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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调海浪台山黑沙湾 |
分类: 杂文 |
因为大运会,大学城所有学校必须在6月底放假,一直放到9月8号。这可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长假期,太棒啦!我要出去玩!没有计划,走到哪算哪,漫无目的地玩他两个月,把窝在这里一年多沉积下来的破事儿破心情统统扔掉。
27号,傻瓜似地跟着教研室的同事出发了,上了车才知道要去什么黑沙湾。金沙滩、银沙滩都见过,你见过黑沙滩吗?导游的一通描述让我想象那里的沙子乌黑发亮,别具风格。到了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那沙子既不黑也不亮,乌涂涂的像淤泥一般,而且黑沙黄沙混杂,像老人没染匀的头发。海水混浊,翻腾着层层浊浪。沙滩旁边是广东最大的火力发电厂——国华台山电厂,矗立着巨大的卸煤吊车和烟囱,白烟滚滚,日夜不断。
所有人都断定这黑沙滩是电厂污染的结果,只有导游坚持是天然形成的。
我没有参与争论,更没有跳进中药汤似的水里游泳,只是坐在岸边呆呆地望着那一排排的海浪消失在黑沙滩上,再一排排地涌上来,无休无止,无止无休……夜里,睡在海边小屋里,满耳都是低沉的隆隆声,大海仍在重复着这涌上来退下去的单调动作……早上起来,涨潮了,黄黄的浪离我更近了,继续上来下去的节奏。刚看到海浪是兴奋的,但看久了,感到的却是一种永恒的单调。这就是大海的呼吸、大海的生活吗?
连浩瀚的大海都如此,渺小的人又能如何呢?
我想起了加缪的《西西弗的神话》。由于西西弗触犯了天条,被天神处罚:
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
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在西西弗身上,我们只能看到这样一幅图画: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那落满泥土、抖动的肩膀,沾满泥土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那坚实的满是泥土的人的双手。经过被渺渺空间和永恒的时间限制着的努力之后,目的达到了。西西弗于是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为了逃离单调重复的都市生活,我来到了海边,却看到了更大的、永恒的、不可逃离的单调与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