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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不要认为阿伦·艾弗森不可能转会,尽管他已经成了费城的象征。只要你明确NBA是一个商业联盟,艾弗森转会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还是吃了一惊。
在乔丹第二次复出时,没有那么多人质疑他为什么选择奇才,他太伟大,伟大到任何一个决定都被认为是正确的,人们说:我只要能够看到你打球,就已经很幸福了;在奥尼尔转会湖人时,依然没有那么多人为鲨鱼西游劳心劳神,人们说:沙克是娱乐明星,他需要更合适他的地方,奥兰多只呆4年,没那么多感情;甚至在他转会热队时,人们仍然说:尊重他的选择,湖人将变成科比的球队。包括皮篷,包括巴克利,包括尤因,包括大梦,很多人伤心,但不是很多人都吃惊。
为什么是艾弗森?为什么他一宣布转会就举座皆惊?
只能说:艾弗森不是费城人,但他却和费城的感觉完美结合,独立之城所具备的狂放不羁、自由自在、从心所欲以及天纵奇才都和艾弗森的特点丝丝入扣,使艾弗森在费城留得顺理成章,人们已经很习惯在提起费城时报出独立宪章和艾弗森的名字。
从1996年到2006年的这蹉跎十年间,艾弗森已经和费城水乳交融。尽管他很叛逆,尽管他很孤独,但费城从第一联合中心换成沃乔维亚中心,球票上最醒目的永远都是艾弗森的身影。所以依照艾弗森的性格,他不容许球队有任何背叛他的行为,他不能容忍球队因为质疑而将他转手而出,关系实在过密的双方,一旦分离,就会像从伤口刚刚愈合的皮肤上硬生生撕去血痂,那是透彻心脾的痛。
而且艾弗森本就是费城的一道伤口。
1996年刚进入联盟,他便在媒体众目睽睽之下豪言:在场上我没必要对乔丹有任何尊敬。说这话之前,他刚在76人对公牛的比赛里用蝴蝶穿花般的跨下运球晃过乔丹一投中鹄,于是这言论引得公众勃然大怒。其实现在想来,这话没有任何问题,两军斗者阵前,本该不讲情面,又何来尊敬可言?1997年,艾弗森球队成绩继续下滑,自己又被从车后箱搜出大麻,全明星新秀MVP的奖杯由于被媒体热炒是否应该颁给科比,被艾弗森出门就扔进垃圾堆。
直到1998年他还没有从孤独的阴影中走出,那时他甚至和乔丹一样孤独。巴克利骂他自私,他反唇相讥:你个大肥屁股最好拿了总冠军再和我说话!
从1999年开始艾弗森星路转折,那个短赛季让查克戴利的艾弗森法则不攻自破;2000年入选全明星,季后赛被淘汰的泪水让所有人心动;2001年艾弗森挺进总决赛,每一轮进军历程都是艰苦卓绝的悍战。AI对麦迪、AI对卡特、AI对阿伦,得分高手们在艾弗森的进军之路上把任何一场都演绎到决战般精彩。
既然是决战,结束就会峰回路转;就像夜宴很难看,因为天下没有不散的夜宴。自此后艾弗森只有技术统计,再难有球队战绩;只有一己之力,再无左右之臂。费城之痛,痛由心生。
2000年去金州的时候,两个人给我印象很深:一是时任76人的总经理克罗斯,他问了我在中国有多少孩子喜欢艾弗森,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说,其实AI是个很喜欢孩子的人,他真的非常单纯,以后你会发现在这个联盟里很简单地去想所有事情是多么难得;另一是艾弗森的母亲,她说自己13岁时就有了艾弗森,家里一直很穷,甚至经常停电漏水,一家人缩在屋里,屋中鼠蚁穿行,如同炼狱。所以AI喜欢佩带粗大的金银饰物并不是为了炫耀,只是为了反复告诉自己:我有钱了,我不用再过那种生活了。他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安定。
及至到了2005年,AI来到中国,在吴大维那座官邸酒吧的包厢里,我在AI不设防的前提下私下和他聊了两个问题:一、对你来说篮球是什么?二、你有没想过退役后的生活?得到的回答平淡却震人心魄:篮球对于我是灵魂的救赎,因为没有篮球就没有我;退役之后我想天天陪着家里人,没人需要上班,因为我已经有了很多钱,我们不需要辛苦地生活。
我想,这就是我们所希望知道的艾弗森。他可以为球队成绩搭上一身伤病,但当他知道自己夏天会被交易时便怒不可遏,赛季开始一个月就要求比利·金将他换走,再正常不过。当初有人唤他IVERSON作I-VERSION,就是觉得在他受到挑战时,一直惟我独尊。
没有人会忘记他那双清澈透明,可以看到心里的眼睛,一如没有人可以忘记他在场上场下的特立独行。此前的下家里,快船、凯尔特人最有可能,毕竟如果只要两队交易,筹码搭配合理才是唯一。但丹佛掘金突然展现在我们眼前,我们只能想象安东尼解禁之后与答案配合的宏大场面.得分榜的前两位,实在是太恐怖的一件事了.那么西部的全明星呢?三位后卫你是挑哪两个呢?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说到这里本该收尾,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坎比从入选时的猛龙转到尼克斯又来到掘金;拉希姆从灰熊辗转老鹰投奔国王;马布里一连串走过森林狼、网、太阳、尼克斯;阿伦也从雄鹿前往超音速;沃克从凯尔特人到了小牛又回凯尔特人,在热队得到总冠军;纳什先太阳后小牛又回太阳旧地,在那里蝉联了MVP。小奥尼尔由开拓者变成步行者,斯托雅科维奇由国王短暂变成步行者,最终成为黄蜂,如果艾弗森也转会, 96一代将只剩科比坚守阵地,但要注意,是24号科比,不是原来那个8号科比。
艾弗森终于去了雪域高原,是凤凰涅磐还是明珠投暗,费城没有答案。