切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