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了3月8日下午全国政协委员、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俞敏洪在做客新华网两会访谈时谈到:“如果我毕业了,找不到自己的专业工作,我没有什么办法了,我就回到农村去养猪也可以啊。......很多人都认为上了大学以后就应该找一份精英工作,其实不是这样的。上大学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未来的发展潜力奠定基础,而不是为了找一份好的工作,因为你大学只是开了一个头,未来还有几十年要去走。我说的养猪并不是开玩笑的,因为你有大学的头脑,有知识,懂得这个世界,你就很容易利用现代化的科技和现代化的思想,现代化的农业手段,极有可能就会变成一个农业企业家。”这段话使我回忆起在台湾认识的一位大学老师成为猪倌的经历。
那是我第一次去台湾,朋友安排我全岛走透透,以便对台湾有个较全面的了解。在恒春的家庭农场住了两天后,朋友的朋友开着一辆奥迪跑车来恒春接我去高雄县的农村。这是一位经济学博士,年龄大约四十岁出头,曾是台湾中部一所公立大学的副教授,但来接我时他已经辞去教职回高雄县老家养猪两年了。我当时非常吃惊,因为台湾公立大学教师的待遇非常好,一般副教授每月可以拿到近九万块新台币,教授可以拿到十万左右,而且他们享受公务员待遇,干够25年就可以带薪退休,一直拿到人生的尽头。所以很多公立大学的老师任教一满25年就办退休,转到私立大学去任教,拿双份工资;而私立大学也愿意聘用这类退休教师,不需再给他们交各类保险金,以较便宜的价格就能聘到这些五十出头、年富力强的公立大学精英,所以公立大学老师退休后再就业很容易。在公立大学当老师在台湾是个很令人羡慕的职业,所以听到他辞职养猪,我心想在大陆绝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因为我年轻时也养过猪,知道养猪的脏与累。
先插播一段上个世纪七十初版主的养猪经历:当时我们农场的猪圈盖了一排,大约有十几个,坐北朝南,前半部是猪活动的地方,围墙约有
1米高,后半部是猪窝,上面有顶棚,约有1.5米左右的高度。在农场一个人喂几十头猪是一个相当艰苦的工作,首先准备猪的两顿饭就很不容易。每天早晨要到地里拔很多很多菜叶子、猪草,切碎后,放进直径一米多的大铁锅里咕嘟咕嘟地煮,煮到差不多时,再倒进锅里一些玉米粉,拿着大铁铲拼命搅拌。煮熟后把像粥一样稠的猪食用大瓢舀进铁桶,挑到猪圈。十几个猪圈,每圈一个木制食槽,大猪要倒满满一桶,小猪倒半桶。喂完猪后才轮到自己吃早饭。
当时农场还喂着两头高大凶猛足有三四百斤的种猪,我每次挑满满一桶猪食都不够它们吃,两双眼睛放着凶光,好像轻轻一跃就能跳出猪圈,所以欺软怕硬的我总是先喂这两头种猪,当然也是由于这两头种猪责任重大,不光肩负着为我们单位猪群繁殖后代的重任,而且经常有外单位专车来接它们去播种,每到这时我就能松一口气,煮猪食的任务一下就减轻了许多。那时的猪一天要吃两顿饭,所以喂猪基本闲不下来,上午刚喂完又要开始准备下午的猪食了,有点闲暇还要打扫臭烘烘的猪圈,清洗猪槽,每隔一段时间还要加班加点起猪圈,把猪粪运到地里,再把新土添进来……
当时我吃饭都是一人一桌,同伴都嫌我身上有猪粪味。虽然我只喂了两个月猪,但我对养猪有强烈的阴影,对不是农业专业的大学老师改行喂猪感到不能理解。但第二天参观了他的养猪场后我的看法完全改变了。第一次知道养猪原来可以如此轻松。
这位教授猪倌属于子承父业,由于父亲年迈,无力再经营养猪场,他又是家里的独子,他说,一开始他也对彻底辞去教职有些犹豫和留恋,所以每周还是赶回大学上一两门课,但一年以后他就只养猪成为名副其实的猪倌了。他给我算了一笔帐:他的猪场养了2500头猪,每半年出栏一次,正常情况下一年给市场提供约5000头肉猪,每头猪一般的利润是800到1000台币(当然,如发生口蹄疫等疫情利润会少很多),这样光养猪一项他的年收入就可达到四五百万,另外,他还加工猪饲料出售,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是猪场的主要劳动力,只请了两位短工。我感到这完全不可能?看了后才知道养猪已经完全自动化了。
第一,猪一天只在下午吃一顿饭,这就比我当年省了一半力气;
第二,给猪喂食、清扫猪圈等完全实现自动化,养2500头猪只有副教授一个正式工、两个钟点工就可完成;
第三,猪饲料完全成品配方化,不需再给猪做饭;
第四,猪半年就出栏,当时我养猪时一年的猪还算小猪呢。他说:即使做到正教授,同时再在其它大学兼些课,加上申请到一些科研经费等,一年也就能挣到100多万新台币,比较之后他就下决心当养猪场老板了。我开玩笑说你只雇了两个点工,不能叫老板,应该叫养猪专业户。
由于我当年对台湾的关注完全集中在选举方面,猪场只是走马看花,很多细节都没去认真了解,比如小猪是不是自己猪场繁殖的?怎样进行养猪方面的科学创新?未来的发展设想等等、特别是连照片都没拍一张,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有些遗憾,另外这位猪倌当时是阿扁的铁杆支持者,所以回来后就与他断了联系。好在现在去台湾方便了,下次应该再专程去看看,把这篇文章补充完整。
补充一点,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他的高级跑车上还是有浓浓的猪粪味,另外尽管他能赚很多钱,但我见到他时他还没成家,估计条件好些的台湾女孩也不太愿意嫁入养猪场?这只是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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